葉楓實在是被兩人的關懷弄得焦頭爛額,要知道在上個世界,他周圍的人說話做事都比較委婉,像這樣直抒胸臆、熱情直白的還真不多見。


    隻是葉楓心裏知道,在古代這個通信極為不便,又沒有自己勢力的地方。


    要想找到一個故意躲起來,而且容貌還有可能發生變化的人,實在是難如登天,如果一直這麽找下去,那純粹就是在白白浪費時間。


    可他又實在不好把這些話直接跟兩位老人講,就在這左右為難之際,他突然想到了之前剛學的易容術。


    於是,他無奈地皺了皺眉頭,歎了口氣說道:“之前因為材料短缺,時間又緊迫,所以我其實沒能做出師父教給我的那種真正厲害的易容術。


    我現在弄給你們看一下。”說完,他便急匆匆地轉身,腳步如風地前往醫館和街道,買了一大堆東西回來,然後一頭紮進房間裏搗鼓了半天。


    終於,完成材料的準備後,當著漆木山和芩婆的麵,在自己臉上一陣忙活。


    他一會兒微微眯起眼睛,捏捏這兒,一會兒輕咬嘴唇,塗塗那兒,神情專注而又認真,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不一會兒,一張陌生而又精致的臉龐,就出現在了兩人的麵前,如果上個世界有人在這裏,就會發現這是雪鬆的臉。


    葉楓還特意考慮到自己如今身材瘦小的特點,給自己捏了一張自己少年時充滿稚氣的臉,這般模樣走出去,說他是兩人的孫輩估計都有人相信。


    葉楓當著兩人的麵,故意用了上個世界,林如海教他的儀態,昂首挺胸地走了幾步,眼神堅定,嘴角上揚,讓他們觀察,確實一點也沒有之前的樣子了。


    葉楓然後對兩人說道,“怎麽樣,漆師父、芩師娘,如今什麽都看不出來了吧?”他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們,眼神中透著一絲驕傲。


    兩人確實無話可說,芩婆還走上前來,伸出手,小心翼翼地過來上手摸了摸葉楓的臉,滿臉的驚奇,確實沒有破綻。


    葉楓任她檢查,微笑著說道:“芩師娘,隻要不是故意用力撕開,這樣捏是不會被發現的,就算用水洗也不會有問題。


    唯一的破綻是在頭發裏和後脖子上,不過,一般人也不會相信有這麽神奇的易容的。這樣你們總該放心了吧!”


    其實,兩人在葉楓開始去房間搗鼓東西的時候,已經有些妥協了。


    之前反應這麽大,實在是因為當時剛剛知道他的想法,沒有反應過來。


    加上,他們剛剛才經曆了失去李相夷,這才找回來的故友之子,可不得好好護著了。


    過了那陣勁兒,其實他們也反應過來了,葉楓雖然長得確實像個小少年,但是他其實已經二十多歲了,不可能綁在他們身邊。


    前麵這麽多年,也不可能是白過的。


    後來,看到葉楓的儀態以及之前葉楓表現出來的教養和平時的談吐,也不難發現,葉楓的師父應該也不是一個普通人。


    看著兩人終於同意了他的意見,他倒也沒有立即便和兩人分開。


    他幫兩人易了容,再送去了關河夢那裏去,相信以他的為人,一定會幫漆師父和芩師娘保密和治療的。


    接著便靠著空間裏僅剩的金子,開始建立起了自己的勢力。


    ………………


    當葉楓三人前去尋找關河夢之際,李相夷則在離開普渡寺後,改名蓮花,決意不再做回相夷。


    他之前暈倒東海,被無了方丈所救、僅餘一成內力護住心脈。


    如今,拖著滿身的傷痛,他竟一時不知該去往何方。


    走著走著,便再次來到了東海,這處他曾經曆過生死的地方。


    在海邊,李蓮花凝望著波濤滾滾的大海,心中翻湧著無盡的迷茫與孤獨。


    海風狂嘯著,似乎在傾訴著他命運的變幻無常,都說看海能讓人心情開闊,他卻隻感到了壓抑窒息。


    這時,一位上了些年紀的老者出現在他身後,伸長了脖子瞧了他一眼。


    或許是老者的動作過於誇張,李蓮花的思緒被其打斷,於是扭過頭平靜地看了那人一眼。


    不知是被他周身的氣勢所震住,還是被他那冰冷的眼神所驚嚇,這人趕忙連滾帶爬地跑開了。


    這個老者,正是當時芩婆打聽消息的那位有些年歲的海民。


    他原本是見這人有點像上次那人打聽的對象,想要過來瞧一瞧的。


    結果看到這人如此凶厲,想著估摸是個江湖中人,便心生懼怕地離開了。


    於是,兩方人馬,也再度錯過,再次相見不知又是何年何月了。


    李蓮花見對方離去,並未有任何反應,繼續佇立在海邊失神發呆。


    許久之後,李蓮花突然感覺鼻子有些不通暢,身體也隱隱發冷,伸手摸了摸額頭,有些發燙。


    他疑惑了須臾,而後才漸漸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生病了。


    記憶之中,他已經許久未曾生過病了,自從被師父收留之後,他的身體一直頗為康健。


    未曾想,僅僅吹了一會兒風,就患上了風寒。


    望著海邊沉船的殘片,他撿拾起幾片木板,去到遠離人群的地方,隨意搭建了一個簡易的棚子,而後便躺了進去。


    如今的他身無分文,即便想要找大夫抓副藥,都毫無辦法,隻能先尋個能擋風的地方歇息一下,硬撐過去。


    或許是他的身體根基著實不錯,次日,當李蓮花醒來之時,身體已不再發熱。


    他去了鎮子上,從身上掏出四顧門令牌,反複摩挲許久,最終苦笑著走進當鋪,當了五十兩。


    他感慨道:“這塊賜生則生賜死則死的令牌,在這個無人識得的地方竟然隻值了五十兩。”


    花了十幾兩銀子雇了人將笛飛聲的船樓從木船的殘骸上拆卸了下來,改建成一座簡易的木樓。


    後續他再持續修繕,不然單靠他自己當下這殘破的身軀去做,不知得耗費多長時間。


    在撿木板蓋樓的過程中,他還撿到了漂浮在海麵上的笛飛聲的贏珠甲。


    他默默地將其收好,贏珠甲墊砂鍋,能夠隔絕水火,乃是木樓家居生活的必備之物!


    不過真正動手操作的時候,他才察覺自己根本不會做飯,於是餓了就啃饅頭,其餘的時間全都用於修繕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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