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聚餐最後沒能聚成。


    雖然卡托麗娜跟徐南星沒有像亞倫那樣進校醫院,但是屬實也被白洛洛的蔬菜汁兒給荼毒了一番,一群人除了白洛洛外都沒了胃口,聚餐自然也就取消了。


    在宿舍陪方景睡了一會兒後,兩輪明月高懸之時,羅硯離開了千璿璣。


    他回家換了身軍裝,在左胸戴上象征聯邦少將軍銜的胸章,整理了一下長發,然後登上赤影,迅速騰空穿過大氣層,前往聯邦星防總部。


    星防總部是一艘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巨大飛船,它飄在一片漆黑的太空裏,顏色灰暗,像是一座荒蕪死寂的島,隻要它不主動對外發起聯絡,沒有星艦能偵查到它的位置。


    連星隕機甲也不例外。


    赤影在星防艦的巡航線路裏高速行駛,同時向星防總部發送請求登錄信號,那邊在接收到信號的第一時間給出著陸坐標,赤影在太空裏拐彎,加速爆發繼續航行了幾十分鍾後,滑進星防總部給出的登錄艙。


    漆黑厚重的的艙門在身後關閉,羅硯收回赤影,在一名工作人員的帶領下穿過層層走廊,電梯轉了一層又一層,最後來到一處還算空曠的辦公室內。


    “您請坐,卡西安議員正在參加會議,我已經給他預留過消息了,會議結束後他會來接見您。”


    “嗯,謝謝。”


    羅硯目送工作人員離開,自己在室內唯一的桌子麵前坐下,他沉默著打量了一眼這個將近一年沒有踏足的地方,目光被桌麵上的全息星域地圖吸引,沒忍住伸手去撥弄了一下。


    “這個打擊坐標,不會是異種人的基地吧?”赤影變成貓頭鷹落在桌麵上說。


    羅硯沒接話,他可以撥弄地圖,但是沒有辦法查看那個刺眼的紅點到底是什麽地方,也沒有辦法知道它代表著什麽含義。


    “羅硯少將,歡迎回來。”


    虛無縹緲的男音在這間辦公室裏突然響起,隨後所有的燈光變暗,羅硯手中正在撥弄的地圖一瞬消失,轉而又在遠處的空中展開,與此同時,那個紅點的信息也不再被隱藏,所有資料坦誠的朝羅硯展開。


    “這確實是針對異種人的打擊坐標,但議會還在爭吵,在糾結要不要派遣您去執行這次任務。”


    說話的是卡西安的ai助理,卡西安給他命名為塞勒斯。


    “這是異種人自己開辟的星球嗎?”羅硯問。


    “不是,”塞勒斯跟赤影不同,它說起話來語氣沒有任何起伏。


    “和往常一樣,他們在一顆無名星上建立了基地,這顆無名星上生活著大量人類同胞,根據偵察,這些同胞還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星球已經被異種人建立了基地。”


    羅硯沉默,過了一會兒他說:“你知道我今天來這兒的目的嗎?”


    “卡西安議員猜到了您會來找他。”塞勒斯平靜道。


    “那他的回答是?”


    “他希望方景的加入能對異種人的裁決起到關鍵性的判定作用,但方景的狀態並不鋒利,所以先生對魏德爾寄予厚望,希望能讓方景重新變得鋒利起來。”


    羅硯接話:“所以在他進行手術前,卡西安不會讓他徹底暴露在聯邦眼皮子底下?”


    “是。”塞勒斯回答完又說:“少將,我有個提議您要聽嗎?”


    “是你的提議還是卡西安的提議?”


    “卡西安可以代表我的所有立場,但我並不能代表他的立場。”


    “你說。”


    “您會考慮現在跟方景生育一個孩子嗎?”塞勒斯說,“根據多輪數據驗證,一對ao夫妻,在雙方精神力都很高的情況下,他們的孩子有近百分之十的概率會完全繼承一方的精神力數值,即使不然,高精神力夫妻結合所孕育的孩子,精神力數值也會遠遠高於人類整體的平均數值。”


    “不會。”羅硯毫不猶豫拒絕掉了。


    “不是,你們到底在做什麽期望啊?”


    赤影開始吐糟:“聯邦記錄在冊的超s級全都結過婚,其中有三個超s級他們的配偶是s級,這已經不低了,但是這三個超s級加起來生了十個孩子,沒一個繼承超s級的精神力,甚至s級也沒幾個,有著這樣的前提數據,為什麽你們會認為硯硯跟方景能生出來超s級寶寶?就因為他倆都是超s級?”


    “我們計算的是人類整體的概——”


    “行了別說了!”赤影憤怒地打斷塞勒斯。


    她激動地張開翅膀,“我第一個不答應!硯硯的寶寶一定是要因為愛才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這種要求……你們到底把硯硯當什麽了!”


    塞勒斯沉默,片刻後他說:“抱歉,少將,如果我剛剛的提議冒犯了您,請您原諒。”


    羅硯沒問他:“卡西安還有多久回來?”


    “會議已經結束了。”塞勒斯說。


    聞言羅硯又沉默下來,他不打算跟塞勒斯這種純ai交流,因為每次聊到最後,這個家夥都會開始計算他身上的價值,好像不把他榨幹就是浪費資源一樣,剛剛他說生育問題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而赤影沒消氣,一直在懟塞勒斯,後者一直在道歉道歉道歉,他的語氣聽起來倒是蠻有誠意的,但是不管是羅硯還是赤影都知道這家夥根本沒誠意,它沒有自我意識,他隻是一個人會計算會分享人類想聽什麽就說什麽的人工智能。


    不知道過了多久——


    “喲,赤影這是怎麽了?塞勒斯你說什麽討人嫌的話了?”


    一個嗓音深沉的男人悄無聲息出現在辦公室裏。


    卡西安有一頭棕色短卷發,他的年齡要比羅昀大上十幾歲,已經是半百的人了,但他看起來很年輕,三十出頭的樣子,笑起來的時候容易讓人聯想到某類白色雪橇犬。


    “抱歉,是我的錯,”塞勒斯說,“我剛剛又問了一個讓人感到生氣的問題。”


    “什麽?”


    “我問羅硯少將會考慮……”


    “不會。”羅硯開口打斷它,然後看著卡西安說:“這個問題其實是您想問的,我的回答是——不會,也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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