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遲修遠辦好事正巧看到白岩鬆發來可以準備收網的消息,他皺皺眉。


    算起來,他們確定合作才不過兩天,白岩鬆居然就要收網了,這說明白岩鬆早就布好了局要整垮白家,並且不需要遲修遠的加入也能做到。


    所以達成合作不是多此一舉?


    還是說他在算計著什麽?


    遲修遠思索幾分鍾後關掉信息頁麵。


    不管怎麽說,搞垮白家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若是白岩鬆真的隻有這個目的,他自然不介意幫一幫白岩鬆,不然,他也不是吃素的。


    遲修遠收回思緒,正要走到馬路對麵乘飛行器往回趕,卻見那邊不知何時排起了長龍。


    烏泱泱的人流和被橡皮繩串在一起的滾珠似的後麵撞前麵,前麵推更前麵,挨挨擠擠地往前挪,目測繞著麵前的建築圍了兩圈。


    他望望隊伍看到好幾名星警在維護秩序,頓了頓,還是走到飛行器原本的停候點,卻不見飛行器的蹤影,於是撥通飛行器司機的通訊:“喂。”


    “喂!您好,我正要給您打通訊呢。這邊星警圍住了,說這段時間報名大樓在進行軍校特招的報名,為避免誤傷到人,禁止飛行器出入,我隻能出去了。您要還需要飛行器,恐怕得再往外麵走段距離。”


    遲修遠聞言一愣,他確實聽許老師提過一嘴,說他這次回首都星正好撞上軍校器械部特招,建議他也參加大賽搞個鐵飯碗吃吃。


    隻是他對進入軍校沒多大的興趣,當時就拒絕了許老師的建議,所以對這件事也並沒投入多大的關注。


    沒想到這麽巧,剛好就碰上了。


    不過這都與他無關。


    遲修遠瞥一眼隊伍,問清楚司機要去哪裏匯合,正要穿過人流往另一邊走,卻被察覺異樣的星警攔住:“哎!別亂走!必須從這裏排隊!”


    九遊本有些困了,在遲修遠兜裏呼呼大睡呢,瞬間被這聲嗬斥驚醒,四爪並用跑到遲修遠的肩上。


    他緊貼著遲修遠的頸窩,抬爪子揉揉眼角,一臉迷茫地看著密密麻麻的人,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地府考公時排三天隊的心酸過去,但好在遲修遠揉捏他鼠頭的手把他的神魂又召喚了回來。


    他瞅瞅隊伍,又看看星警,鼠臉疑惑:這,這是要幹嘛嘞。


    遲修遠在星警喊話的那一刹就伸手護住口袋,看九遊一溜煙跑上來,似乎沒被嚇到,搓搓他的背就把他放回口袋。


    緊接著他扭頭,抬手指了一下自己要去的方向,對星警道:“我不報名,剛好經過而已。”


    星警正稀奇九遊頭上戴著的眼鏡呢,聞言哂笑起來:“嗐,我還不知道你們嗎?就想著早點報名排前頭選擇考題的範圍更大。但今年軍校改革,比賽考題是隨機匹配的,沒必要爭這個時間。正好第一條隊快結束了,你站這吧,第三條隊的頭,再十分鍾就到。年輕人別著急,著急吃不了熱豆腐。”


    星警說著把遲修遠一手拉過去,又很熱心腸地把後麵衝過來排隊的人擺糕點一樣撇過去。


    九遊打完哈欠,有些疲憊地抬後爪撓頭,總覺得又困又累,還想再睡,聽到關鍵詞卻迅速張大剛閉上的嘴:【什麽比賽啊?遲崽要去軍校啦?這麽突然啊?軍校允許養動物咩?!不會對我始亂終棄吧?!】


    不怪他胡思亂想,軍校一聽就嚴肅冷硬,怎麽看都不像會允許動物入內的樣子。


    而遲修遠聽到九遊的心聲,額頭立刻滑落幾條黑線,伸手點一下九遊的腦袋,沒來得及再和星警解釋兩句,就被排在身後的一串人著急忙慌地催促趕緊跟上大部隊。


    他邁出一步想直接離開,卻見排在身前的青年以及不遠處好幾個星警正轉頭緊緊盯著自己,身後幾個人也十分警惕地哎哎叫:“別想插隊啊!我們互相監督著呢!”


    九遊正懶洋洋地洗著臉就聽到大家的叫聲,下意識地往口袋邊一趴,頂著眼鏡四處掃射視線:【哪裏哪裏?是哪個鱉孫想插隊?看我不吸光你的好運!讓你也掉牙,這次掉大門牙!】


    遲修遠聞言嘴角一抽,見第二條隊已經走了大半,估計到前麵也沒幾分鍾,心說到了拐角能看到飛行器再和星警解釋也不遲,就默默地把腳收回去,開始跟著人流慢慢挪。


    他身後的幾名參賽者正興奮地討論著大賽。


    “欸!你聽說了嗎?這次大賽如果成功入選,不僅會被破格錄取,還會獎勵一台基礎戰甲!”


    “我知道!而且聽說軍校器械部的老部長這次也會來旁觀比賽,說不定人家有意向收徒呢!”


    “嗐!收不收徒我估計沒戲了,就是奔著機甲來的。這玩意太稀有了,光看著說明書難學。要是我自己摸索,恐怕搞個十年八年都搞不定。”


    九遊被那句機甲獎勵迷住了,趴在遲修遠的胸膛上,興奮地扭了扭屁股:【那豈不是有機會看到真的機甲?!這也太酷了吧!】


    遲修遠察覺到九遊的亢奮,垂在身側的食指無意識地撫平褲側,往前麵拐角處看一眼,正好看到個孕婦捂著高高隆起的腹部和飛行器司機溝通片刻,就急忙坐上飛行器,一起離開了。


    與此同時,他的光腦上收到司機發出的訊息:[抱歉先生,我剛才遇上個孕婦有緊急情況需要去趟醫院,您這訂單我就先取消了。我已經聯係其他在附近的司機接單,還是同個上車點,請稍等片刻。如有疑問請您稍後聯係我,或者平台,謝謝!]


    他看完信息,視線在五分鍾上停頓幾秒,壓了壓頭頂的鴨舌帽,在星警的指揮下停步,有些百無聊賴地伸食指勾九遊的小耳朵。


    反正都是等,也沒必要換個地方。


    九遊正對著報名大樓望眼欲穿,感覺到遲修遠的騷擾,腦袋上的小耳朵自動躲來躲去,但遲修遠的手就像是裝了定位器一樣,對耳朵緊追不舍。


    他微微側身,又打了個哈欠,抬起一隻爪子揮了揮,好半晌才按住遲修遠的食指,往旁邊推兩下:【遲崽別鬧!】


    遲修遠見他一直望著門口那小段路,心裏嘖一聲,正想說我沒想參加大賽,卻聽前頭限流的星警喊話:“小夥子,可以進去了!”


    九遊立馬又精神了,拍拍他的手指,吱吱叫:【到了!到了!】


    遲修遠看著九遊緊抓著自己手指的粉嫩小爪子,挑眉抬眼,就看到另一架飛行器在不遠處降落下來,光腦也收到一條司機到達的信息,正要和星警解釋自己真的不參加比賽。


    卻聽九遊還在興致勃勃地叭叭:【都說金鱗豈是池中物,遲崽這麽厲害,要是參加大賽,肯定能奪得頭籌!一遇風雲化成龍~】


    他到最後一句話時很戲精地閉上眼抬爪子,頗有書生氣地搖頭晃腦,偏偏被遲修遠戳過的腦門上還翹著幾根倔強的絨毛,看起來特別逗。


    遲修遠聞言正要邁出去的腳步一頓,思忖兩秒,沒忍住又給九遊亂翹毛的腦瓜按了兩下,才在星警困惑的眼神中,給司機發了條稍等的信息,大步往裏走。


    其實他也挺好奇機甲的構造是怎麽樣的。


    遲修遠這麽想著谘詢完相關信息,剛填好報名表,就聽九遊又補了一句:【到時候我就是器械大師的爹,想想就美啊~】


    遲修遠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放下筆,狠狠搓九遊的腦袋,暗自咬牙:就你這小樣給誰當爹?


    九遊被揉搓得吱哇慘叫,最後竄到遲修遠的肩頭,皺起小眉頭,捧著自己被捏酸的兩腮,蹭蹭遲修遠的脖子,討饒撒嬌似的哼哼唧唧。


    其實鼠嘴裏吐不出象牙:【哼!小兔崽子下手這麽重!你就看離了我誰還把你當崽!】


    遲修遠聞言眉梢一跳,睨九遊一眼,還是忍住了使勁揉捏小倉鼠的衝動,帶著他乘坐飛行器回到母親留下的房間。


    遲星白和瘸腿的正好收拾完最後一點東西,正蹲在門口擦汗,看到遲修遠回來,全部一個激靈站起來。


    遲星白搓搓手:“那個,我媽腰不舒服,就讓她先去醫院了。”


    旁邊瘸腿的起一半,腿又麻又疼,沒控製住又一屁股坐回去,按著腿尬笑道:“裏麵都收拾好了,我可以走了嗎?”


    他和遲星白他媽不一樣,這裏沒兄弟可以留下幫他幹活說話,就隻能自己忍著痛收拾,別提多難受。


    遲修遠看著門口滿當當的家當,嗬一聲,看向遲星白:“你們還挺自來熟。”


    遲星白連忙擺手:“不是不是,就是過著過著,覺得缺了點東西,沒什麽人氣,我們就買了……”


    越說越透露出一股欠教訓的勁,他自覺閉麥了。


    遲修遠進去逛了逛,見都挺幹淨的,最裏麵的主臥還擺著一張年代久遠的母子合照,上頭麵容還很年輕的遲母貼臉抱著沒幾個月大的遲修遠笑得明媚如驕陽。


    他下意識地拿起相框,摩挲幾分鍾,把相框轉過來,就看到遲母的落款:最可愛的小遲修遠和最愛他的媽媽。


    他緊緊盯著那行字,沒一會又反複勾勒相片上那兩張緊貼著綻開大笑的麵孔,心裏原本攢著的那股氣與怒不知為何忽然就散了,擺擺手示意趕緊滾蛋。


    瘸腿的看遲修遠居然莫名其妙地心軟了,瞬間鬆口氣,十分雞賊地撐著根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棍,一蹦一跳地跑了,徒留遲星白拘謹地站在門口,叫蹲在樓梯間裏的師傅過來搬東西。


    遲修遠雙手環胸,見遲星白讓人搬完也要跟著離開,忽然開口:“這是最後一次。”


    看在他們沒來得及做什麽,且還算識時務的份上。


    遲星白馬上點頭:“是是是,我記住了,保證沒有下次!那我走了,謝謝你!”


    他說著莫名其妙地給遲修遠深鞠一躬,衝進樓梯間跑了。


    遲修遠擰眉關上門,從背包裏掏出一盒倉鼠糧,打算先給九遊吃個午飯,再回酒店把東西搬過來,拉開口袋卻見九遊又睡著了,心一咯噔。


    他推推九遊:“醒醒,要吃飯了。快醒醒。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別睡了,要吃飯了。”


    以往九遊聽到要吃飯,早就蹦起來了。


    但現在他隻覺得自己很困,渾身沒力氣,什麽都聽不清了,十分敷衍地碰一下遲修遠的手,又把自己團吧團吧緊閉雙眼,沒動靜了。


    遲修遠馬上戳戳九遊,九遊還是一動不動,小爪子都僵僵地縮在一起。


    遲修遠見狀又捏住九遊的小爪子輕輕一拉,見他那隻爪子耷拉在一邊,還是沒醒,心跳逐漸加快。


    他不斷回想著九遊這兩天的狀態,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迅速用手帕包住九遊,顧不得鴨舌帽掉落在樓梯上,衝進最近的一家寵物醫院。


    他險險停在前台邊,沒管自己被撞得生疼的膝蓋,舉起掌心捧著的九遊,難得有些語無倫次:“救救他,救救他!”


    前台被他嚇到了,連忙走過來:“怎麽了?”


    遲修遠微攏手指,眨動染上點紅的眼睛想緩解不安,卻被散亂的碎發刺得生疼,嗓子發澀:“可能是嚇到了,還是因為眼鏡?我不知道,他不動了……他,不動了。”


    他說著緊緊盯著九遊,腦海裏卻浮現出一抹在窗下不停晃蕩的陰影,驚惶下升起無限的懊惱。


    九遊再怎麽奇特,身體構造上終歸是一隻倉鼠。


    他應該一開始就按照寵物醫生的建議去養九遊,而不是仗著九遊和普通倉鼠不一樣,就任性地到處帶著九遊跑,還給人家做了副眼鏡。


    寵物醫生助理收到前台的呼叫,快走出來,小心翼翼地從他手裏接過九遊,摘下眼鏡遞給遲修遠:“請您先掛號,我讓醫生給它看看。”


    遲修遠捏緊眼鏡,看著助理把九遊帶進醫生辦公室,半分鍾過去才將其往兜裏塞。


    然後他快速在前台那掛好號,想去看看九遊怎麽了,卻在走到辦公室門口時躊躇不前,又轉身走到在等候區來回踱步。


    寵物醫生助理和醫生交流片刻,出來和遲修遠招招手:“請別擔心,這邊已經給小倉鼠安排了一整套體檢,真有什麽,也能很快采取措施。目前我們還沒發現它有什麽問題,可以坐一坐。”


    遲修遠機械性地點頭,卻沒坐下,雙手插在兜裏摳褲子的布料。


    又等了好一會,寵物醫生助理來叫他。


    他藏在兜裏的手捏緊拳,慢吞吞地跟著寵物醫生助理往裏走,死死盯著寵物醫生,仿若一個等待審判的信徒。


    寵物醫生見狀也不拐彎子,單刀直入:“小倉鼠沒事,是因為天氣轉涼了,嗜睡,平時多注意保暖就好。另外,它的年紀逐漸上來了,日常互動要小心一點,注意不要傷到它。”


    遲修遠緩慢而小心地接過呼呼大睡的九遊,聞言一愣,腦內的那根弦鬆懈後又迅速繃起,喃喃自語:“年紀上來了?”


    寵物醫生見狀以為遲修遠也是不好好了解就衝動之下養倉鼠的一員,無奈地微微搖頭,一語道破遲修遠一直刻意忽略的真相:“倉鼠的壽命很短,最多兩三年。而你的倉鼠……”


    他說著歎口氣:“至少已經一歲了。”


    一歲,已經過了鼠生的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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