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璃月港的一間破舊房屋裏,王平安像一條死狗一般,蜷縮在一張冰冷的小床上。


    他麵容枯槁如幹柴,渾身都散發著一種行將就木的死氣。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感覺稍微好受了一些,他費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隨後目光呆滯地望著那滿是斑駁的牆壁,思緒漸漸飄遠。


    他自幼家境貧寒,父親很早就死於岩層巨淵的一場礦難。


    如果沒有意外發生,他或許就會像大多數出身農村的孩子一樣,在艱辛困苦中度過平淡無奇的一生。


    十歲時,在野外遇到了魔物的襲擊,是銅雀消耗自己的神魂救了他。


    自此,王平安就下定決心要重修那座殘破不堪的銅雀廟。


    可當他到了繁華的璃月港之後才發現,不管自己怎麽努力,所能賺取的錢財都十分微薄,想要重修銅雀廟,幾乎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不久之後,命運又對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


    他被一個裝神弄鬼的神棍騙走了所有的積蓄,而那無能又腐朽的刑法司,竟然連立案都沒有。


    在憤怒和絕望的雙重折磨下,王平安竟鬼使神差地開始模仿那個神棍,幹起了裝神弄鬼、招搖撞騙的勾當。


    起初,他的行騙手段並不高明,收獲甚微,根本沒幾個人上當。


    直到後來,一個來自至冬的年輕富商看中了他,覺得他很有 “才能”,於是便派愚人眾前來找他合作。


    再往後,王平安憑借著能夠使用符籙這一特殊能力,短期內便騙取了大量錢財。


    這些錢財中的絕大部分都被愚人眾搜刮而去,他自己僅僅積攢下了一小部分。


    但即便是這一小部分財富,對於常人而言,也是需要耗費幾輩子才能積攢起來的天文數字。


    王平安從紛繁複雜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隨後,他強撐著這副搖搖欲墜的身軀,推開了房門。


    溫暖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那絲絲暖意讓他原本冰冷的身體感受到了一絲久違的舒適。


    接著,他拖著極度虛弱的身體,步履蹣跚地走在街道上。


    走了許久,終於抵達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 —— 一家名為仙家禮儀的喪葬店。


    喪葬店的老板是一位麵容溫和、長相清秀的年輕人。


    當他看到王平安的那一刻,臉上瞬間露出了極為錯愕的表情,似乎是看到了一件非常荒誕的事情。


    王平安自然察覺到了他的表情變化,但他隻是微微搖了搖頭,並沒有太過在意。


    畢竟,像他現在這般模樣,任誰見了都會感到震驚,雖然年輕,卻也已經和半個死人差不多了。


    他用那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般的聲音說道:“老板,我已經時日無多了,有兩件事想要拜托你。”


    老板輕輕地點了點頭,溫和地說道:“說吧。”


    王平安語氣平靜而溫和地說道:“一是煩請你妥善處理我的葬禮,二是用我剩下的錢財去重修那已經破敗不堪的銅雀廟。”


    老板聽聞,微微皺眉,沉吟了片刻後,開口問道:“你可曾聽說過李大平這個名字?”


    王平安先是一怔,腦海中似乎有一絲模糊的印象閃過,隨後搖了搖頭,“有點印象,但我完全不記得了。”


    老板喟然歎了一口氣,“可他啊,即便是在自殺之時,都還堅定地認為你是星辰天君,覺得自己之所以未能升仙,是因為自身沒有仙緣。”


    王平安聽完這番話,臉色大變,震驚、愧疚、悔恨、懊惱等各種複雜的情緒在他心中如洶湧的潮水般不斷交織、翻湧。


    過了許久,他苦澀地說道 :“對不起。”


    老板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現在說對不起,又有什麽用呢?”


    王平安默默地站在店鋪門口,低垂著頭。


    那原本溫暖宜人的陽光,此刻卻突然變得異常灼熱,像是無數根燒紅的針,直直地刺向他,狠狠地灼傷著他的靈魂,讓他的內心痛苦不堪。


    “有什麽辦法可以彌補我犯下的過錯嗎?”


    “有。”


    “什麽辦法?”


    “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愚人眾身上,讓他們賠付受害者的損失。”


    “好的。”


    “但你要死。”


    “行。”


    ...........................................


    次日清晨,一則石破天驚的重磅消息迅速傳遍了璃月的大街小巷。


    那個曾將無數璃月人害得家破人亡的星辰天君竟然投案自首了,而且他當眾揭露了這一騙局背後的黑手正是愚人眾。


    據他所言,愚人眾對他進行了脅迫,迫使他假扮星辰天君,去騙取璃月民眾辛辛苦苦積攢的血汗錢,其險惡用心是破壞璃月的安穩局勢,進而陰謀顛覆七星的統治。


    這則消息一經傳出,底層民眾們群情激憤,紛紛湧上街頭,怒不可遏地痛罵愚人眾的卑鄙行徑。


    相較於底層民眾的激憤情緒,璃月的大部分高層們則顯得較為冷靜。


    他們在得知消息後的第一時間,考慮的並非是如何向愚人眾討個說法,而是怎樣把這件事的影響壓製下去,以避免引起更大的風波。


    在月海亭召開的七星緊急會議上,開陽率先發言,直截了當地說道:“王平安就是主犯,他現在惡意攀咬愚人眾,其目的就是為了使至冬和璃月的關係惡化,我們不能被他所誤導。”


    話音剛落,刻晴猛地憤然起身,言辭嚴厲地說道:“開陽,你怎能如此顛倒黑白?簡直枉為七星!


    王平安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出身之人,若背後沒有愚人眾的指使,他怎麽可能騙得了這麽多人?”


    開陽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他竭力壓製著心中湧起的怒氣,提高了聲音反駁道:“那麽,我倒要問問你,玉衡,王平安可有什麽證據?空口無憑,我們不能僅憑他的一麵之詞就認定愚人眾有罪。”


    刻晴冷哼一聲,“我就是人證!我親眼看見王平安走進愚人眾的營地,還和他們交談。”


    開陽卻依舊強詞奪理,“這又能證明什麽?說不定那王平安隻是去見他在愚人眾中的朋友而已,這並不能確鑿地證明愚人眾就是幕後主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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