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一聲:“好吧,既然先生不想理他們,我就放過他們!”


    李慕禪笑道:“有勞九公主了。”


    柴曉月擺擺手,笑道:“先生神技,我算大開眼界啦,竟然能把死人救活,真是了不得!”


    她嘖嘖讚歎,滿臉的欽佩。


    李慕禪道:“這是他們壽元未盡,生機猶在,所以能調氣還魂,若是壽元枯竭的衰老而亡,我也無可奈何。”


    柴曉月失望的道:“這樣呀……”


    她還想著,有李慕禪的神術,父母不必死,那該多好。


    李慕禪笑道:“我與天相抗,下場絕不會好,所謂天意不可違絕非說笑的,天劫一到,誰也擋不住。”


    “好吧。”柴曉月笑道:“我以後就不怕受傷啦,有先生在,死了也能回來,真是有趣!”


    李慕禪笑起來:“公主這想法太險,萬一我湊巧不在,豈不是抓瞎?不是想回來就能回來的。”


    柴曉月歪頭想了想,笑道:“那先生就一直呆在我身邊唄。”


    李慕禪搖搖頭笑道:“我受不得束縛。”


    柴曉月白他一眼:“有束縛,但也有享受呀,你看大內那些供奉,從前都是天下赫赫有名的頂尖高手,到頭來還不是跑來大內了?”


    李慕禪笑道:“人與人不同的,公主,還是息了這心思吧。”


    “真的不成嗎?”柴曉月失望的問。


    李慕禪笑著搖搖頭:“我過一陣子便要雲遊天下,不想一直呆在一處。”


    “那我隨你一起去如何?”柴曉月忙問。


    李慕禪仍搖頭,柴曉月哼道:“先生你忒不痛快,放心吧,父皇不會幹涉我的!”


    李慕禪笑道:“皇上絕不會讓你胡來,公主,我這些書都看完了,再弄些來看看如何?”


    柴曉月白他一眼道:“不給啦!”


    李慕禪笑眯眯的搖頭:“公主就是這般對待恩人的?”


    “哼,那好吧!”柴曉月馬上改口,沒好氣的道:“先生真是無趣!”


    李慕禪笑著搖搖頭:“公主終於看透我啦。”


    柴曉月白他一眼,忽然明眸一亮:“先生,你佛法精深,不如到大內給我父皇講法唄?”


    李慕禪搖頭。


    柴曉月道:“父皇他通曉佛法,也醉心於佛法,先生若能讓父皇欽服,會有很大的好處。”


    李慕禪笑道:“公主,你就絕了這心思吧。”


    柴曉月嘟著紅唇,哼道:“好吧好吧,原本還想邀你一塊兒去玩,現在算啦,不理你啦,馮姐姐,我走啦!”


    馮明雪笑著點點頭:“公主別跟他一般見識。”


    “哼,我才不理他呢!”柴曉月白了李慕禪一眼,負手扭身便走,轉眼功夫消失不見,驕傲如小鹿。


    馮明雪道:“師弟你露出這本事,是別有用心吧?”


    她知道李慕禪行事素來謀定後動,智珠在握,往往比別人多看幾步,所以事事占得先機。


    “嗯。”李慕禪點點頭:“留一條後路。”


    馮明雪略一沉吟,明白了李慕禪的用心,笑道:“這也好,免得被皇帝遷怒,發泄到宗門身上。”


    她明白了李慕禪的用心,挾技以自珍,以保全雲霄宗。


    皇帝可能奈何不得四大世家,或者收拾了四大世家,前者可能遷怒於師弟,甚至雲霄宗,後者可能順便收拾師弟跟雲霄宗。


    師弟露出這一手神技,皇帝便要想一想,他萬一有要救的人,關鍵時候還得求著師弟,自然會有顧忌。


    這一招全身全宗,確實高妙。


    ***************************


    兩人正在說話,李慕禪忽然一挑眉:“宗門的雪鷹!”


    天空有一隻雪白的飛鷹在翱翔,悠然自在的滑翔,遠在高空,與天空融為一體,一般高手看不到它。


    李慕禪沉吟道:“看來宗門有事。”


    他輕嘯一聲,雪白如銀的飛鷹一收翅,倏的直直墜下,轉眼到了後花園上空,然後展翅輕輕飄落到馮明雪肩頭。


    馮明雪伸手解下雪鷹爪上的竹管,打開是一個紙卷,展開是一頁素箋,掃了幾眼遞給李慕禪。


    李慕禪去小亭裏拿了兩塊點心給它,然後接過素箋瞧了瞧,皺眉道:“有兩位師兄失蹤?”


    馮明雪皺眉道:“怎麽會……”


    雲霄宗有大宗師,所以很少有人敢惹,除非那些也有大宗師的門派,卻也很少敢惹,兩大宗師打起來絕不是兒戲,會驚天動地,玉石俱焚。


    雲霄宗行走世間曆練的弟子很少會發生危險,一者是大宗師的震懾,再者是武功高明,修法卓絕,罕有人敵。


    “在天鏡城……,天鏡城在哪裏?”李慕禪問。


    馮明雪搖頭,她也不知道天鏡城究竟是哪,李慕禪道:“我去打聽一下,咱們馬上動身。”


    馮明雪點點頭:“嗯,我準備一下,師弟你先去打聽吧,……跟獨孤姑娘打聽吧,順便說一聲。”


    李慕禪答應一聲,一閃離開了。


    他一閃便到了獨孤景華的小院,獨孤景華正在小院裏練拳,小手握拳如玉,動作輕柔曼妙。


    李慕禪一眼看出這套拳法的精妙,緩慢卻威力極大,不如逍遙掌,但也絕非一般拳法可比。


    “李先生……”獨孤景華一襲雪白羅衫,停拳露出驚喜笑容,隨即嗔道:“先生終於記得回來看我啦!”


    她很少離府,已經是習慣,李慕禪這幾天一直忙著收拾府邸,沒有露麵。


    李慕禪笑道:“九姑娘好悠閑。”


    獨孤景華笑道:“嗯,大哥出關,我算是解脫了,正好有暇練練武功,先生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呢,說罷。”


    李慕禪笑道:“我想打聽一下天鏡城的消息。”


    “天鏡城?”獨孤景華沉吟一下,笑道:“天鏡城距離天京有一千多裏吧,頗為荒涼,先生打聽那裏做甚?”


    李慕禪問:“天鏡城周圍有什麽勢力?”


    他知道獨孤景華有過人的記憶,雖不算過目不忘,看上幾眼也就記住了,很難再忘記。


    獨孤景華道:“風雷門,那裏最大的勢力是風雷門,還有一些嘛,不入先生法眼,不說也罷,……先生打聽天鏡城做甚,是要過去?”


    李慕禪搖頭歎道:“我有兩位師兄在天鏡城失蹤,我要過去看看。”


    “雲霄宗的弟子失蹤?”獨孤景華蹙眉道:“誰這麽大的膽子?”


    雲霄宗有大宗師坐鎮,惹了雲霄宗的弟子是自尋死路,這世上敢惹雲霄宗的寥寥無幾。


    李慕禪道:“現在不知,要去查查看,……九姑娘,承蒙款待,我與師姐要先告辭一陣子。”


    “先生要走?”獨孤景華蹙眉道:“不如我派一些人過去看看吧。”


    李慕禪雖知獨孤世家葉繁枝茂,可能更有門路,他卻不想再借重,這恰是一個脫離漩渦的機會。


    他從懷裏掏出一杯碧玉佩遞給獨孤景華。


    獨孤景華遲疑一下接過了,滿臉緋紅如醉,嬌豔如花,流光溢彩的眸子閃避著李慕禪的目光。


    李慕禪笑道:“九姑娘,這枚玉符是我的信物,若是有事,可持此符去雲霄宗找我,……有緊張情況,危急關頭,捏碎此符,我會立刻趕到。”


    獨孤景華籲一口氣,失望溢於言表,勉強笑道:“原來是這樣。”


    李慕禪笑道:“咱們後會有期吧。”


    “先生還會回來麽?”獨孤景華忙問。


    李慕禪點點頭道:“會的。”


    “什麽時候回來?”獨孤景華緊接著問。


    李慕禪沉吟一下,慢慢道:“且要看那邊事情是不是順利,順利的話,我會先回宗內看看,最遲不過一年我會回來。”


    “一年……”獨孤景華歎了口氣。


    李慕禪笑道:“一年時間很快過去,你若閉關練功的話,一眨眼而已,睜開眼睛我已經回來了!”


    獨孤景華勉強笑笑:“但願如此!”


    李慕禪沉吟一下,獨孤景華忙道:“先生有什麽話就說!”


    李慕禪道:“照理說我不該多嘴。”


    “先——生-!”獨孤景華剜他一眼,嫌他見外。


    李慕禪歎道:“照我推測,這件事是個陷阱,你們四家最好別妄動,要沉住氣忍住了。”


    獨孤景華明眸一閃,神情嚴肅:“先生如何得知?”


    李慕禪道:“這是我靈光一閃推測得知,難保準不準,……不過我想求穩妥才是關鍵。”


    獨孤景華若有所思的慢慢點頭:“先生的話我會跟大哥說。”


    李慕禪笑了笑,點點頭。


    跟獨孤絕說與不說沒兩樣,他堅強而固執,看著能聽進別人的話,其實主意極正,一旦做了判斷與決定很難改變。


    獨孤景華看出李慕禪笑容之意,歎道:“現在大哥當家作主,我也沒奈何,隻能盡量勸一勸他。”


    李慕禪笑道:“你畢竟是女人,現在又好了,將來要嫁人,獨孤家主自然要負擔起來。”


    “唉……”獨孤景華搖頭歎口氣,勉強笑道:“先生稍等,我去拿些天鏡城的消息過來。”


    她說罷不等李慕禪說話,轉身嫋嫋而去,片刻後回來,拿了兩本小冊子,每本約有五十幾頁,遞給李慕禪:“這裏是天鏡城的全部消息,這是風雷門的。”


    李慕禪慢慢接過了,笑道:“多謝九姑娘了。”


    “你還跟我客氣!”獨孤景華嗔道。


    李慕禪把兩小冊子放進懷,笑道:“好吧,那咱們後會有期!”


    他驀的一閃,消失在原地,獨孤景華怔怔看著他消失的地方,默然不語,良久悠悠歎了口氣,玉臉悵然而寂寥。


    李慕禪先前離開獨孤府時,她還能感受到他的氣息,起碼他的府邸離獨孤府不遠,隨時可以過去,他隻要在,整個天京城都是不同的。


    如今他驀然離開,不僅獨孤府空蕩,整個天京城好像都空蕩,一下沒有了色彩,她什麽也不感興趣了,天空也是灰色的。


    ****************************************


    天鏡城


    夕陽西下,一邊在外一邊落山,晚霞漫天。


    李慕禪與馮明雪站在天鏡城北城門前,打量著這座城,城牆低矮,稍有點兒輕功的都能越過,隻能擋一擋平常人罷了。


    再看進進出出的百姓,衣裳破敗,簡樸得很,顯然日子不算好過,他們一路上用輕功趕路,偶爾在城裏歇一下腳,清楚感受到隨著往西往南,百姓的生活越來越差。


    地理環境也越來越差,人煙稀少,越來越遠離繁華,比起京師來,天鏡城就像富翁與乞丐,天差地遠。


    馮明雪蹙眉打量四周,搖搖頭:“兩位師兄來這裏曆練什麽?”


    李慕禪道:“天鏡城旁有一個雷音穀,據說穀裏的風堅硬無比,與罡風無異,在這裏淬煉身體最好。”


    “真的?”馮明雪問。


    李慕禪點點頭道:“確實有一座雷音穀,在穀中罡風裏練功很有效,但也危險得很,很少有人敢過來,……兩位師兄可能是想借助雷音穀練功罷。”


    “咱們去瞧瞧?”馮明雪道。


    李慕禪點頭:“好,先去那邊看看有沒線索。”


    兩人先進城,然後穿過整座天鏡城,從南城門出去,一直往南走,約走出十幾裏拐一個彎,進了山。


    兩人越走越遠,漸漸山勢險峻,樹林鬱鬱,雖在深秋,仍漫山的青翠,與天京城的蕭瑟截然不同。


    這裏的樹多是竹,各種各樣的竹子,青青翠翠,鬱鬱蔥蔥,彌漫著盎然生機。


    兩人進了山,翻過一座高山,到一座山穀前停下,李慕禪指了指左邊的石壁,直直峭立的石壁上寫了三個大字:“雷音穀”。


    石壁青森森的爬滿了苔蘚,卻掩不住這深陷其中的三個大字。


    馮明雪道:“這字寫得不錯,看來是有高人來過。”


    李慕禪點點頭,他精擅書法,一眼看出這寫字之人的浩然凜然,豪氣萬千,絕非是一般人。


    “進去瞧瞧吧,見識一下雷音罡風。”馮明雪移動蓮步走在前,李慕禪與她並肩,踏進了山穀。


    “嗚……”“轟隆……”


    乍一進去,寬闊平坦,光潔無比,沒有一點兒灰塵,也沒有青草,什麽也沒有,隻在光滑的石頭,地麵與周圍石壁像是打磨過的,如海邊的鵝卵石。


    兩人正打量間,忽然一股寒風迎麵吹來,兩人初時不在意,但寒風凜冽,吹在臉上如刀割,竟然穿透了護體罡氣。


    他們兩個功參化境,一遇到外遇侵襲,護體罡氣會自行發動,不必心動氣已經動。


    便是暗器襲至,也會被罡氣擋在外麵,這股寒風卻能穿透了罡氣,直接吹到臉上,他們大覺奇異。


    馮明雪打了個寒顫:“好厲害的罡風!”


    李慕禪道:“師姐小心,這罡風有古怪,不僅侵襲身體,還影響精神。”


    馮明雪點點頭,他們的還玉經內力不僅是內氣,還與精神相通,隻要內力猶在,精神便充足。


    馮明雪道:“往裏走走看吧。”


    李慕禪點點頭:“師姐一旦發覺不妙,馬上跟我說。”


    “嗯,知道。”馮明雪點點頭,當先往前走。


    李慕禪緊隨其後,不敢離開她,一旦不妥馬上用大挪移術離開這雷音穀,委實不是善地。


    山穀九轉八曲,一個彎接著一個彎,每一道彎,罡風都不同,有的剛猛強烈,有的和風煦煦,威力更強的反而是煦煦和風。


    馮明雪不時的停下運功,抵擋著罡風的侵襲,在罡風麵前,護體罡氣根本不管用,透體而入的罡風全靠內力化解。


    他們的還玉經內力堅凝,兩人的修為又深,所以罡風入體很快被驅除,但隨著往裏走,馮明雪有些支持不住了。


    罡風越發的溫煦,好像從冬天來到了春天,但鑽體而入後,堅凝不化,需要轉過數個周天才能完全化去。


    馮明雪到了第十個彎,停住不動,再難往前一步。


    李慕禪道:“師姐,咱們先到這裏吧,回去再說如何?”


    “……走吧。”馮明雪無奈點點頭。


    兩人施展輕功鑽出了山穀,來時難出去容易,轉眼功夫出了山穀,到石壁前停下時。


    馮明雪長籲一口氣,玉臉蒼白。


    李慕禪道:“師姐,不要緊吧?”


    馮明雪搖搖頭:“好厲害的罡風!……師弟可找到什麽線索?”


    李慕禪歎道:“兩位師兄沒過來。”


    馮明雪蹙眉沉吟道:“竟然沒過來!……那他們來做甚?”


    李慕禪道:“可能還沒來得及,就被人製住了。”


    馮明雪道:“能製住兩位師兄,這可不是一般人,會是風雷門的?”


    李慕禪搖搖頭:“現在言之過早,咱們還是回天鏡城查查看,總能找到蛛絲馬跡的。”


    “嗯,得快些。”馮明雪道。


    雲霄宗弟子行走在外,必定留下自己標誌,很隱秘的標誌,外人不知,她想趁他們被害前找到。


    兩人從南門回了天鏡城,到了北門,然後又去東門,最終來到西門才找到隱秘的標誌,然後沿著標誌找。


    他們停在一家客棧前,抬頭看,“孤山客棧”大旗在暮色中飄揚,他們找了這麽久,已經是暮靄沉沉。


    “就是這裏了。”李慕禪道。


    馮明雪點頭,兩人進了客棧,跟掌櫃的要了一間小院,進了小院,把小二打發走後,兩人飄身進了東邊的一間小院。


    東邊的小院正是他們兩位師兄落腳處,兩師兄正是在這裏失蹤,然後再沒有了標誌,顯然是在這裏遇到對手,被製住了。


    在客棧裏被製住,照理說應該有點兒動靜,但他們乍落腳,不敢隨意打聽,於是查了一番後,來到前麵的酒樓裏,看能不能聽點兒消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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