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樂行依舊麵無表情。


    “你…怎麽又不說話啊?”


    唐樂行剛要開口,結果腳上的笨重迫使他低頭。


    “.…..”


    入眼的是一雙清澈且愚蠢的豬眸。


    隻見唐樂行的左腿下,一隻小豬仰著腦袋,正‘無所畏懼的看著他;這小豬還用長鼻子在男人腳踝處嗅了嗅,而後又挺著粉嘟嘟的肉肚腩,毛茸茸的黑背在男人腿肚子上蹭了又蹭。


    男人淡雅的雪蓮花信息素有種舒爽的清涼感,讓怕熱的小香豬很喜歡。


    “哼哼~”


    小豬舒服的嗷嗷叫了一聲,然後優雅且慵懶地躺靠了下來。


    王多多震驚的眼都瞪圓了。


    這小家夥,膽子未免也太大了,竟然敢吃唐樂行的豆腐。


    他都不敢這麽無賴。


    “哼哼~” 它甚至覺得剛才的位置不大好,抬了下肥厚的屁股,然後重新調整了一下姿勢,又蹲了下去。


    男人抿著唇,身上那股無形冷冽和壓迫更重了。


    小豬一點反應都沒有,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呃...小藍…它…看樣子很喜歡你。”王多多試圖挽救一下。


    嗬,喜歡?唐樂行眯著眼,瞧著這頭小肥豬,這分明就是院子裏咬斷水管的那隻,雖然它頭上頂著一隻藍色蝴蝶結,模樣比下午那樣更傻了。


    他給它褪了那麽一層皮,竟然還敢不知死活的靠過來。


    膽大包天的無賴樣,跟某個omega一模一樣。


    想到這裏,唐樂行淡淡瞥了王多多一眼,唇抿成了一條線。


    下一秒,他彎腰捧起這隻豬往外走。


    這舉動在王多多眼裏更是膽戰心驚了,他趕忙湊上前,“等等!你抱它要去哪兒?”


    唐樂行回過頭,挑眉。


    “這麽緊張做什麽?我不過是抱它去吃藥,我可不想它再拉我身上。”


    話落,他便晃悠悠的從他麵前蕩走。


    “哦~” 王多多低頭抱起身旁這隻戴著粉色蝴蝶結小豬,壓低聲音問道,“小粉,他是不是聽見了。”


    當然小香豬也不可能真的知道他說什麽?


    隻能不停的‘哼哼~’。


    此刻,這男人又突然掉頭回來,把王多多懷裏的那隻也搶了過去。


    “你…”


    王多多眼見著男人抱著兩隻豬走了,無語得跟過去,“你不要這麽貪心啊,你好歹也給我留一隻抱抱。”


    他好不容易擁有兩隻小香豬,還正新鮮著呢,結果到現在還沒有擼滿十分鍾。


    唐樂行背著他,“嗬…腰不行的人沒資格。”


    “唐樂行,我勸你善良。”


    他腰疼也不看看是誰幹的。


    ……


    濱都。


    晚上七點,奢華的餐廳裏,長桌子置於餐廳中間。


    柳家人從老到幼,按輩分都陸續得坐在了自己所對應的位置;


    不一會兒,座位幾乎都坐滿了,隻有左側留了一個空位。


    整個餐廳充滿了西式的格調。


    桌子中央擺著鮮花裝飾,兩隻法式擺台上的蠟燭也點著;


    每人的麵前都擺著西式餐點,眾人都規規矩矩的坐著。


    氣氛安靜的詭異。


    沒過一會,整個餐廳隻有刀叉與盤子之間摩擦的‘咯吱咯吱’刺耳聲。


    聽在耳朵裏,很是不舒服。


    不過大家都習慣了。


    柳文添坐在主位,他臉胖,額間褶皺不多,眉頭淺灰,眼睛很細,肚子很圓,切肉的動作很是利索,年紀雖大但是胃口倒是極好;


    一個肥碩卻精神的老頭子,一度讓人懷疑,他是否真滿八十了。


    等到麵前的盤子空了,盤子右側紅酒杯也見了底,柳文添才緩緩地放下手中的刀叉;柳文添身後的仆人見狀,迅速上來將他的空盤子和空酒杯撤了。


    緊接著,又有一個仆人端來一盤精致的果盤。


    柳文添吃了幾口,滿足地挑起灰色濃眉;他視線往底下的人瞟了一圈,才瞥見了左側那把空椅子。


    他朝身後的人抬了抬手,仆人遞過熱毛巾。


    柳文添接過之後一邊擦拭著手,一邊看向了坐在他左側第一個位置的男人。


    “向陽。”


    柳向陽一身黑色西裝,聽到柳文添喊他的名字停住了切牛排的動作,抬起頭長相平平的臉,他,應了一聲,“父親?”


    柳文添簡單的抬了下巴,問道,“ 謹言呢?怎麽沒來吃飯?”


    柳向陽笑了笑,“父親您忘了,他今天下午的航班去樂安,他前天跟您說過的。”


    聞言,柳文添眉一挑,眼裏閃過一絲恍然。


    他用白帕子擦了擦嘴,便扔在身旁的仆人手上,然後對柳向陽說,“ 嗯,他是該積極一些了,omega總是該主動點,別總使性子,好好陪陪樂行,哪有小兩口一直兩地分居的。”


    “他年紀也不小了,等他和樂行回濱都,我就去唐家,跟唐楓晚定日子,拖久了免得又讓人笑話。”


    這話裏能看出柳文添已經對柳謹言有些不滿了。


    柳向陽麵色一僵,忙點頭,“是,父親。”


    柳文添這是又怕唐家反悔,雖然唐家老爺子再三保證,但是唐樂行一天不回濱都,這婚就一天結不成,這聯姻依舊沒有著落。


    柳家已經丟過一次人,所以這回柳文添格外重視。


    不過,柳文添就算有所不滿,也無奈,隻能寄希望於柳謹言,一想到這裏柳向陽的唇角微微勾起。


    “嗤!”


    對麵傳來一聲冷笑。


    有個男人陰陽怪氣道,“父親,隻怕是謹言剃頭挑子一頭熱,重蹈某人的覆轍。”


    “鏘!” 一聲響起。


    刀叉重重得被摔在盤子上,聽在眾人的耳中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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