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劉福通,本國公和他無冤無仇,他竟然一聲不吭就領兵南下,犯我城闕,真是豈有此理!還有那張士誠,也是個反複無常的小人!我早晚要滅了他!”


    五河縣南,郭家軍軍營。


    眼看江北的戰事陷入膠著,一連數日毫無進展,郭洺的心情頓時鬱悶不已。


    後世總有很多人指責朱元璋,說朱元璋稱帝之後,在祭天詔書中,將當年抗擊元朝的劉福通、徐壽輝、陳友諒、張士誠等人,通通稱之為“賊”,認為朱元璋心胸狹隘,一點也不顧念紅巾軍一同起兵抗元的功績。


    以前的郭洺也是同樣的看法,總覺得老朱這人忒不厚道,明明自己也是造反出身,當了皇帝就說其他紅巾軍是“賊”,自己是“暴兵忽至,誤入其中”。


    直到現在自己坐到了朱元璋的位置上,郭洺才逐漸理解了對方當時的心態——奶奶的,自己和這幫家夥的矛盾,完全不比和元朝的矛盾低啊,可以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這麽惡劣的關係,曆史上的朱元璋還能給陳友諒之子陳理,明玉珍之子明升一條活路,將兩人流放到朝鮮,實在算得上大度了。


    郭洺正悶悶不樂地坐在軍營內,思考接下來的動向,吳弛忽然領著幾名錦衣衛進入營帳,給他帶來一條好消息。


    “上位,西南傳來捷報,常遇春大帥和馮國勝將軍聯手進攻陳友諒,大勝!如今南昌城已被我軍攻占,陳友諒數萬大軍灰飛煙滅,對方麾下的大將張必先、張定邊雙雙被俘,陳友諒本人僅以身免,率殘部數千人逃入撫州,妻兒老小,亦全部落入我軍之手。”


    “什麽,竟然讓陳友諒逃了,傳令馮國勝和常遇春,務必把陳友諒抓住,抓住了直接處死!”


    郭洺現在對周邊這幫和自己不對付的起義軍勢力越來越討厭,聽聞陳友諒沒有被抓住,心裏很不高興。


    不過這時,他突然注意到吳弛方才提到的名字,忙開口確認到:“吳弛,你剛剛說什麽?陳友諒麾下,誰被俘虜了?”


    “回上位的話,陳友諒部將張必先、張定邊二人,兵敗之後,被常遇春大帥俘獲。”


    吳弛說到這裏,見郭洺臉上的表情有些愕然,忙接著道:“聽說這張必先、張定邊二人,作戰十分勇猛,兩人為了掩護陳友諒逃走,主動留下來墊後,以寡擊眾,硬是數千甲士扛住了我軍兩三萬兵馬,甚至一度衝殺到常遇春大帥的大纛前,虧得常大帥武藝高強,才沒讓他們得手。”


    “嘶……這兩人可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尤其是張定邊。”


    張定邊的名字郭洺自然是耳熟的,這位可是陳友諒麾下的第一猛將,曆史上鄱陽湖大戰,對方帶著幾艘戰船衝擊朱元璋的座艦,差點靠一己之力將朱元璋弄死,得虧常遇春護駕及時。


    “上位莫非有招降這二人的念頭?”


    吳弛察言觀色,見郭洺臉上滿是欣賞之色,低聲建議道:“要不要傳令常遇春將軍,將那二人帶到江北來?”


    “算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也不急於一時。”郭洺搖頭道:“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想辦法對付劉福通。吳弛,等會兒本國公寫一封親筆信,你幫我潤色潤色送到劉福通的大營。”


    “這劉福通,本國公向來沒有招惹過他,如今他無故興兵來犯,我倒想問問他,是不是想跟我不死不休!果真如此的話,那沒什麽好說的,本國公奉陪到底就是!”


    吳弛點頭道:“遵命。”


    …


    五河離靈璧縣不遠,郭洺的書信很快便被送到了靈璧縣韓宋大軍軍營。


    劉福通此刻正在營帳下,同左右親信商議軍情。


    “嘖……想不到郭天敘這夥人,居然有本事扛得住本相的大軍,看來他們的實力,並不在元廷之下啊。”


    “是啊,咱們當初就不該南下支援朱重八和張九四,弄得進退兩難,如今想要抽身北返,隻怕那郭天敘不會善罷甘休。”


    說起來,韓宋紅巾軍自從起兵河南以來,不知多少次將元朝派出的平叛大軍擊敗,元朝那邊,唯一能對眾人造成威脅的將領,隻有察罕帖木兒一人。


    察罕帖木兒算得上是元朝末年,整個元朝最能打的一名猛將,自從對方接受元廷鎮壓起義軍的任務後,便屢次三番將韓宋紅巾軍擊敗,好在紅巾軍擅長流動作戰,雖被多次擊敗,但一直沒有被全殲。


    按照原來的曆史走向,察罕帖木兒要到至正二十二年才會被人刺殺,但在這個時空,現在還隻是至正十七年,察罕帖木兒便死於非命,比正史提前了整整五年。


    解決掉察罕帖木兒後,劉福通誌得意滿,認為元朝已是江河日下、不足為慮,北方短時間內不會再有誰是自己的對手,因此不顧麾下眾將的反對,堅持將北伐元廷之事暫時擱下,轉而將目光對準了南方的郭家軍。


    這兩年來郭洺厲兵秣馬,渡江先後攻占太平、集慶,接著吞並了大半個江浙的事,劉福通早有耳聞,他當然不願意眼睜睜看著郭洺做大,因此決定趁著北方無事的機會,南下和郭家軍一決雌雄。


    劉福通是北地豪傑,素來輕視南人,本以為自己八萬大軍南下,必能所向披靡、勢如破竹,結果真正同郭家軍交上手後,他才發現自己實在太低估這幫人了。


    雙方在沱湖南岸大戰數日,雖說互有勝負,誰也奈何不了誰,但劉福通的心情卻因此變得沮喪起來——


    照這樣下去,自己這邊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取得戰果,要是長期在江北陷入膠著,到時候別說南方沒辦法染指,北方的元朝也會重新得到喘息之機。


    劉福通最近收到一個不好的消息,察罕帖木兒死後,北邊很快又冒出了兩個年輕的元朝將領。


    一個是孛羅帖木兒,此人是四川行省左丞答失八都魯的兒子,目前正在河北與山東交界地,與留守山東的韓宋將領毛貴激戰;


    另一個是擴廓帖木兒,此人是察罕帖木兒的養子,察罕被刺殺後,對方正在想辦法收攏察罕留下的殘部,隨時準備卷土重來。


    擴廓有個很響亮的漢名,叫做王保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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