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嫣選的日子正好是每個月的十六號,他們兩個破水而出的時候遙遠的月亮落在了遠處的水裏。


    月光的清輝落在海麵上,被起起伏伏的海浪推著變成斑駁剔透的色塊。


    藺淵的銀白色魚尾這種漂亮的環境裏就像是被月光幻化而成,線條優美,每一片鱗片都在不同的方向折射出不同的光暈出來。


    那光暈並不刺眼,反而讓人移不開眼睛。


    虞嫣為了她能夠在水裏更好地遊泳,因此也把自己的腿變成了藍色魚尾。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起欣賞著遠處落在海裏的大月亮。


    藺淵剛想說點什麽,就看到身邊的人拿著魔杖對著她的藍色魚尾念了一個咒語,她的魚尾瞬間變成了兩隻光滑細嫩的人類女性雙腿,但是很快就被虞嫣變成的白色裙子掩蓋到裙子裏麵。


    她看了一眼身邊的藺淵,把自己的魔杖遞給他,示意他跟著她往岸邊遊。


    岸邊是一個小漁村,從藺淵這裏能夠聽到漁村裏漁民的叫喊聲,他們像是在喝酒唱歌,歌聲飄得很遠,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裏。


    “你幫我拿著,我很快就回來。”


    見藺淵的眼神依舊迷茫,虞嫣一邊跳上柔軟的金色沙灘一邊和他解釋道。


    “有一些魔藥隻有人類才有,在這樣的漁村裏我有時候會拿珍珠和他們換一點藥材。”


    “畢竟沙漠裏麵很幹旱,我不喜歡去沙漠找仙人掌。”


    明亮的夜色裏,虞嫣穿著白色的裙子,溫和的海風吹過來吹過虞嫣的裙角與頭發,身體凹凸有致的線條清晰可見。


    她站在沙灘上,像是一個真正的人類姑娘一樣朝著村子裏麵走去。


    臨走前還不忘記叮囑他說:“你在這裏等著我就好,我馬上就會回來。”


    藺淵點點頭,他本來就討厭人類,更不要說主動靠近人類了。


    等待的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他的心也隨著虞嫣長時間沒有回來而變得搖擺起來。


    他從海水裏跳出來,默默坐在低矮的礁石上企圖能夠更快地看到虞嫣的身影。


    他很擔心虞嫣被人類認出人魚的身份,也擔心虞嫣在回來的路上遇到危險。


    但是現在,他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在這裏等待虞嫣回來。


    遠處的傳來人類的交談聲,藺淵警覺的動動耳朵,輕輕地從礁石上慢慢滑入幽深的大海裏。


    人魚是天生的獵手,擁有著得天獨厚的夜視能力,也能夠聽得清楚離得很遠的聲音。


    這些都能讓人魚在生死交鋒中取得勝利。


    藺淵把自己掩藏在礁石的背麵陰影裏,借助昏暗的光線遮擋自己的身體。


    那兩個人的聲音逐漸變得越來越近。


    “莎莎,你聽我說,”那男聲焦急又苦惱,在藺淵的視角裏像是一隻急得團團轉的雄性野獸。


    “我不喜歡讓你和他待在一起不是因為討厭你。”


    “那是因為什麽?”女孩的聲音清亮,在夜風中帶著憤恨的尾音。


    “你每次都要壞我的好事,你根本,根本不想讓我嫁出去。”


    “不是的,不是的,”男人不斷地搖頭,最後像是破釜沉舟一樣,聲音一橫,在風中聽得尤為清晰。


    “那是因為我喜歡你。”


    良久沒有再聽到這兩個人的對話聲,藺淵好奇地在陰影裏探出一點頭。


    就看到那個男人低下頭捧著女孩的臉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兩個人吻在一起吻得忘我投入,似乎已經忘記了身邊的一切,隻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


    卻讓藺淵不由自主地紅了耳廓。


    他重新躲在陰暗隱蔽的礁石後麵,對著頭頂上的皎潔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虞嫣提著熱心村民送的草鞋慢慢走到了沙灘上,感受到腳下鬆軟溫暖的沙子質感。


    這次她的收購很順利,很輕易地用珍珠換到了很多東西,還有一些珍稀的草藥也收到了一小部分。


    她走到剛剛和藺淵分別的礁石旁邊,把鞋子掛在手上打算跳下水之後再變成魚尾。


    “藺淵,你還在嗎?”


    虞嫣小聲問道,這裏視線很差,很難辨別藺淵存在的方向。


    “我在。”


    藺淵從海底裏浮上來,月光照到他的那一刻,精致的五官瞬間被鍍上了一層月暈一樣的柔和光彩,在海麵上美得驚心動魄。


    就像是一隻漂亮的海底精怪一樣。


    虞嫣坐在礁石上拖著小臉看他,夜裏的晚風和月光一起飄在空中,照在虞嫣牛奶一樣的皮膚上。


    她白色的裙角被深藍的海水逐漸打濕,玉石一樣的腿和腳也隨著海水的衝刷逐漸長出來了鱗片,在月光的照射下發出了藍色的光暈。


    “你換到東西了嗎?”


    藺淵壓低了聲音問她,


    虞嫣點點頭,她看著自己的腿逐漸變成了人魚的尾巴,輕鬆自在地回答道。


    “換到了,還換到了沙漠裏麵的仙人掌。”


    “雖然不多,但是足夠我接下來所有的藥劑實驗了。”


    腿上的鱗片已經蔓延到了腰肢上麵,在虞嫣的腰肢上像是被馴服了的美麗裝飾,服服帖帖地按照順序貼在虞嫣的腰肢兩側。


    虞嫣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人之後,身體隨著波濤的起伏聲慢慢遊了下去。


    晚上的海邊沒有人,因此沒有人發現她們的蹤跡。


    他們兩個遊得並不快,一個心裏裝著心事,一個本身就是慢條斯理的性格,頭上的月亮變得越來越亮起來。


    虞嫣正打算感歎今晚的月光真好的時候,就聽到身邊的藺淵說起來一個話題。


    “我剛剛看到兩個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虞嫣沒有說話,隻是挑挑眉毛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藺淵不知道為什麽感到自己的臉有些發燙,他有些不確定地說。


    “他在用嘴啃那個女人的嘴巴,為什麽?”


    “他們是在交配嗎?”


    虞嫣看著藺淵露出了茫然不確定的神色,他一雙漂亮的眼睛微微瞪大,在皎潔的月光下帶著深海的幽藍霧氣,像是什麽可愛的小動物。


    虞嫣幾乎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布滿了銀箔的海麵上她的笑聲如同銀鈴一般,好聽的讓人耳朵發癢。


    她漂亮的杏眼彎起來,比遠處的月亮還要瀲灩多情,笑聲裏帶著少女的俏皮與女人的嫵媚。


    藺淵覺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什麽蠢事,他急忙截停話頭說:“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你不用告訴我了。”


    實際上他的臉都已經染上了淡淡的紅霞。


    虞嫣搖搖頭,笑聲變得小起來,但是嘴角的弧度依然高高揚起。


    她忘記了這個世界裏的人魚是沒有親吻的說法的,他們隻有最簡單的交配行為,和其他沒有靈智的動物一樣。


    她清了清嗓子,給藺淵科普知識。


    “一般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是他在救她,人類在水裏麵嗆到水會死掉。”


    “但是通過嘴對嘴吹氣的方法,就能夠讓那個女孩獲得新鮮空氣活過來。”


    藺淵搖了搖頭說:“她沒有嗆水,一直都在岸上。”


    虞嫣給他科普第二種情況:“第二種是表達愛意的方式,當人類一方向另一方表達愛意的時候,往往會通過親吻嘴唇的方式來表達。”


    藺淵僵在了原地,他覺得自己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虞嫣輕笑著靠近他,想要第一時間看到他的表情,卻看到藺淵一副更茫然的表情。


    她嘴角勾起一抹想要惡作劇的笑容,快速地傾過身子,吻到了藺淵的側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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