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顏小顏之所以這麽大操大辦,不是因為得意忘形,而是他想讓顏爺爺和顏父抬起來,昂首挺胸地離開這個村子。


    “顏丫頭,你可真是……”


    族長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以前他非常不待見這個姑娘,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的眼真瞎。


    很快金姐的人便把兩大車的物資送了過來。


    而顏德鬆也在大喇叭裏向村民宣布了嚴小嚴要辦流水席的事兒。


    頓時村裏一片嘩然。


    不知是出於難得的集體榮譽感還是喜慶的氛圍感染了村民,竟然每家都有人自告奮勇來幫忙。


    每個人見了顏小顏都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叫顏姑娘,而不再是小作精。


    尤其是當他們看到滿滿一院子裏的東西時,都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


    顏有文家。


    “娘,這樣真的行嗎?三弟會同意嗎?”


    劉煥芝洋洋自得,“當然了。你沒看到今天我往那一站,他就又扶我又給我錢嗎?


    就是委屈了你,不能拿著老二的通知書,他的學校肯定好,


    畢竟他是第一名,老三才是第十三名。”


    顏有文看著全心全意為他打算的劉煥芝,心裏飛快的算計著。


    “娘,都是兒不孝,沒有考好,


    兒不能做這種事,那是三弟不知道熬了多少夜才考出來的,


    兒就一輩子在村裏幹活,守著娘,


    絕對不能讓外公把你送去給那個老鰥夫,”


    劉煥芝眼裏蓄滿了淚水,“兒啊,你有這份心娘就很開心了,上次娘還以為你真的要把娘賣了呢?”


    顏有文拿起桌子上的抹布給她擦擦淚,


    “娘,我是那種人嗎?我那是做戲給小雪兩口子看。


    你為了我跟大家鬧得這麽不好,我但凡有點良心也不能這麽做呀!”


    劉煥芝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兒啊,有你這句話娘死也瞑目了。


    你放心,你三弟的通知書娘給你拿定了。”


    顏有文仍舊推辭:


    “算了,小妹和三弟關係那麽好,去了京都還不是小妹說了算?


    如果我頂替了三弟,那她早晚會發現。我不還得被趕回來嗎?”


    劉煥芝一掐腰,麵露凶相。


    “她管天管地還能管著別人自願嗎?如果你三弟就是願意呢?


    再說了,你不是說你三弟報的學校其他人都沒報嗎?


    你平時躲著點,再加上她一個人帶著兩個拖油瓶,還要上學,哪有功夫跑去你的學校看?


    放心,隻要你三弟和你弟媳婦同意,好好跟你打配合,誰也發現不了。”


    顏有文認真給劉煥芝磕了個頭,“娘,兒以後出息,一定帶你去京都住大房子,像外國人一樣天天吃肉。


    以後兒要是找媳婦,也得你同意,你不點頭,對方就是仙女兒也不要。”


    劉煥芝更是感動“兒啊,娘真沒有白疼你。”


    二人正準備吃飯,聽著大喇叭裏的七聲音,顏有文立刻站起來,


    娘,我得去幫忙,雖然顏家不認我,但怎麽怎麽也是老顏家的人”


    劉煥芝更加欣慰,“還是我兒懂事!”


    ……


    蕭家。


    結束勞改剛被被送回的蕭母躺在床上,形銷骨立,眼睛卻閃著惡毒的光。


    “哼,賤人,考第一名?指不定陪睡了多少人睡出來的成績呢?”


    蕭父皺著眉頭,


    “你閉嘴吧,人家就是憑本事,人家的哥哥姐姐全都是狀元,


    就連小寒也是因為人家給的試卷才考這麽好,你嘴巴積點德吧?”


    蕭母情緒立刻激動起來,


    “還提那個畜生,他怎麽就沒死呢?如果不是他非要娶那個賤人,我的小兒怎麽會坐牢?”


    “你能別這麽不可理喻嗎?這哪跟哪?


    是小兒子偷了人家的孩子,人家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蕭母像惡鬼一樣張牙舞爪,


    “如果他聽我的話,娶個能幹的,小兒子有吃有喝,怎麽會去幹這種事?


    還是他這個當大哥的不負責任,都是他的錯!


    還不聽我的安排,把我送去勞改,等著吧,我不會讓他好過的,我要讓他這輩子都生不如死。”


    蕭父使勁拽著頭發,實在沒有辦法跟她溝通。


    蕭梅梅窩在一旁,不敢發出聲響。


    娘自從回來以後,變的更加可怕,尤其是脫了相的臉,看起來就不像個人。有時候還會盯著一個地方發出瘮人的笑聲。


    她什麽時候能考個好大學趕緊離開這個家?


    如果她也像顏姐姐一樣考個狀元,多好?


    要是她能代替……


    不……


    她趕緊搖走自己的想法,顏姐姐對她有恩,她不能做忘恩負義的事。


    “梅梅,過來。”


    蕭梅梅怯生生地走到蕭母麵前,渾身緊繃。


    “娘……”


    蕭母斜著眼打量著她的苦瓜臉,


    “你說說,都是女兒家,你怎麽就這麽廢物,


    看看那個賤人,吃喝不愁,每天打扮的比花魁還浪,讓男人搶著送錢送東西,現在還送了個狀元,


    再看看你,穿的跟個乞丐一樣,臉就像樹皮皺皺巴巴,該長的地方都沒長,要你有什麽用?”


    蕭梅梅被她掐的瑟瑟發抖,卻不敢反抗。


    “你看看你這副衰樣,你娘我還沒死呢?”


    蕭父拉過蕭梅梅,


    “你到底想幹嘛?


    孩子又沒有得罪你,你能別像個怨婦一樣嗎?好不容易勞改回來,好好過你的安生日子,不好嗎?”


    蕭母轉移了火力,


    “安生日子?要不是嫁給你這個窩囊廢,我能過上這種地主家的安生日子


    你今天可真有點像個男人了,是不是覺得你兒子考上了大學,你臉上有光了?


    我告訴你,你去告訴你兒子,


    隻要他把錄取同意書給我侄子,我就讓他娶那個賤人,管他是親爹還是後爹。”


    蕭父想也沒想就拒絕,


    “你想的美,咱們被打砸被批鬥的時候你怎麽不說讓你侄子替?”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吵了起來,


    最後蕭母越罵越難聽,把蕭家的祖宗八代罵了個遍。


    蕭父眼看著就要上手掐死她。


    蕭梅梅害怕極了,顫抖著聲音,


    “爹,娘,你們別吵了,大哥的通知書他自己去上,我替顏姐姐去上行嗎?


    她帶著兩個別人的孩子除了我哥沒人要,我們可以跟她談條件。


    雖然沒法給表哥通知書,但是也能給娘娘出出氣!”


    蕭父蕭母聽到她的話反應不一,


    “桀桀,真是我的好女兒”蕭母像是躲在暗處的厲鬼一樣發出了不懷好意的笑。


    蕭父先是一愣,接著“啪”一巴掌扇在了蕭梅梅臉上。


    “你個混賬,你是想跟你二哥一樣去坐牢嗎?


    你知不知道顏丫頭那個通知書包括她的成績是全天下獨一份,誰的都有可能被動手腳就她的不可能!


    她是最上麵那位親自點名的,要親自接見的,而且她後麵那些司令部長哪個會不幫她盯著?”


    蕭梅梅小聲頂嘴“那位又沒有見過她?”


    蕭父又是一巴掌過去,


    “你簡直沒有腦子,你以為那位跟司令部長都不認識?


    你以為顏丫頭去那位那裏,趙將軍會放心?會不跟著?


    不說別的,就那兩個孩子的親爹家要是知道了你這個想法,就得悄悄弄死你!


    你以為她這個狀元真是……睡來的?那是真材實料考出來的!


    你還替她?你有什麽?你會什麽?你以為憑個高考滿分就能讓那位親自接待她?咱們不知道的時候她到底幹了什麽,你知道?


    上次那兩個孩子丟了以後,那是什麽陣勢你不知道厲害我還不清楚嗎?


    她咱們誰都惹不起!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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