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徹夜未眠,腦海中一直在思考昨夜的事情。


    風豹,現在應該是寒月的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他感覺他接觸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無垠的黑暗空間,破碎的月亮,寒月的身形變化,以及融入他額頭上的那塊月亮碎片……


    “還有寒月說它要走了是什麽意思?還讓我去找它,後麵好像還有一句話,我沒有聽清楚。”沈旭不禁皺緊了眉頭。


    不過無論寒月身上發生了怎樣的變化都不是現在的他能接觸的內容。


    如果日後真有那個機會再次相見的話,倒是可以問一下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到時候寒月估計也會有很多話要對他說吧!


    現在他還是要專注於眼下,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要走的路還很長。


    昨夜的變故讓很多人都沒有休息好,所以今天的翠雲山醒的要比往常更早一些,當沈旭從他所居的木屋裏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有很多弟子已經出門了。


    沈旭在和楊森的交手後感到了他自己攻擊手段的匱乏,雖然疊浪劍訣很全麵,但除了這門劍訣他便再也沒有其他的強力的攻擊手段了。


    蒼鬆劍訣也已經漸漸跟不上他的腳步,他需要一門全新的劍訣來擴充他的攻擊手段。


    所以他打算拿外出曆練當借口,掏出他前世在凝氣境時最喜歡用的一門劍訣——人階上等的血霧劍訣。


    看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麽正派的劍訣,沈旭自然也不可能直接拿來就用,他決定改良一下,如果能成功的話將對他的劍道有著無窮的助益。


    當然他也不是頭腦一熱便冒出的這樣的想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綜合考慮多方麵的因素才做出的決定。


    迎著清晨的朝霞,沈旭腳步輕盈,一路避開雜草碎石,慢悠悠地往山頂而去。


    他依稀還記得他重生後第一次走這條山路時的場景,那時山路陡峭,荊棘叢生,碎石遍布。如今回頭來看,當時走的道路已成坦途。


    練劍崖上,枯鬆倒掛,清風拂過,雲海翻騰,一輪旭日冉冉升起。


    沈旭盤坐在斷崖的邊緣,兩把劍擱置在腿上,一把寒月,一把無名,兩把劍都對他有很特殊的意義。


    把寒月拿起放置到一邊,雖然寒月的品階比他的寶劍的品階更高,但沈旭還是覺得寶劍用起來更為順手一些。


    血霧劍訣沈旭很熟悉了,確保四周無人後,沈旭便開始按照記憶中的招式演練起來。


    一開始他並不熟練,但隨著一遍又一遍的練習,他逐漸找回了記憶中的感覺,一招一式中充滿了狠辣與決絕。


    其實血霧劍訣完全是一門靠血之意加持的劍訣,血霧劍訣最重要的便是名字中的血霧,劍藏於血霧之中,血可化劍,劍出飲血,殺機四伏。


    血霧劍訣的最後一式“血雨”便是化血為劍,血劍如雨點從四麵八方傾瀉而下,讓敵人根本無處可躲。


    血之意的存在更是可以賦予血霧一種特殊的“血怖”效果,血怖會放大敵人對血腥和殺意的恐懼,從而降低其反應速度和應變能力,甚至瓦解其戰鬥意誌。


    可以說血怖是整個血霧劍訣最核心的效果,如果沒有這個效果,血霧劍訣的命中率會大大降低。


    但這門劍訣卻有一個缺點那就是血霧的來源,除了殺人取血之外,最大的來源便是使用者自身的血氣。


    但使用者自身的血氣畢竟是有限的,所以製造的血霧便也是有限的,一旦敵人逃出了使用者所布置的血霧範圍,這門劍訣便廢了大半。


    但在一些血源充足之地,或者群戰之中,血霧可以在敵人的屍體和血源處進行快速補充,從而可以把血霧擴大到一個很大的範圍,那樣的場景便是這門劍訣發揮威力的最佳場所。


    如果他能把血霧換成水霧這個缺點便可以消弭,因為隻要不是一些比較特殊的地方,水汽幾乎無處不在。


    即使是現在的沈旭也可以在一定的範圍內製造一場濃霧。


    但與之相對的就是沒有了血怖效果的存在,整門劍訣也變得喪失了精髓。


    如果他想成功地把血霧改水霧且不影響威力的話,就必須把喪失血之意所帶來的血怖的影響,在水之意中找補回來。


    雖然這並不容易,但沈旭自然敢於嚐試自然有他的依仗,雖然血霧與水霧二者之中所呈現意境完全不同,但血霧本質上是摻雜了一些其他東西的水霧。


    他並不是從零開始創建一門劍訣,而是在血霧劍訣的基礎上,去除掉血之意的影響,換上水之意的影響。


    他對血的理解是單一的,血是殺戮的代名詞,是死亡的預兆,血之意加入到血霧中便變成了血怖的效果。


    但對於水,水的的變化太多,究竟哪一種變化能完美適應於水霧,他必須找到一個很好的切入點,讓水的影響在水霧的狀態下完全發揮出來。


    在這一點上,他還毫無頭緒。


    時間一點點過去,沈旭枯坐在山崖之上,清風習習,衣袍隨風飄揚,雲海不斷地變換,金色的陽光在其中不斷奔走。


    從早晨到下午,他一旦有了想法便開始演練,一招一式地嚐試,發現問題後便皺著眉頭繼續枯坐沉思。


    直至傍晚來臨,殘陽如血,映照著整片變幻雲海,把整片雲海染成一片豔麗的金紅色。


    沈旭的雙眼凝視著眼前變幻雲海,思緒卻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他腦海中一開始思緒萬千,什麽都想嚐試,最終卻發現卻什麽都不合適,直至腦海中所有想法全部消耗殆盡,他卻還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方案。


    但這個時侯的沈旭反而平靜了下來,腦海中沒有了事先的想法,也就再也沒有了束縛,他現在的意識中一片空白,等待著不知何時出現的那一抹靈光的填充。


    殘陽落幕,夜幕降臨,黑色瞬間從天際漫卷過來,浩瀚的雲海也沉寂在這濃重的黑暗中。寒風漸起,殘月如鉤,陣陣寒意襲來。


    在清冷月色的照耀下,沈旭眼前的雲海顯現了和白天完全不同的狀態,銀色的月光灑在雲海上,仿佛給它們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他眼前一片白蒙蒙的,白色霧氣隨輕柔的山風起舞,片刻成雲,圍繞他的身邊,他的身體也逐漸沉沒在白霧之中。


    一道靈光突然在他心間劃過,水霧比起血霧的所獨有的特點是什麽?他之前一直想在水霧更多更易得這一方麵做文章,但水霧的這一特點並不足以在在戰鬥中帶來質的變化。


    他一直想要找到一種用水之意代替血怖這一效果的方法,但水的特點注定他永遠做不到這一點。


    所以隻有另辟蹊徑借用血霧劍訣的皮,完全拋棄它的內核,創造一門真正的水霧劍訣才是正解!他之前太執著於模仿了。


    水有一個很獨特的特點,那就是水可以很好的反射光線,如果他能在水霧中做出眾多的水鏡來,然後把劍訣中所化的水劍藏在水鏡中,那樣的水劍有虛有實,可虛可實,就能讓對手難以分辨哪些是真實的攻擊,哪些是虛幻的攻擊。


    而且水劍的光影在水鏡的互相反射中,甚至可以真正實現劍如雨下的效果,充滿著迷惑性和殺傷力。


    心隨意動,一抹雪亮的劍光躍然而起,席卷著雲海中的霧氣,環繞著沈旭的周身然後擴散到四周。


    在那道劃過他心間的靈光的牽引下,此刻的沈旭心中沒有任何的的雜念,一塊塊水鏡在霧氣中浮現,把四周的雲海和無數的殘月裝進了這片霧氣之中。


    隨著沈旭劍光劃破月光,一道道水劍在一塊塊水鏡中浮現。


    沈旭控製著水霧中水鏡的角度,讓其盡可能多地反射更多的水鏡,同時控製著一道水劍從水鏡中瞬間激射而出,瞬間所有水鏡中都有一道水劍同時射出,密密麻麻,讓人心驚膽顫。


    而且由於水的流動性,水劍可以在瞬間改變方向,每一道攻擊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暗藏殺機,每一道劍光都可能是致命的一擊。


    看著這樣的效果沈旭滿意地笑了笑,“這一式就叫鏡花水月吧!”


    想到這裏,又是一道寒光劃過黑暗的夜空。


    不知練習了多少次,天空已經泛起了一抹魚肚白,當清晨的第一縷朝霞再一次灑在沈旭的身上,雲海也仿佛恢複了活力重新翻騰起來。


    沈旭收劍而立,練劍需要要張弛有度。


    三天之後便是外門大比,他需要以最好的狀態應對,而且他還有一封信沒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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