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羅硯消失在視線範圍裏後,方景聯係了一下喬斯,說要複查身體。


    他來到千璿璣的校醫院,24樓有很大一片區域讓羅澤用鈔能力征用了,現在屬於喬斯,專門用來給他一個人檢查。


    羅硯離開時的叮囑讓方景有種奇怪的感覺,他過來檢查完後問喬斯:“我的情況現在變得有些複雜了對嗎?”


    喬斯麵帶職業微笑:“隻是副作用有些難纏,不過隻要按時注射我給您配的藥,估計一到兩年就會痊愈。”


    方景:“別騙我了,羅硯已經告訴我了,他說細節方麵讓我來問你。”


    喬斯臉上的笑僵硬了一下,這時他的腦海響起羅硯的聲音:“不用隱瞞了,告訴他吧。”


    這種像鬼上身一樣在腦子裏說話的精神力傳遞以前也有過,但喬斯還是被嚇了一跳,他朝門外觀望,方景說:“你在看什麽?”


    “沒,”喬斯回頭,心說羅硯到底在哪兒?怎麽光有聲音不見人。


    方景將他的動作收進眼底,他繼續偽裝羅硯:“我馬上就走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不會回千夜,你記得按時把藥送到他手上。”


    聞言喬斯呼出一口氣,他在心裏回複了一句“知道了”——他不是超s級,這句回複並沒有什麽用。


    然後他對著方景說:“很抱歉,您的病情實屬罕見,我現在隻能盡力去幫您去拖延……兩年……已經是極限了。”


    方景手指微動了一下,他麵色平靜:“這個事兒羅硯已經告訴過我了,我想知道我到底是得了什麽病?”


    “免疫係統紊亂。”喬斯歎氣,“現在的醫學技術連腫瘤和肢體再生都已經攻克了,但是免疫係統方麵……總不能把您身體裏的免疫細胞全都清除一遍換新的吧?”


    方景沉默,過了一會兒他說:“我知道了,兩年已經是最長期限了嗎?”


    “按時用藥的話,兩年已經是極限。”


    “嗯,謝謝。”方景起身,“下次複查時間也是三天後嗎?”


    “複查的話其實不用這麽頻繁,半個月一次就行,但是那個藥,您一定要按時打,三天一次,斷藥時間也不能超過三天。”


    “好,我知道了,麻煩你到時間了也提醒我一下。”


    “嗯,您慢走。”


    方景從檢查室裏離開,麵色平靜。


    *


    羅硯突然感覺自己心慌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胸口,赤影注意到了他的動作,語氣輕柔:“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沒。”那種感覺來的很快又消失的很快,羅硯覺得可能是自己今天休息的時間太短了。


    風馳電掣趕回老宅,羅硯被管家引進屋,順著大廳裏的旋轉樓梯一路往上。


    這棟老宅麵積很大,是羅硯曾祖那一代修建的,曾祖隻有羅硯祖父一個孩子,而祖父——也就是羅硯的爺爺,有三個孩子,全是alpha男孩。


    最大的孩子就是羅硯的父親,在羅硯兩歲不到就死在了星際戰場上,死在了與異種人之間的戰爭中。


    第二個孩子,羅硯的二叔羅昀,隻比羅硯的父親小一歲,他的精神力不高,隻有a級,因此放棄了從軍,改走軍隊文職,現在是一級統籌官(位同中將)。


    在父親跟大哥都殉職之後,羅昀就成了這個家的脊梁柱,彼時羅硯才兩歲,弟弟羅澤是父親老來得子,也才十歲。


    羅昀一個人未婚帶倆娃,要不是家底夠厚族譜夠紅,就他這個配置,百分百會把自己拖成大齡剩男。


    羅澤有點怕羅昀,爹媽不在長兄如父,再加上他小時候確實有點皮,沒少被羅昀抽鞭子。


    但是羅硯就不一樣了,首先他乖,其次有羅澤在前麵頂著,最後他7歲就被聯邦接走培養了,所以他沒挨過羅昀的鞭子,一次都沒有。


    在羅硯的記憶裏,他小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由傭人跟羅澤照顧,羅昀很忙,但每次回家他都會問詢管家自己有沒有好好吃飯,今天又玩了些什麽,還會在晚上牽著他回屋睡覺,給他蓋好被子然後很溫柔的跟他說晚安。


    羅硯記不住父親的聲音,但是他一直覺得羅昀的聲音就是父親的聲音。在羅硯心裏,小叔羅澤是跟哥哥一樣的存在,而二叔羅昀,就是父親一般的存在。


    ……


    旋轉樓梯走到頭,羅硯跨過寬敞的走廊,在書房裏找到了二叔。


    羅昀的長相非常斯文,看起來很年輕三十左右的樣子,因為常年身居高位,他周身洋溢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他背靠書桌正在審查一份文件,見羅硯進來,他把空中的投影關掉,站直了身體。


    “羅澤那小子最近在搞什麽?他胡鬧你也陪著他胡鬧?還在千璿璣裏鬧?”


    羅硯語塞,他乖乖站著,也不說話,羅昀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那個叫方景的男孩什麽來頭?我問羅澤他支支吾吾,難不成還得我自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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