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


    潘氏藥房,不遠處,弄堂口。


    人們開始了一天的生活,有賣餛飩的、賣油條的、賣豆腐腦的……


    一個小屋子的門打開,一個男的從屋中邊穿衣出門,邊嫌棄的說:“臭婆娘,哭哭哭,我賭運都被你們哭沒了,再哭就把你們母女賣掉……”


    “當家的,你回來……看在孩子的麵上,不能再賭了。”


    婦女哭喊著抱著孩子跑出來。


    小女孩愣愣的跟著說:“爸爸,爸爸……”


    “去去去,再追就揍你們!”


    男的比劃了一下拳頭,把母女兩人嚇的不敢動。


    接著揚長而去!


    弄堂口處的小商販忙上前拉住母女。


    都知道賭鬼癮上來了,不輸光是不會回來的。


    “不要追了,再追上去可就要被打了。”


    “哎呀,輸沒了,自然就回來了,儂不要管他,照顧好自己的孩子。”


    “苦命人啊,這麽好的孩子,怎麽就出了這樣的一個爹呢?”


    “……”


    小女孩眼淚流下來了,嘟著嘴,小聲嘀咕:“不許你們說我爸爸,不許說我爸爸……”


    婦女抹了抹眼淚,感謝了一下眾人,無奈的抱著孩子回屋子裏去。


    歐陽民等人正好過來,看到了這一幕。


    “呸,賭鬼早晚家全輸沒。”


    黨務處的人也看不下去。


    歐陽民揮了揮手,說:“不要管別人的閑事,再去藥房搜索一下,看看昨天有什麽遺漏的。”


    幾人跟著歐陽民再次來到潘氏藥房。


    這一進來,歐陽民就覺得有些不對。


    “你們早上進來過?”歐陽民問。


    “沒有沒有,隊長,我們一直在等你,沒有進來。”


    回答的人是昨晚守夜的。


    “沒有。”


    歐陽民眉頭一蹙,藥房中似乎被人動過。


    歐陽民記得昨天他走的時候,窗戶是反鎖關好的。


    但現在,窗戶雖然關著,卻沒有鎖上。


    “你們都不要動!”


    歐陽民命令了一句,自己邁步進去,從上到下開始掃視。


    地上有藥材被踩過!


    昨天他離開的時候,故意把藥材扔的到處都是。


    “昨晚沒有動靜?”歐陽民回頭。


    “沒有啊~”


    兩個守夜的看到歐陽民這樣,已經猜測出不對了。


    “哼!”歐陽民哼了一聲,“昨晚肯定是有紅黨進來,你們兩人卻沒有發現。”


    兩人臉色不好。


    歐陽民繼續仔細觀察,終於看到藥櫃下方有個掌印。


    “果然有人來過。”


    歐陽民指著昨晚的兩人:“你們兩個過去,看看下麵有什麽?”


    “是。”


    兩人到藥櫃前查看,很快就發現抽過來的藥櫃,而且裏麵少了一塊木板,直接通牆壁。


    “隊長,這裏居然是空的,這兒好像能夠推開。”


    兩人驚喜的發現,藥櫃後麵的牆壁,居然是可以推動的。


    歐陽民倒退了一步,說:“推開看看。”


    “是。”


    兩人還以為這一次自己要立功了,用力一推。


    哢的一聲!


    歐陽民雙眼猛的瞪大,往後迅速撲出去。


    轟隆!


    木屑紛飛,塵埃四起!


    ……


    一朵火焰搖曳肆虐。


    慢慢變小,移動到一支南洋煙前,滋的點燃!


    趙四把火柴拿開,甩了下,熄滅了火,扔到地上。


    “隊長,昨晚兄弟們去調查亨利·博朗了,發現他去了一個都是男人的俱樂部,玩了很久才出來。”


    薑火和趙四在門口處。


    “俱樂部?”薑火吸了一口煙,一隻手玩著手中的南洋煙盒。


    南洋煙盒上正麵寫著:愛國同胞請吸國貨香煙。


    背麵寫著:空包一個換煙一支。


    趙四接著說:“對,那俱樂部叫派克俱樂部,普通人都不給靠近。”


    薑火嘴角抽了抽。


    這就是一個煙鬥俱樂部!


    派克是登喜路旗下的一個品牌,這幾年在洋人那很流行。


    “那俱樂部是洋人抽煙的地方。”


    薑火問:“沒了嗎?”


    趙四搖了搖頭。


    內心誹謗,抽個煙還搞出個俱樂部,進去裏麵互相吞雲吐霧不成?


    洋人真是怪事多!


    “對了。”趙四忽然想起一事,“隊長,還有,今天聽說會有黃埔十期畢業的學生來我們特務處報到!”


    “新兵娃子,沒意思。”


    薑火盯著一輛車,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讓兄弟們繼續調查亨利·博朗,還有這俱樂部有些什麽人,也查一查。”


    “沒問題。”趙四說著,也看向了停下來的車輛。


    從車上下來了五個青年人。


    看他們著裝,應該就是黃埔剛畢業的學生。


    “高兄,進了特務處,可就要靠你了,到時候要多照顧兄弟們啊!”


    “對啊對啊,你的關係那麽硬,我們跟著你,就能橫著走了。”


    “兄弟們唯你馬首是瞻!”


    “……”


    幾人正是黃埔十期畢業的學生。


    中間被簇擁著的一人叫高銘遠,除了成績力壓其他幾人,還是他們中關係最硬的一人。


    “低調低調!”


    高銘遠笑著說:“我的關係也很一般,我哥不過是個空軍隊長,我爸不過是行動隊長而已,沒什麽,沒什麽。”


    其他幾人皆是羨慕無比。


    驀地。


    一個煙頭從空中落下來,正好落到了高銘遠的頭上。


    “啊……”


    高銘遠一驚,蹦躂了起來。


    煙頭掉到了地上,他的頭發也被燙掉了一點。


    “誰?”高銘遠定睛看去。


    薑火和趙四兩人正好在特務處門口。


    剛才薑火抽的差不多了,隨手一彈,煙頭飛了出去,恰巧就落在了高銘遠的頭發上。


    “是你們兩人?”


    高銘遠一臉的不高興。


    見兩個人年紀跟他們差不多,看樣子應該是特務處看門的!


    兩個看門的,居然把沒有滅的煙頭丟到他的頭上。


    “沒長眼睛啊,煙頭不能亂扔不知道啊!”


    在同窗麵前,當然要好好的表現一下咯。


    高銘遠帶著幾人上前,手指著薑火,大聲說:“把你們的隊長叫出來,站沒站姿,看門沒有看門的樣子,隨地亂扔煙頭,燙到人不說,萬一著火了呢?”


    “你們兩人,是怎麽在特務處當職的,飽食終日,屍位裹餐!”


    “今日我要給你們兩人好好的上一課,讓你們知道什麽叫狼狽!”


    言畢之後,五人還把薑火和趙四給包圍了起來。


    有高銘遠撐腰,這兩個看門的,等下一定沒有好下場。


    趙四愣住了。


    好家夥!


    這是特務處第一個敢數落薑隊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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