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陽……


    張又萍就是在暮陽生產的,那個時候沈川不在她身邊,又是半夜裏,沒有其他人看護,當時條件不好,衛生所隻有一個醫生值班,她生完太虛弱直接暈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孩子就被包被包著放在了枕頭邊正嗷嗷哭呢,在沈明月上次住院偶然查出血型問題之前,她從沒有懷疑過孩子的身世問題。


    這會聽到這個地名,忍不住追問:\"那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沈明月剛聽到林婉婉提到暮陽心裏就一個咯噔,暮陽是她的出生地,怎麽林婉婉也說她是在暮陽出生的,加上母親不同尋常的情緒和父親投射過來的注意力,她心裏慌了。


    一慌就容易說出些不符合她平時善解人意乖巧女兒人設的話,拉著簡銘依偎到張又萍身邊撒嬌:\"媽,我的生日也快到了,你還記得嗎?\"


    說到生日,她的心就安定了,去年她過生日的時候,簡銘可是陪她和一幫子朋友一塊過的,沒聽說過那天也是林婉婉的生日,可能真的就隻是一個巧合罷了。


    林婉婉定定看她一眼,知道她在慌什麽,就算有這個猜測,林婉婉也沒想主動把事情挑破了說明白,她沒有任何理由去解釋自己是如何發現二十多年前林雲拖著剛生產完虛弱的身子去調換兩名女嬰的緣由。


    況且,簡銘和她談過戀愛,知道她的生日,還有一係列戶籍證明上的出生日都是可以查到的。


    她的生日和沈明月絕不是同一天。


    張又萍拍拍女兒的手背,無心回答,隻覺得明月這個時候怎麽格外不懂事起來,和人家林姑娘在說話呢,非要插嘴說自己的生日。


    當時自己女兒在外人麵前,特別是未來婆家人麵前又不好拂了她的麵子,\"知道知道,我哪能忘了,不就是三月一號麽。\"


    林婉婉聽聞睫毛垂了下來,原來她是三月一出生的,但是林婉婉所有的信息登記上的出生日期,都登記的是三月十號。


    一改成十,不管是大寫還是小寫數字都方便改。


    張又萍敷衍完女兒,又追問林婉婉了一遍,臉上帶著歉意,好像為她一定要追問到林婉婉的生日這種略顯冒昧的行為感到抱歉。


    \"阿姨,我是三月十號出生的,和明月姐同年的,隻相差幾天呢。\"林婉婉神色如常,沒去看沈明月臉上被她叫成姐瞬間卡住的五官和簡銘看過來的幽深又晦暗的表情。


    張又萍不知道此刻什麽心情,丈夫找的去打聽親女兒下落的人一直沒有傳回來有用的線索,難得碰到一個又是在暮陽出生和沈明月同齡的女孩,她難免有些失態了。


    沈川按滅煙蒂,走到妻子身邊輕輕拍她後背,給她無聲的支持,沈家找親生女兒在小範圍內不算什麽秘密,張又萍今日的失態,大家都能理解,隻是當著女兒和未來女婿一家之的麵,今日的主角並不是他們。


    -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隻是……\"從簡家吃完飯離開之後,林婉婉率先開口,她知道簡深今天一定也看出來了。


    \"你是在擔心出生日期的問題嗎?\"簡深知曉關於林婉婉的所有信息,自然也知道她的生日。


    林婉婉點點頭,\"這是一小部分,就像個算式一樣,有近在眼前的答案,就差了中間的步驟。\"


    如果她真的是被林母從沈家調換走的親女兒的話,那麽她和沈明月就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她的生日也應該是三月一號。


    林母出於什麽目的把親生女兒和人家交換不得而知,改她出生日期這點確實是做的天衣無縫,她到底是哪一日出生的,林母改的了,那其他人會不知道嗎,林父馮誌堅會知道嗎?


    從沈川夫婦對待沈明月的態度不難看出,他們是用了心養育這個女兒的,這不是名字都取成''明月''了。


    如果林婉婉順利的在沈家長大,作為沈川夫婦的獨女,她一定也會在一個非常快樂條件優秀的環境下成長。


    但,奇怪就怪在,在林家生活長大的林婉婉從小到大也沒有被爸媽虧待過,不至於比的上沈家這樣的背景,但是在爸媽所能及的範圍內都盡力給她最好,還支持她複讀考大學,這是林婉婉最感激他們的。


    所以她才想不通,林母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


    \"那我們就一步步演算,把步驟填滿,我陪著你。\"簡深突然停下來,微微張開雙臂對著林婉婉。


    林婉婉歪頭,嗯?


    簡深靜靜地凝視著林婉婉,他緩緩伸出雙臂,將林婉婉輕輕攬入懷中,隨著手臂逐漸收緊,林婉婉被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胸膛上,那溫暖而堅實的懷抱仿佛是一道可以隔絕所有風雨的屏障。


    他的下巴微微抵著林婉婉的頭頂,呼吸平穩而輕柔,林婉婉能清晰地感受到簡深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在這個無聲的擁抱裏,她感受到了這個男人對她的心疼和珍惜。


    簡深確實在心疼,他心疼婉婉這些年在錯的生日裏度過的一個個或平凡或難忘的日子,那些本應屬於她真正生日的祝福。


    他的手臂不自覺地又收緊了幾分,同時,也暗自慶幸,如果不是林婉婉堅持複讀考大學來到京市,他們這輩子就會如同兩條平行的軌道,永遠不會有交匯的那一天。


    也許林婉婉會在不知名的角落裏繼續平凡度日,而他依然會在日複一日的工作裏忙碌奔波,錯過這樣一個讓他心動、讓他心疼、讓他想要用一生去守護的人。


    \"好了,好了,還在街上,回去再抱……\"林婉婉本來還挺感動的,誰知道簡深一抱就不撒手了,街上人雖不多,還是有人路過的,這麽親密擁抱的姿勢,讓她難為情了。


    簡深深呼吸後,慢慢鬆開她,卻還是緊攥著林婉婉的手,這幾日忙著搬家,有件事本想等忙完了再告訴她的,誰知道今天一大早又被叫來簡家看了這麽一出戲,一直沒有找到兩人單獨相處的空間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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