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來找人…沒想到會在這遇上你。你不快些回去真的好嗎?你的朋友還在等你。”


    季思離的聲音很是冷清,似乎,毫無感情。


    這讓季非和感到了莫大的陌生。


    他不知道該怎麽反應,隻是站在那,注視著他這個一臉平靜的親人。


    ……


    [“姐姐呢?她去哪了?”]


    這怕是季非和這一輩子問過最多的話。


    他的姐姐總是莫名其妙的消失。


    又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重新出現。


    印象中最深的一次,大概是在十年前。


    也是讓他第一次的意識到,他的姐姐…不,或者是他的家人們,一直以來正在做著怎樣的事。


    那一天的晚上。


    同樣無比年輕的季思離,渾身是繃帶的回到了家。


    正好撞上了起床在廚房偷吃的季非和。


    血的味道無比濃鬱、將食物的香氣衝走。


    那脆弱的小人甚至不敢靠在牆上,她撐著牆,眼神驚愕的看著自己,似乎不明白為什麽這個點了自己居然還醒著。


    “姐姐…你…”


    “阿弟乖,這麽晚了,回去睡覺好嗎?姐姐想要些私人空間。”


    季思離很溫柔的拍了拍他的頭,那笑容,分明就是在強顏歡笑。


    季非和看得真切,還想說些什麽,可這時他的父母才終於從外麵趕回來了,看著眼前的一幕,二話沒說便將他拉離了季思離身邊。


    “乖,回去睡覺,我們有事要和姐姐談談…”媽媽這麽寬慰著將他推離了客廳。


    他想掙紮,但媽媽的力氣並不小,捏得他的肩膀和手臂生疼。


    在即將走進房間的那一刻,他清晰的聽到,他爸爸用著接近質問的語氣,對著他姐問道:“你沒亂說些什麽吧?”


    而他的姐姐不卑不亢,回道:“我能說什麽?”


    媽媽關上了他的門。


    推不開。


    門外的聲音,也聽不見。


    從那之後,一個疑問便一直在他的心中不斷升起。


    他的家庭…究竟是做什麽的?


    季非和不止一次的詢問過他的父母,可父母回答,無時都在表達同一種意思的:[“你不需要知道。”]


    而現在,此時此刻。


    他的姐姐。


    也在說著相似的話。


    季非和的神情淡淡,微微一笑,卻沒什麽感情:“我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的,你不需要關心。”


    哈。


    ……終於。


    季非和內心中的彷徨與猶豫、擔憂與恐懼、甚至是愧疚與不滿,徹底融合成了怒火。


    他抓著季思離的手臂,緩緩開口:“所以,你一點也沒有想跟我交代的,是嗎。”


    “你當真以為掩耳盜鈴的戲法很高明嗎?”


    他的聲音壓抑著。


    “那我就一件件的問吧。”


    “季思離,當年,翼明的意外,你們也參與了,是嗎?”


    ……


    ……


    “啊,回來了。”李齊剛付完款,一邊扶著馮簫起身,望著失魂落魄從遠處走來的季非和,念道。


    馮簫揉著腰看向季非和,嘀咕:“一副被女朋友甩了的表情。”


    李齊剛還沒這種感覺,被馮簫一說,那既視感立馬便上來了,沒忍住嘴角一抽。


    季非和瞥了馮簫一眼,拿起了一旁桌子上給他留的啤酒便仰頭灌了下去。


    然後…


    “咳咳咳咳…”他被酒嗆住了。


    兩人:“……”


    “你們懂什麽啊!!”看著兩兄弟一臉鄙夷的表情,季非和立馬便叫喚起來了。


    “給我坐下!喝酒!!”


    他們不知道季非和經曆了什麽,他們也沒有去問。隻是坐在季非和的旁邊,陪他喝酒買醉。


    人群嘈雜。


    天花亂墜。


    現實的一切都已經變得無比混亂,再也聽不清晰。


    可已經深入記憶的話語卻依然環繞在季非和的耳旁無法消散——


    [“你的身邊,從不存在披著狼皮的羊。我們這些狼,都不過是在試圖用這樣的借口,想要再次成為羊罷了。”]


    [“除了你。”]


    [“你是我們甘願以狼的身份走向死亡的原因。”]


    [“別讓我們的努力白費。”]


    [“阿弟。”]


    ……


    ……


    昏睡到半夜,洛鳴鹿總算是醒了,而秦幽早已因為時間原因而變成了靈體,故而,此時隻有洛鳴鹿一人躺在夜晚的沙發上。


    好在那一顆小小的粉紅團子離他並不遠,就聚在他的身邊,能讓他的心靈寬慰幾分。


    將白天偷偷打開了免打擾的手機重新打開。


    一係列的信息蜂擁而來。


    洛鳴鹿重新看了一眼沒有動靜的秦幽,便起身,上了樓,進入了書房之中。


    “公子日安。”荀涯的聲音傳來。


    洛鳴鹿隨手拿起了放在辦公桌上的珠子:“如何?”


    他靠在窗戶邊問著,並沒有詳細的問題,但荀涯依舊聽懂了洛鳴鹿的話。


    “那三個人身上的確都存在同樣一種毒素,因為直接作用在了神經上,損傷很難進行修複,再加上他們本身自帶的疾病。我們的人估測,他們大概隻能堅持三四個月了。”


    洛鳴鹿手上轉著那幾顆珠子。


    想著今日與許今挽的會麵。


    他的嘴角似乎翹起了一絲弧度。


    洛鳴鹿問道:“荀涯,你知道…萬能藥嗎?”


    荀涯愣了愣,回想起來:“公子是說,許今挽醫生,在美國研製的那種藥嗎?”


    洛鳴鹿沒有直接回答,隻是道:“許今挽今天來找我了,希望我可以幫助他重啟研究。”


    “心思還挺多的,怕那幾個病人打動不了我,還特意拉上了我從h都帶回來的男孩。”


    “說自己有辦法救他們。”


    洛鳴鹿似是在調侃。


    而荀涯卻是生出來了一些冷汗。


    這大哥,也是勇了。


    說好聽點,是為了更好的說服人…說差點,那不是威脅嗎?甚至還是挑釁!


    “我們…我們不需要他也有辦法研製萬能藥…我記得他在美國的老師最近因為劣跡新聞被開除了,現在窮困潦倒,我們有辦法從他那弄到資料……”


    天知道荀涯的腦子裏能記住多少情報。


    簡直稱得上人形ai了。


    洛鳴鹿眼裏閃過一些笑著拒絕了:“不,不用,就他了。”


    “找多點人看著他,看看可以從他身上,找出多少人來。”


    “我可不相信一個萬能藥能那麽容易做出來,這要是沒有人幫忙…嗬嗬。”


    對於公子的命令,荀涯也麵露著微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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