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鄭珣看起來也就十歲左右的模樣。


    老虎比她高,也比她壯,看起來也比她凶猛,難怪人家說行走江湖最不能惹的,就是獨行的小孩、女子和老人,這樣的小孩確實不能惹。


    “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小孩子,能追著老虎攆又如何?我們這麽多人,還比不過一隻老虎?”


    “對對對,今日,不是她死,來日就是禍臨己身!”


    “可我覺得,若是元嘉長公主死了,皇上不會放過我們……”


    “乖,這種喪氣話不要說哈。”


    項辰忍不住問之誠:“說話的聲音這麽大,但凡耳力好一點的都聽到了……”


    “理解一下,畢竟不是專業的殺手,以往都是明麵上行走,偶有紕漏也正常。”


    “你知道他們是誰?”


    之誠笑了笑:“最有可能在這段時間動手的,無非就是十二衛的人。”


    “會不會是其他勢力渾水摸魚?畢竟,看不慣公主的人應該不少。”


    鄭珣:?


    她還在這裏!


    什麽叫看不慣她的人很多,明明是他們自己心虛又忌憚她算命的本事,關她什麽事?她也很無辜好不好?


    “其他勢力?以前沒動手的以後也不會動手,而動過手的,已經去閻王爺那兒喝茶去了。”


    項辰:“有道理哈!”


    “還有,我們說話的聲音也沒有收斂,他們聽得到。”


    項辰連忙扭頭去看那些有人藏身的地方,結果冷不丁對上兩個探出來的腦袋,他被嚇了一跳,連忙扯出一個尷尬的笑。


    項辰:“你們好?”


    刺客們大吼一聲:“上!”


    鄭珣抬手阻止道:“本宮剛剛說話的聲音也不小吧?你們難道沒聽到?”


    刺客們回想了一下,老實道:“聽到了。”


    “公主知道我們在山上有埋伏?您的兩個手下剛剛說那幾句話是故意說給我們聽的吧?”


    而且,他們雖然不是專業的刺客,但也不是烏合之眾,怎麽會那麽容易暴露行蹤。


    鄭珣淺淺點頭:“你們既然知道本宮能掐會算,那再猜猜,本宮為何敢不做任何準備就上山?”


    刺客:還能因為什麽,要麽是有恃無恐,要麽是虛張聲勢。


    鄭珣體貼道:“要不你們先派一個人上來試試?免得你們一下子全軍覆沒。”


    刺客們:她真的,他們哭死,她竟然還為他們擔心……


    鄭珣微微一笑:其實我是在嘲諷。


    刺客們當即湊在一起商量。


    “你去嗎?”


    “我不去,元嘉長公主的手段邪門得很,出事怎麽辦?”


    “你怕什麽,一個小姑娘,難道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說的好聽,你怎麽不去?”


    他們商議了許久都沒有商議出一個結果,鄭珣不耐煩地催促:“快點,本宮還要去打獵,我們速戰速決。”


    然而,刺客們吵得熱火朝天,壓根不帶理她的。


    鄭珣:……


    她很懷疑,自己這個時候她悄悄走了他們是不是都發現不了。


    她等得有點無聊,扭頭去把剛剛逃跑那隻老虎獵了,這虎皮正好回去給父皇。


    估摸著他們還沒有結束,她又去逮了幾條魚,準備晚上帶回去燒了吃。


    她做了那麽多事,回去後卻發現他們依舊沒有吵出個結果。


    看了看天色,她實在忍不了了:“之誠、項辰,問問他們好了沒,沒好的話我回去吃了再來。”


    無聊得在地麵摳草的之誠和項辰丟下手裏的草根,衝上去打斷了他們。


    又過了片刻,他們總算商議出一個結果。


    最後被推出來的是那個嘴最強、頭最鐵的。


    鄭珣看向他,不耐煩地繼續催促:“快點。”


    “公主是在挑釁微臣嗎?”


    鄭珣:“是。”


    對方被鄭珣的耿直哽得不輕,直接舉起刀,旁邊有人不忍心地別開臉。


    鄭珣抬手阻止:“等等!”


    “怕了吧!”


    鄭珣沒理他,而是看向周圍的人:“你們離遠一點。”


    刺客那邊的人還有些猶豫,之誠和項辰已經開始伸出手把人往後攆了。


    雖然不知道公主什麽意思,但是照做就好。


    等人都退遠了,鄭珣才看向對麵拿刀的刺客:“開始吧。”


    “呸!呸!”


    刺客往左右手心各吐了幾口口水,然後大喝一聲,提刀朝鄭珣衝過去。


    但是他跑著跑著,步子越來越慢,最後更是直接定在了原地。


    其他屏息凝神的刺客中,響起一句輕聲疑問:“怎麽回事?”


    隨著這句話音落下,持刀的刺客像是被驚擾到,下一刻,猝然炸開。


    血花碎肉紛紛四散,像是一場焰火,絢爛美麗。


    之誠早有防備,所以見到這一幕連忙躲到一個刺客身後,項辰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但他是公主身邊的前輩,跟著他行動準沒錯,所以他也躲到了人群之後。


    事實證明,他們的選擇沒有錯。


    看著其他刺客被血肉灑了一臉,臉色蒼白得跟死了七天似的,兩人後怕地拍了拍胸膛。


    而離得最近的鄭珣,身上幹幹淨淨,連滴血點子都沒沾上。


    她負著手,一臉淡然,似乎一切都在她預料之內。


    隻有聽得到她心聲的項辰和之誠知道她心裏頭罵得有多凶。


    【我艸,係統隻說升級了防禦係統,但沒說升級後會這麽粗暴啊】


    【謝謝,現在見到什麽叫做炸上天了,剛剛那碎肉飛了起碼兩層樓高,遍地都是啊!】


    【該死的係統,你惡不惡心】


    【現在滿地都是碎肉,我幹幹淨淨的腳底要怎麽走出這個包圍圈?】


    項辰:合著您在意的隻有自己幹淨的腳底板?


    聽著周圍刺客們此起彼伏的嘔吐聲,說實在的,他也有點想吐。


    之誠低下頭,若有所思:嘖嘖嘖,不過這場麵確實夠壯觀,今天隻有這麽些觀眾,怪可惜的。


    他敢保證,這些人再也不敢跟公主作對,真好,以後公主也不用那麽辛苦。


    鄭珣連續給這個不怎麽優雅的防禦係統打了十幾個差評,係統一如既往安靜。


    她回過神,環視了一圈麵如菜色的眾侍衛,溫和又友善地問:“還想試試嘛?”


    其他侍衛連連搖頭,那架勢,像是恨不得把腦袋搖飛。


    “那接下來的刺殺?”


    因為剛剛幹嘔而扯下麵罩的眾刺客繼續搖頭。


    “您請便……”


    “公主英武,這老虎這麽重,不如小的給您扛?”


    “公主啊,小的以前少不更事,做了點錯事,小的回去就自請離開,如果公主需要的話,小的也可以一直幹活,不要俸祿的那種!”


    “其實刺殺都是誤會,公主洪福齊天,區區刺殺,自然不放在眼裏,您看今天這事兒……”


    之誠和項辰被這些人越擠越遠,異口同聲地罵了一句:“狗腿子!”


    ……


    另一邊,因為擔憂,鄭瑾一直等在原地。


    鄭珣上山多久,她就等了多久。


    聶炤知道她肯定沒有心情聽他說話,所以就一直安靜地在旁邊待著。


    他靠著一棵銀杏,看似懶懶散散,實際上從沒有放鬆過警惕。


    鄭瑾站在那裏,蹙著眉看著遠處,聶炤注意著四周,時不時將目光落在她身上,確定她安然地站在那裏才安心地收回目光。


    直到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到半山腰,他脊背漸漸挺直。


    樹木蔥鬱,看不清具體的情況,鄭瑾忍不住邁步向前:“是元嘉回來了嗎?”


    聶炤一把將她扯到身後:“有很多人下山,你先回去,我在這裏等著。”


    “嗡”的一下,鄭瑾腦內一陣嗡鳴,她有點頭暈,脫口而出:“我等元嘉!”


    但她本性到底堅強,她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估摸了一下此處到山底的距離:“遠遠看一眼,如果不對再說。”


    她心裏悔得像是吞了一千根針。


    她就不該同意元嘉去冒險,如果她有什麽事,她這一輩子都將無法原諒自己。


    聶炤回頭看了她一眼,估摸了一下情況:“好,如果見到情況不對,你就跑。”


    她覺得安心就好,他不會左右她的任何決定,反正就算出事,他也一定是走在她前頭。


    畢竟,她是他唯一的師妹。


    待那群人下了山,鄭瑾才看到具體的情況。


    鄭珣騎馬走在最前麵,身上齊齊整整,沒有受傷、沒有被縛,臉上還帶著笑意,瞬間,鄭瑾那顆高懸的心放下了。


    但是看到她後麵跟著的一行人,她的眼底浮現出疑惑。


    而被她惦記著的鄭珣遠遠看到她的身影,連忙打馬提速。


    其他人見此,連忙跟上,似乎生怕慢了一步就被鬼抓去似的。


    沒過多久,鄭珣就到了他們麵前。


    “二姐姐怎麽還在這裏?站累了吧?”


    聶炤眼睛一亮,飛快地告狀:“她擔心你,怎麽勸都不肯回去。”


    嘿嘿,他拿她沒辦法,但是他會告狀啊!


    他一個大男人,拿捏自己的小師妹,還不是輕輕鬆鬆?


    鄭珣果然沉下臉:“二姐姐,你不信我嗎?”


    鄭瑾回頭瞪了聶炤一眼,回頭看向鄭珣:“這是怎麽回事?”


    她的目光落到她後麵那群狼狽的刺客身上,疑惑更深了。


    “他們啊……”鄭珣淺笑,“他們已經棄暗投明了。”


    鄭瑾一臉狐疑,顯然不相信她的說辭。


    “真的,”鄭珣真誠地眨了眨眼,“見麵之後,我就說了幾句話,他們被我感動,決定以後都做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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