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失控了。”金鼠妖王臉色慘白,他這一害怕,便現出妖身本體。


    笨重的身體在虛空中翻轉,猶如失控的宇宙航母,若再被噬溶吸附陣的黏液沾染上,怕是要遭重創。


    當下漆黑一片,看不見一點光明。


    他在噴血,整個人朝著天勢加強的方向飛速下墜,難以穩住姿態。


    “完了完了!我還不想死啊……”這一刻,他的膽小鼠體質冒了出來,已經無暇顧及白羽。


    沒了佛器庇護,意味著他要直麵此地的凶險。


    拘禁白羽的乾坤法陣若隱若現,若是陣紋失效,白羽肯定也會被甩出去,屆時生死難料。


    白羽在妖王的袖中被甩來甩去,感覺非常不穩。


    他趕緊翻找出了一根狻猊神藤,拴住金鼠妖王的毛發,以防不測。


    若是沒有妖王的保護,他在這黑宇中更加難以脫困。


    “前輩快想法子穩住身形,如此翻滾,恐早晚會撞到界壁!”白羽大喊道。


    “你以為我不想嗎?”金鼠妖王道,“四方天勢拉扯,我根本難以控住己身。”


    他此刻就像被多個大質量天體拉住的隕星,在多方引力的拉扯下翻滾,一會兒下墜,一會兒上彈,在黑宇之中上竄下跳,走出了一道無法預估路徑的弧線。


    他多次動用大法力對抗天勢,終究是沒辦法停下來。


    這裏的天勢在不斷變化,想要找到平衡非常困難,因為平衡點也在不斷變化。


    就在他極度絕望的時刻,一束白色微光出現在了黑宇盡頭,如初升的太陽透過窗戶。


    “是外麵的光芒,這裏快到出口了!”


    那裏就像是一道門戶,外麵是風和日麗,是陽光明媚;而這裏麵,卻是暗無天日、凶險異常的噬溶吸附陣。


    金鼠妖王看到了希望,便猛烈朝著身後打出陣陣衝擊波,妄圖通過反衝力改變自身軌跡,衝出那道門戶。


    然而下墜方向的天勢太過迅猛,硬生生將他拉向了絕望的深淵。


    一番掙紮,不僅沒有成功,心情更是沉入穀底。


    最終金鼠妖王放棄抵抗,一臉疲地發出了絕望歎息,“眼看著就快走出黑宇了,沒想到在黎明前翻了船。臥槽他大壩,本座怎麽這麽倒黴……”


    白羽說道,“前輩,我好像聞到了腥臭味,好臭啊,這裏的空氣比臭水溝還要臭。”


    “趕緊閉氣!這玩意兒吸不得。”金鼠妖王說話聲有些發顫,連白羽都聽出了他在害怕。


    白羽所聞到的惡臭氣,其實是黏膜壁分泌的黏液散發出來的味道。


    在黏膜壁上,毒氣湧動,表麵都被這種毒氣所籠罩。


    若是栽落下去,不用黏膜液溶解,光是這毒氣都能腐化修士的血肉。


    金鼠妖王很清楚,隻有在靠近黏膜壁時,這種毒氣才會被聞到。


    現在這毒氣還不算濃鬱,但也意味著他不久之後難逃被吸附的命運。


    冷靜一番之後,他才說道,“小子,本座身軀高達數百丈,一會兒本座被黏膜陣吸附,逃脫不得,還是可以助你脫困的。”


    等到金鼠妖王陷入黏膜壁後,雖沒辦法脫身,但也算穩住了身形。


    出去的門戶近在眼前,若是全力施為,精準投送,想要將白羽推出虛天門戶也並不是做不到。


    白羽說道,“前輩可不能說這種喪氣話,這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若無前輩保護,晚輩單獨行動的話,肯定早晚還要折在這免疫陣內。”


    他這話出自真心,要是金鼠妖王不在了,他心裏還真沒底。


    何況到了仙王的耳洞是金鼠一族的地盤,沒了金鼠妖王給他打掩護,他就算成功走出黑宇,怕也是舉步維艱。


    “我話還沒說完……你小子真以為本座那麽好心?”金鼠妖王邪魅一笑道,“本座若是想要拉你陪葬,同樣易如反掌!”


    白羽透過微光,瞧見了他那陰仄的麵龐,也被他話裏的冷意嚇了一跳,“前輩這話聽起來,似乎不太友善呐?”


    金鼠妖王說道,“友善?本座把你帶在身邊,自始至終都有目的,何來的友善?”


    “如今本座大計未成,絕不能死在這鬼地方。你得幫我,否則,本座不僅不會幫你脫困,還會落井下石,先把你弄死再說。”


    “本座說到做到!”


    白羽說道,“拉我陪葬對前輩也沒任何好處,不過前輩既然這麽說了,那就是還有底牌?若是晚輩能幫上忙的話,自當盡力而為。”


    “你小子還算識時務。”金鼠妖王說道,“時間緊迫,就不跟你繞彎子了。”


    “本座習得一門《附身術》,神魂可以依附在他人身上存活。我可以助你脫困,但你需授權本座入主你的識海,借你身體依附一段時間。”


    “你放心,這門法術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本座會再尋一具合適肉身依附。畢竟咱倆物種不同,附身在你身上太久的話,本座的神魂也會越來越虛弱,最終死掉。”


    “附身術?”白羽眉頭一皺。


    這聽起來有些邪門兒,將靈魂依附在他人身上,連識海權限都需對依附者開放。


    若是應承下來,對方想要奪取肉身控製權豈不輕而易舉?


    金鼠妖王說的好聽,說這附身術對自己影響不大,隻是暫借,但鬼知道影響大不大?


    可若不答應妖王,怕是他真會拉自己下水。


    從他這一路的老六行為來看,這金鼠妖王可不是什麽善茬。


    白羽何等聰明,他見得太多了,到了生死關頭,人性之劣根才會被表現得淋漓盡致。


    為保性命,犧牲他人性命算得了什麽?何況他於金鼠妖王而言,本來也就是一個路人而已。


    不過聽金鼠妖王的語氣,這門附身術要想附身成功,還真就要宿主本人同意才行。


    也就是說,對方沒辦法對他用強,所以才會低三下四跟他商量。


    眼見白羽心生猶豫,金鼠妖王又立馬補充道,“若你不相信本座,本座可把這門《附身術》的心法拿給你看。”


    “你隻要看了心法,就知本座方才所說句句屬實。本座與你為不同種族,附在你身上對我而言並不利,隻是權宜之計。”


    白羽說道,“晚輩看了前輩的秘訣心法,將來不會被前輩您滅口吧?”


    金鼠妖王說道,“你放心,本座先前已經立了魂血誓言,絕不傷你性命。這血滴子在你身上,隻要本座傷你性命,自身也會暴斃而亡。”


    “明明有生路可選,本座還不至於為了一門心法,非要選擇跟你同歸於盡吧?”


    他話沒說完,就將這門心法秘訣傳到了白羽識海,白羽瞬間了然於胸。


    原來這這門《附身術》是雅克聖皇留下的一門通天寶術。


    裏麵提到,界、門、綱、目、科、屬、種,越是物種接近,附身效果越好,排斥越弱,附身時間也越長。


    若是能附身到同一物種身上,可以逐漸磨合適配度,最終將宿主取而代之;若是附身到不同種族身上,元魂則會逐漸衰微,直至死去。


    看到這裏,白羽不免深吸一口涼氣。


    “若是同一物種,就可以取而代之?”他琢磨道,“連這種心法的禁忌都給他看了,看來金鼠妖王的確沒有對我隱瞞。”


    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不過是往下掃了一眼,就將內容全都記了下來。


    古代聖人皇留下的獨門心法,這可是堪比聖地古經的好東西,沒想到這麽輕易就被他看到了全篇。


    金鼠妖王就沒想過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他覺得就算拿給白羽看了,他也記不住,就算記住部分經文,也學不全。


    “啊?”白羽讀到最後,發現了一則嚴重警告,裏麵提到,“附身者可借他人之身動用大法力,短暫掌控宿主,施展接近巔峰期的修為。但此做法可能將宿主身體撐爆!”


    白羽看到這句話時心頭一緊。


    “啊……”


    就在他看得入神時,外麵傳來了金鼠妖王的一陣痛叫聲。


    恐怖的天勢下壓,妖王重重撞到了一堵軟糯糯的牆麵上。


    黏膜牆麵彈性十足,雖然黏液把他粘住,他卻沒有感覺到有多痛。


    “快做決定,本座撐不了太久。心法你都看了,你還在猶豫什麽!”他雙手托起,將白羽拘禁在了自己手心,大聲喊道。


    一團團綠油油的毒霧飄在空中,已在侵蝕他的肌膚,綠色的泡泡在他肌膚表麵冒泡,就像化膿的傷口一樣開始彌漫開來。


    他陷入黏膜液的半截身子更糟,噬溶速度更快。


    片刻之間,界壁表麵的黏膜液就將他的血肉分解,侵蝕到了他的骨頭,痛得他哇哇大哭。


    “這就是噬溶吸附陣嗎?”白羽往下一看,那濃稠如膠的黏膜液,看起來像一攤淺淺的硫酸湖,表麵還飄著一層濃鬱的綠色瘴氣。


    金鼠妖王在喝了那麽多血髓過後,修為不知已經強到何等地步,結果依舊抗不住這黏液的腐蝕作用。


    妖王越是想要抽身,反而越陷越深。


    白羽心裏很清楚,若無金鼠妖王的法術罩著,以他那點兒低微的道行,下場隻會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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