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旭來到錦袍青年的身邊的時候發現青年還有一息尚存,頓時鬆了一口氣,重傷同門和殺害同門是兩個性質。


    隻是錦袍青年隻是身上的傷痕太深,流的血太多,有些甚至傷到了要害,如果不得到及時的救治絕對活不了多長時間。


    沈旭隻得將幾枚療傷丹填到了錦袍青年的口中,然後盤坐在他身邊用血之意將錦袍青年流失去的血液化作縷縷血氣送還到他的體內。


    但這治標不治本,而他必須留在這裏,而他留在就無法通知別人,沈旭頓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而且最為致命的是,在此之前的兩道五重浪消耗了他大部分的元氣,現在他體內的元氣快耗盡,但他隻能選擇繼續堅持下去。


    如果他被廢除修為逐出青竹劍派,那他前麵所做的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一枚枚養元丹被他吞入口中,化作精純的元氣不斷補充著他體內元氣的消耗,但即使是養元丹中的元氣也需要經脈才能進入到丹田之中,這個速度遠趕不上他丹田內元氣的消耗速度。


    隨著血之意的持續使用,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他的雙手顫抖不已,血氣的引動也已然紊亂,血氣的補充速度逐漸也跟不上青年身上的血液流失速度。


    錦袍青年的氣息也越來越薄弱,他的心隨著青年的氣息一點點沉下去,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但他隻能選擇咬緊牙苦苦支撐著。


    就在他覺得自己的意識即將完全墜入無邊無際的黑暗深淵時,突然,一道青色的長虹如閃電般從遙遠的天際朝著他所在的方向疾馳而來。


    那道青光速度極快,眨眼間便已近在咫尺。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將他籠罩其中。隨後,隻覺眼前一黑,他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直直地向後倒去,重重地摔在了冰冷堅硬的地麵之上。


    不知過了多久,等沈旭醒來的時候,發現四周已是一片漆黑,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懸於夜空之中,如水的月光靜靜地灑落在他的身軀之上,給他帶來一絲難得的溫暖與寧靜。他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卻發現渾身酸痛無力,仿佛所有的力氣都已消耗殆盡。


    環顧四周,他發現自己仍然躺在自家院子外空曠的土地上。然而錦袍青年卻不見了蹤影,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他的心中充滿了不安與掙紮。


    但當他抬起頭,凝視著夜空中那輪明亮的月亮時,眼中的慌張之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目光。


    他絕對不能一走了之,那是最愚蠢的選擇,對於錦袍青年的死活,他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如果錦袍青年最終仍然沒有活下來,青竹劍派也不能把責任全部歸咎在他的身上。


    即使青竹劍派真的因此要把他逐出山門,他也有保全王伯的方法,無非過程更為複雜一點,死的人更多一點。


    現在需要的擔心的是青竹劍派如果要殺他,他又該做什麽才能活下來。


    “雲霧竹境!”沈旭腦海中突然浮現了這個名字。


    次日清晨,三道黑袍身影來到了沈旭的院落外,看到院外一片狼藉的景象頓時都有些震驚。


    “淩師兄,看來就是這裏了!”一個麵容姣好的少女對著為首的青年說道。


    “看來這裏昨天確實發生了一場很激烈的戰鬥。”淩軒回應道。


    “本來我還不信一個新入內門的弟子能把蔣明成打成重傷,不過從這種場景看來,這個沈旭的實力很強呀!”另一位黑袍青年感歎道。


    “嗯!隻是希望他不要畏罪潛逃!”


    等三人走近之後卻發現一道青袍身影正盤坐在院落的大門口處,似乎正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你是沈旭?”淩軒問道。


    “我是!”沈旭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體。


    “跟我們去一趟執法堂!有人控訴你重傷門內弟子!”淩軒厲聲說道。


    “隻是重傷嗎?”沈旭喃喃道,頓時打消了心中的很多計劃。


    “什麽叫隻是重傷,你難道昨天是想殺了蔣師兄嗎?”左寒立馬質問道。


    “走吧!”沈旭對著淩軒說道。


    “不回答我的問題,是因為心虛,還是在藐視我們執法弟子!”


    “執法弟子似乎並沒有審問權!”沈旭淡淡地說道。


    “你……”左寒頓時被懟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左師妹,我們確實沒有審問權,還是快把他帶到執法堂吧!長老已經在那裏等著了。”於越不禁開口道。


    “於師弟說的對,我們還是快點帶沈旭回去,省的耽誤長老們的時間。”


    跟著三人沿著青竹峰一路向上,最終顯現在沈旭眼前的是一座主體由堅硬的黑色岩石砌成的建築,全黑的建築外表呈現出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青銅材質的大門寬闊無比,門前兩側蹲坐著兩頭威武的異獸,目光炯炯,令人心生敬畏,仿佛能攝人心神。


    “走吧,長老在裏麵等你!”淩軒看著停下來觀察的沈旭催促道。


    深吸了一口氣,沈旭緩緩走進執法堂內部。


    僅僅是走進去,便有一股駭人的威嚴氣息撲麵而來,讓沈旭不禁心神一震。


    放眼望去隻見大堂兩旁坐滿了身穿素黑長袍的執法長老,主座上一道能讓小兒止啼的猙獰麵孔映入沈旭的眼簾,正是執法堂堂主陳練。


    “你是沈旭?”陳練的聲音陰沉而嘶啞。


    “弟子是沈旭。”沈旭恭敬地回答道。


    “執法堂內,若有半句虛言,廢除修為逐出宗門!”陳練目光陰鷙地看向沈旭。


    “弟子明白!”


    “蔣長老你現在你可以問話了!”陳練對著坐在他右手邊的一位麵目俊朗黑袍長老說道。


    “沈旭,我問你為何要對蔣明成下如此狠手?”蔣元正淡淡地問道。


    “弟子初來乍到,並不識得蔣明成是何人?”


    “還想狡辯,你若不識得他那他為何會在你的門口身受重傷。”蔣元正左邊的一位身材微胖的長老憤怒地站起身質問道。


    “長老說的可是昨天想要搶我院子的那位錦袍青年?”


    “現在討論的是你重傷蔣明成一事,和什麽院子無關,你隻需要回答是不是你重傷了蔣明成即可。”胖長老身邊的一位短發長老說完後便示意胖長老坐下來。


    “我並不認識蔣明成,各位長老說的事情我也不明白!”


    “蔣明成便是你說的那位錦袍青年,我再問你一遍你為何要對他下此狠手!”蔣元正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漫不經心地問道。


    “回長老的話,蔣明成修為比弟子高出很多,實力自然也強過弟子,以弟子的實力也不可能致使他身受重傷,自然也不能對他下狠手。”沈旭恭敬地回答道。


    “那他為何會重傷倒在你院子的門口,你敢說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嗎?”胖長老接著質問道。


    “這其實是一場意外,當時我從藏書閣回來之後就發現他在我家門口站著,他讓我收拾東西滾出去,我不同意後他便直接朝我動手,我不得不還擊……”沈旭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如果眾位長老對我所說有所懷疑,那麽我院外的戰鬥痕跡,和蔣明成身上的傷口,都可以證明我所說的並無虛假!”


    “哦?照你的說法是蔣明成自己把自己傷成那個樣子的了。”不知何時蔣元正手中的茶杯已經碎成了齏粉。


    蔣元正從座位上走到沈旭身前,緊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是這個意思嗎?”


    “弟子並非這個意思,但蔣明成身受重傷絕非弟子一人之過。”沈旭抬頭目光堅定地回答道。


    蔣元正的臉色愈發的陰冷,之後便一步步緩緩靠近沈旭瞬間抽出了他的劍。


    他欣賞著劍身上的寒光有些感慨地說道:“真是一把好劍!你說我要是用你的劍殺了你,然後說這件事你的劍也有責任,你覺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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