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婉終是點了點頭,應道:“婉兒知道了,父親放心。”


    李兆和高興的摸了摸女兒的頭,一副欣慰的模樣,心中感歎道:“婉兒肖我。”


    *


    時間飛快,宣和元年臘月,前朝後宮都在準備新年祭祖、宴請群臣的事宜。


    這是盛德帝梁恪登基後的第一個新年,孫太後想好好籌辦,彰顯皇家威儀。


    現在後宮無皇後,由孫太後代管後宮,等新年一過,皇帝將會迎娶李清婉入主中宮。


    屆時,孫太後會將鳳印交給李清婉,由她統籌六宮事務。


    宮中,張燈結彩,人來人往,分外忙碌。


    祭祖需要挑選祭品,有太廟所需的五穀雜糧、牛羊豬三牲,以及各類果品和美酒。


    祭祖儀式是很莊重和神聖的,孫太後要求所有參與儀式的宮人都要嚴格遵守禮儀,不得有絲毫馬虎。


    她安排身邊的鄭嬤嬤去教導宮人們禮儀,每天抽出一個時辰訓練。


    驚鴻殿的一眾宮女太監也參與訓練,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回去後,腿像灌了鉛一樣,走不動路了。


    虞媚兒看在眼裏,並且自己也是宮女出身,對後宮奴婢深表同情,於是安排素月去太醫院張禦史那裏買了一批膏藥貼,貼在腿上,可以有效緩解腿疼。


    同時提供宮女太監們晚上泡腳用的熱水,驚鴻殿的眾人用了後舒服了很多,紛紛誇獎珍容華賢良仁厚。


    *


    慈壽宮院子裏,鄭嬤嬤手持一根竹杖,在宮人們麵前來回踱步,她的目光如鷹般銳利,不放過任何一個不規範的動作。


    宮人們早已汗流浹背,但他們不敢有絲毫怨言,隻能默默地承受著這份痛苦。


    鄭嬤嬤看著他們,心中有些滿意。


    經過七天的嚴格訓練,這些宮人們的儀態已經大有長進,行走、跪拜、站立都顯得穩重而有力。


    她心中暗想,再過三日,這些宮人便能夠完美地應對祭祖大典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意外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平靜。


    隻見一名宮女突然搖晃了幾下,然後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但雙腿似乎失去了知覺,怎麽也站不起來。


    其他宮人見狀,都嚇得屏住了呼吸,不敢動作,生怕自己也被牽連進去。


    隻得由她倒在地上,扶著腿哀嚎,模樣分外狼狽。


    鄭嬤嬤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她走到那名宮女麵前,嚴厲地問道:“你是哪宮的宮女?如此不知規矩?為何摔倒?”


    那名宮女忍著疼痛,顫聲回答道:“奴婢是吳常在宮裏的采薇,因忽然腿疼,站立不穩而摔倒,請嬤嬤責罰。”


    鄭嬤嬤看著采薇那痛苦的神情,視若無睹,她冷冷地說道:“念你第一次犯,罰你接著站立兩個時辰。”


    采薇聽後,雖然心中惶恐不已,但還是恭敬地回答道:“謝謝嬤嬤。”


    其他宮人見狀,都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隻是罰站,對比其他廷杖、鞭笞,罰站真是很輕的處罰了。


    規矩就是一切,弱者隻有遵守規矩,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們這群底層,隻想在宮中活命,跟個好主子,落個善始善終。


    采薇獨自一人站在院子中,雙腿已經打顫得幾乎要站不住了。


    她不敢有絲毫鬆懈,隻能咬牙堅持著。


    采薇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不知道這次回去晚了,吳常在會如何處罰自己。


    她回想起自己在吳常在宮中的日子,那些被無緣無故折磨的日子,手舉熱水盆子站著不能動、竹板夾手指頭、針紮大腿、臉上滴蠟……那些痛苦的經曆讓她不禁流下了眼淚。


    她感歎自己命不好,跟了個難伺候的主子,有苦不能說,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熬出頭?


    鄭嬤嬤發話今日練習結束時,小春子和驚鴻殿的其他宮女們癱坐在地上,立刻拿出膏藥貼粘在腿上,緩解一刻鍾後才準備離開。


    其他宮人紛紛上前問小春子:“春兒哥,你們腿上貼的都是什麽呀?”


    小春子得意洋洋的說道:“這是珍容華特意為我們準備的膏藥貼,可管用了,貼上後,腿疼很快就可以緩解。”


    其他宮人羨慕極了,珍容華這麽好的主子,他們咋遇不到呢?好奇的說道:“春兒哥,能給我們看看這個膏藥貼嗎?我們的腿也老疼了,看看能不能去太醫院買幾貼用用?”


    小春子站在中間,拿出手中的膏藥貼,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他高聲說道,聲音中充滿了自豪和感激,“就是這個,你們可以過來挨個看”


    眾人聞言,紛紛圍上前來,好奇地打量著那一張看似普通的膏藥貼。


    小春子繼續解釋道:“你們知道嗎?這膏藥貼據說用了很多珍貴的藥材,隻要貼上它,再配上晚上熱水泡腳,白天訓練的腿疼就一點都沒有了。珍容華為了讓我們舒服點,特意把她自己份例中的熱水留給我們,我們真是三生有幸能遇到這麽好的主子。”


    “真的嗎?那太好了!”一名宮女驚喜地叫道,“我白天訓練的時候腿疼得都快走不動路了,有了這膏藥貼,我就能舒舒服服地繼續參加訓練了。”


    “是啊,是啊。”其他宮人也紛紛附和道,“珍容華真是體貼入微,竟然還為你們準備了這樣的好東西。”


    小春子眼珠子一轉,立刻說道:“大家都是後宮中人,應該互幫互助,我這裏還有三十貼,先送給大家用用,後麵如果好用,你們可以找張禦醫購買。”


    眾人先是驚喜,隨後推辭道:“春兒,這樣不好吧?這是珍容華給你的,我們用了豈不是占了你的東西?”


    “沒事,我們容華那裏還有,如果容華知道是眾位兄弟姐妹用了,肯定是開心的。容華最是心善,見不得底下人受苦,無論是哪個宮的,我們驚鴻殿能幫一把是一把,大家放心用。”小春子揮了揮手,催促道,“大家快回去吧,我這得趕緊回去給容華匯報訓練結果,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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