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死者是被偽裝成跳河自殺,又在手機中留下遺書…”當地派出所在為江績雲講解著。


    “受到當地群眾的提醒,我們了解到死者明天還有著出國旅遊的計劃,怎麽會突然自殺?”


    “以及…”


    那名警員從另一人手裏接過一個證物袋,並轉交給了江績雲。


    江績雲看著手中的手機。


    “我們發現,這並不是死者的手機。”


    白皓已經戴上手套,他徑直來到屍體旁。


    死者是跳河溺死。


    這一點毋庸置疑,身上的痕跡並不多,信息也比較少,可白皓還是發現了一些“有趣”的地方。


    “死亡訊息。”


    聞言,眾人皆是一愣,看向白皓。


    “你們看,他的手並不自然,那像不像比了個什麽數字?”


    幾人走來,看向死者的手。


    “零?”警員疑惑出聲。


    白皓搖頭:“你再看他的另一隻手。”


    眾人視線轉移。


    比起數字,江績雲卻更覺得死者的另一隻手,更像是數字c,但白皓既然說他是數字…


    “八嗎?”


    “他想表達霸淩?”


    白皓:“……”


    總感覺他是不是無意間占了同事的便宜?


    “應該不是霸淩。”他開口道,“我覺得,他兩隻手想表達的,其實是一種意思。”


    “因為人們的認知差異,我們表達那個數字,一般會有兩種表達方式。”


    說著,白皓就模仿起來。


    一手食指中指與拇指相掐。


    一手比了個八後,向下旋轉九十度。


    “死者想說的這個數字,應該是七才對。”


    就算誤以為那是數字八,在看到死者的另一隻手後,也該會反應過來。


    數字,七、八。


    至於為什麽白皓會肯定,這應該是兩個七……


    “七?”江績雲疑惑出聲。


    “績雲,你有了解過那個案子嗎?剛剛你還在辦公室和我提到的。”白皓站起身來,繼續出聲。


    江績雲一瞬間便明白了白皓所指。


    “這起案件和遊輪案有關?”


    白皓嗬嗬笑了笑:“看來你應該是沒來得及了解…”


    他轉身,看向一旁的警員:“還請您,再次重複一下死者的名字。”


    警員直到現在也還是雲裏霧裏,不過還是回答道:“是,死者的名字是——”


    “海維生。”


    “無業遊民。”


    ……


    洛鳴鹿將資料輕輕放下,再次抬起頭來看向眾人。


    繼續道:“看見這一幕的海主管與船長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因為船長害怕龔高管的上司報複,所以說什麽也不肯與海主管合作,而是要趕緊與海主管撇清關係,並投誠。”


    “海主管絕望了,他深刻的明白,這單子不成,他必定會被開除,而他們這一行,知道太多的他,被開除後隻有一種結局。”


    “那便是無聲無息的死在某個角落之中。”


    “所以,他殺了船長,以及聽到動靜趕來的其他三人。”


    “而後,他便走出門,想要去找其他人算賬,可剛走到一半,他遇見了那個人。”


    “田少爺。”


    ——


    田少爺一身金貴,海主管剛開始還有些疑惑,這麽晚的時間,為什麽這個大少爺還會在這裏閑逛。


    但隨即便不想去想了,便要像殺害那四人一般,殺害他。


    可田少爺的話語讓海主管停下了動作。


    他說:“我能讓你以無罪的身份繼續苟活,隻要你能聽從我的話。”


    海主管當時又怎麽可能信呢?並未理會。


    “我在上麵有人,他能保我們所有人平安無事。”田少爺繼續道。


    隨後,海主管便看見,他剛剛想要殺的洪影帝,出現在了這個少爺身後。


    “嗯…他說的…是真的…”洪影帝顯然跟他剛剛一樣,做了一些心理鬥爭。


    可…這還不夠。


    田少爺早有準備的拿出手機,打開了他的相冊…


    海主管就這樣,聽從田少爺的吩咐,將駕駛台徹底砸爛,並與田少爺一起,將監控係統刪除摧毀。


    隨後,他們又在知識儲備量極高的洪影帝的幫助下,將救生艇改造。


    目的?


    田少爺十分清楚周少爺的性格。


    這唯一的救生艇,一定會成為他的逃離工具。


    絕對。


    時間回到現在。


    我這位隻是普通家出來的女孩,深深感到了畏懼,以及一絲敬仰。


    金錢或許不是萬能。


    那,加上權力呢?


    我們十分明白,他們明明可以保守自己的秘密,卻又為什麽會說出來。


    這是一種讓我們徹底臣服的手段。


    不得不說。


    他成功了。


    按照他的計劃,接下來的時間便是利用“人記憶的可塑造性”,給船上的所有人一個虛假的記憶。


    要讓他們以為,我們說的話,就是事實,並深信不疑。


    我們的行為,自然而然的引起了一些人的懷疑。


    比如…


    那兩位音樂家,和一直在屋子與食堂兩點一線,沒有多少存在感的錢小姐。


    那位姓楊的音樂家,居然找到我們想加入我們,這是我們沒有想到的。


    他說,他想讓我們幫忙殺了他的師弟,作為交易,他會在國際方麵,給我們留好退路…


    我愈發覺得這個世界真是荒誕啊。


    可我卻在笑。


    我喜歡這樣的世界。


    我真是瘋了。


    但這個交易最終還是沒做成。


    姓關的小提琴家顯然察覺到了楊大師的意圖,他對這個世界的瘋狂以及親信的背叛而感到絕望。


    他上吊自殺了。


    一不做二不休。


    悠揚的小提琴聲似乎在不知覺的奏響。


    那是愜意,又是悲痛。


    是對未來瘋狂的向往,是對過去,徹底的訣別。


    我們將成為罪人。


    但在世界的詭辯之下。


    我們永遠無罪。


    錢小姐的求救聲從船頭傳到船尾。


    沒有人出現。


    沒有人。


    我們如地獄的惡鬼。


    抓住了她的手與腳。


    又由於她太過於吵鬧,所以,我們還捂住了她的嘴。


    讓利刃,割開了她的喉嚨。


    鮮血灑在了我們每一個人的身上。


    嘲笑聲肆意。


    這是她的不對。


    誰讓她,不願意成為我們呢?


    ——


    季思離收拾著行李,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桌上,電話亮起。


    女子嗬嗬一笑,沒有動作,繼續收拾著東西,輕聲喚道:“艾伯特?”


    艾伯特不知何時,居然已經離開了食堂,他將手機拿過,走到季思離身邊,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沉默許久。


    “祁小姐。”沉穩的男聲響起。


    “魚已經上鉤,你是否,應該返航了?”


    “唉,別著急啊,計劃裏可是白天回去呢。”季思離輕笑著道。


    另一邊:“……”


    “我會讓他們離遠點,給你時間,讓你撤離。”男子又道。


    “所以,還是想抓我唄?”季思離終於收拾完行李,接過電話,看著自己的手指慢悠悠道,“唐局長。”


    “職責所在,給你時間撤離,已經是仁至義盡。”


    “職責啊……”季思離臉上的笑容如何也褪不下去。


    “恕小女子愚鈍,不知道,您將自己的兒子送到我這來當人質,這是屬於什麽職責呢?”


    唐南風的臉色微變。


    “哈哈哈,放心吧,唐局長,你確實已經仁至義盡了,我也不會對你的心疙瘩怎麽樣。”


    “兩個小時後,你們隨意過來便是。”


    “就這樣,我先掛了啊…”說罷,季思離便要…哦,表演了一下慢動作,口型緩緩倒數。


    三…二…


    “慢著。”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唐南風的麵色凝重。


    “你和洛家的公子,究竟是什麽關係。”


    熟悉的問題。


    “沒有關係,唐局長。”


    “我隻是知道他的一點情況,所以在利用他罷了,就像,利用你們這樣。”


    “嗯,本來是想將他的情況告訴你兒子的,隻是沒想到,事事不如意啊~”


    季思離的臉上絲毫不如意的神態都沒有,將人們耍的團團轉,就算被識破又如何?她依然高興。


    像洛鳴鹿說的那般。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惡劣。


    “所以,有關於他的謎題,你們還是自己去尋找答案吧~”季思離笑道,“不過,我還是可以給你們一點提示的。”


    “什麽?”


    季思離拎起了包裹,帶著艾伯特走出房間。


    “洛公子繼承了他父母的所有優點,他啊,或許根本就不瘋呢。”


    “唐局。”


    “一定要牢牢抓住他哦。”


    “不然。”


    “小鹿先生他,可就真的要回歸大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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