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瑩聞著他身上飄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她就忍不住搖頭;想要偽裝也不用心,這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是從醫院出來了。


    她轉身,用著變音器沉聲道,“跟我過來。”


    宋然走到了她身後,一同往一樓的密室走去;


    這樓上的仆人和黃仁瞧了都忍不住犯嘀咕。


    以前他們隻覺得自家先生孤僻,不愛說話,披著黑袍想來應該是不樂意見人。


    可這回,對麵新弘樓來了個白袍老板,這下見怪不怪了,以為現在的老板都不樂意見人。


    可這一黑一白,站在了一起,那怪異的感覺莫名湧上了心頭。


    這不就是黑白無常嗎?


    黃仁捏著下巴,不愧是老朋友,連愛好都一樣,都喜歡cosy。


    謝婉瑩領著人,進了密室,關了門。


    她還沒有開口,宋然便摘掉了白色帽子,順便也摘掉了口罩,露出和氣的笑容。


    “師妹,這些年過的如何啊?”


    謝婉瑩也摘掉了帽子,卸掉了臉上的偽裝,仰頭看著麵前的男人,“ 你是怎麽知道富洪樓是我的?”


    宋然笑了笑,打了個馬虎眼,“ 猜的。”


    謝婉瑩冷哼一聲,“你倒是會猜謎,一猜就中,好本事兒。”


    “嗬嗬嗬,好說。如果猜不中了,大不了被人轟走嘛,畢竟我雇了那麽多打手,衝個門麵也是好的。”


    宋然低著頭,手抬了下鼻梁上的鏡子,笑嗬道,“ 不過,我瞧你這頭發都白了這麽多。”


    “這是受了多大的挫折和委屈?”


    聞言,謝婉瑩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之前我就和你說過,凡事兒別想太多,也別較勁,否則受苦的是自己;船到橋頭自然直,想不通的事兒,等時間到了自然會通的。”


    謝婉瑩抬眸,瞥了眼宋然烏黑的頭頂,和年輕時一樣,白發沒生幾根;隻有眼尾多了幾尾紋路,其餘沒什麽變化。


    樣貌到維持的不錯。


    不過,宋然雖然是beta,不如alpha壯碩,但是他在大學的時候比其他人老成幹練;現在顯年輕了;反倒和謝婉瑩有了對比。


    謝婉瑩不變的娃娃臉,童顏,烏發已經半白了;


    她抿了抿唇,“ 這點我的確不如你,沒有你那麽高的心境;什麽都能隨遇而安,死皮賴臉;七十多的人了,卻跟個老妖怪似的,老愛裝嫩。”


    宋然笑了笑,“嗬,是,我的確死皮賴臉;可聯邦眾生150餘歲壽命,人生才隻過半,現在裝嫩也不為過啊;”


    謝婉瑩說,“你依舊是這麽碎嘴。”


    宋然笑著點頭,“可你不也是這麽嘴毒嘛;話說,這幾十年不見,我現在能問你一句,你如願了嗎?”


    謝婉瑩輕‘哼’了一聲,轉身,“什麽如願不如願的?你又怎麽知道我的心願是什麽?”


    宋然背過手,很坦然的說,“ 那當然。”


    “哦~”謝婉瑩輕歪了下頭,玩笑的看著他,“ 那你知道我現在想要什麽嗎?”


    宋然說,“當年在醫科大,我們abo腺體與信息素醫學院的大二辯論賽裏,就信息素是否公平而言進行辯論;你是我的反方,你說abo的宿命本就不公平;alpha和omega的身心羈絆,beta無法融入會因此自卑;前兩者也會因為beta不受拘束而向往。”


    “你說,這三者,從出生到成年被abo分類,本就是不公平的;若想公平就該一起歸為同類,不受信息素影響,同等享受權利”


    “當時,你說的慷慨激昂,我很震撼;那一刻我知道,你並不是因為辯論才會那般憤慨,你是真的想改變這個不公平,這是你的心願?”


    “嗬。” 謝婉瑩自嘲的笑了笑,“年少無知說的話,當的了什麽真。”


    宋然搖頭,“不,你身為omega,你敢想敢說敢做,就已經勝過聯邦許多人。”


    謝婉瑩看著他,眉頭緊皺,“可最後我不還是輸給你了;不,應該是敗給了現實。那時候,我一直想不通,我為什麽會輸?到底是輸在哪裏?”


    “ 你說整個聯邦應該允許不公平的存在,資源分配本就是不公平的;人隻有通過競爭才能收獲,進而得到他想要的公平;對一個優勝劣汰,弱肉強食的世界談公平,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現在,我才明白你說的那句,公平是永遠不可能存在的;宋然,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心願早就變了;現在的我,早就不想去管那什麽公平不公平,我也沒那麽高尚。”


    宋然聽到謝婉瑩的話,並沒有詫異。


    他隻是淡笑了一下,繼續對她說,“那你可知道,當年你的觀點提點了很多人,你算是當時學院裏的很多偶像。”


    謝婉瑩眉頭輕挑,與他對視,“知道,當時很多人跟著我報考了研究院,你當時是第二名。”


    宋然笑著搖頭,“這個隻是其次。其實我來找你,有兩件事兒,我覺得,我得跟你好好聊聊。”


    “什麽?”


    宋然的臉色凝重了些,“第一件事,也是最棘手的事兒。”


    “我們雖然一同進了研究院,可是分別分在了ab兩組;後來因為大家都忙,就一直沒有交集,很難碰麵;直到你無故中斷那個特大項目,還逃離了研究院,這件事鬧的很大。”


    謝婉瑩冷笑道,“是,如果再來一次,我依舊會這麽做,毫不猶豫。”


    宋然眯著眼,“你應該知道,研究中心一旦向聯邦內政局申請的重要研發項目,是會被內政局監管的。”


    “無論是誰負責的項目,一旦終止放棄了這個實驗,研究院損失慘重,是會被追責的;影響輕點的,隻是賠付比投資金額高大十倍的違約金;可是影響嚴重的,不僅要賠付高額的違約金,還會麵臨牢獄之災,誰都跑不了。”


    謝婉瑩聽後並不害怕,她隻是笑了笑,臉上帶著幾分輕狂。


    “那又如何,要是我猜的沒錯的話,高院長應該也找你了,可你也沒有完成那個項目;現在你都敢在我富洪樓前頭開店了,走了還敢借著研究院的名頭;你的膽子可是比我還大”


    “嗬嗬嗬...”


    宋然低頭笑了笑,“還好,我在院裏做了那幾年,任勞任怨的,也不算白借名頭;況且,我托人把那些推不出去的營養劑買了過來,那高院長高興的都要來不及,怎麽可能想到是我。”


    “不過,有一點,我得說你;當時你跑的時候,為什麽不吱會我一聲?你至少也得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啊。”


    謝婉瑩看著他,眼眸中帶著幾分瘋狂,“ 直觀的感受不是更好嗎?親眼看到那些活生生的‘試驗品’,是不是很刺激,很帶勁,很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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