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穿過別墅的落地窗。


    廚房的人若有所感,轉頭看向身後。


    暖洋洋的白光透過玻璃,直直照射在他的眼睛上。


    顧星闌忍不住抬手遮擋。


    上麵的繃帶綁了一圈又一圈,把手背裹了大半。


    “顧大哥,你這手什麽情況。”從外麵準備完車的人進來,深深地打了一個哈欠。


    “沒什麽,被燙到了。”


    “燙傷?”宋正思不客氣地走過來,拿著盤子裏的麵包一口吞下去。


    麵包煎得油黃金嫩,上麵還有培根和雞蛋,外加細碎的蔥花。


    “哇!好吃!”吃完的人又把盤子邊上的牛奶一飲而盡,雙眼發光:“顧大哥,還有嗎?”


    顧星闌無奈地看向桌上那盤原本給管家準備的早餐,此時隻剩下一塊空盤子,無奈,便把自己的那一份移過去:“算了,你把這盤也吃了吧,我重新做。”


    “好好好。”宋正思連道幾聲,不假思索地拿起盤子裏的麵包,兩口就吞了下去,而後,一邊嚼一邊眼睛極亮地看向桌上的早餐,又看了看麵前的人。


    “顧大哥,現在還沒六點半……”


    “吃吧吃吧。”顧星闌沒眼看,揮了揮手。


    他從昨天晚上都沒睡覺,索性過來做早餐。


    現在煎個蛋,他的手都痛得不行。


    要不是身上有係統給的治療外掛,恐怕他被小孩咬的傷到現在還沒結痂。


    廚房的煙火持續到早上七點。


    窗外已經響著嘰嘰喳喳的鳥叫聲。


    餐桌上,穩穩當當地放著四盤早餐。


    顧星闌脫下圍裙,正準備吃完盤子裏的東西就走,結果,身後響起:


    “顧先生。”


    是那道熟悉的老人音,他瞬間不自在。


    “管家早上好!”顧星闌立著身,連忙轉過去,不動聲色地看向管家。


    見對方一如既往地板著臉:“麻煩你把少爺的午餐便當也做好。”


    語氣帶著嚴肅,似乎沒有追究他昨天晚上沒到別墅做晚餐的事情。


    “收到!”老實說,他鬆了好大一口氣。


    至於便當?


    那小孩下午不用上課嗎?


    “我能問一下少爺下午要去做什麽嗎?”


    眼看管家周身的氣勢變化,他連連補充道:“如果少爺下午要消耗體能,我就給少爺做豐盛點。”


    “這是少爺要求的。”管家看過來,白胡子一動不動。


    言至於此,他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黎和泰居然會要求他做便當。


    幾個小時前,這小孩略帶瘋狂的模樣還曆曆在目。


    顧星闌愣了一下:“是嗎,我去問問少爺想吃什麽。”


    “不用,這種事情不用打擾少爺,按正常規格就好。”管家突然露出一抹怪異的笑。


    這笑把顧星闌嚇得不輕。


    不就是個便當,簡簡單單。


    於是含淚煮了一鍋飯,拿著鍋鏟連炒好幾盤菜,什麽咖喱雞肉、蝦仁抱蛋、香煎西蘭花……


    這小孩,故意的吧?


    手上的綁帶微微沾上了油點子。


    他轉頭略帶怨氣地看向幾米開外、吃得正香的小孩。


    這人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就好像昨晚隻是一場夢,虛幻而不真實。


    實際上,從魘住的狀態脫離之後,自己就已經有點想開了。


    他好像……對黎和泰有點免疫。


    從一開始對前世的誠惶誠恐,到現在能複盤昨天出現的情緒而後再迅速恢複,這也算是一種成長吧。


    “啪嗒”一聲,顧星闌把便當盒子關得嚴嚴實實,望著窗外呼出一口長氣。


    他現在就是努力刷時長、努力扮演人設,最後領回自己的記憶、功成身退,在這個世界用另一個身份好好活下去。


    想到這,馬上就有了點盼頭。


    係統:[宿主,時長多了之後是不是人也放鬆了。]


    被戳中心思,顧星闌莞爾一笑。


    五十六小時!更別提昨天晚上他強硬擠在黎和泰的房間裏麵,到現在他還有五十三小時。


    接下來起碼兩天的時間可以不用見到對方。


    一想到這,他現在不管看到什麽都覺得順眼得很。


    便當盒從廚房移到餐桌上。


    周圍沒有管家、沒有司機,隻有小孩,顧星闌用著綁繃帶的手,俯身抓著小孩的肩膀。


    隻見黎和泰拿著叉子的手一頓。


    一雙眼睛暗暗地蘊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淩厲,朝他直直射過來。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怎麽會感受不到這小孩的惡意?


    顧星闌抿嘴笑著。


    落地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說不盡的陽光明媚。


    可說的卻是:“黎和泰,我手上這傷,就當給狗咬了,這便當,也是給狗吃。”說完,他用另一手拍拍便當盒:“要不是有管家在,你今天就別想吃一口飯。”


    說這話,他不僅是刷時長這麽簡單,而是帶著真心實意的狠意。


    現在看到這張陰沉沉的臉,他的手就隱隱作痛。


    兩個人對視不過一秒,顧星闌錯開,餘光看向主位上,腦海裏快速閃過一道荒唐的念頭,他慢悠悠地拿著盤子,繞過一個又一個座位,穩當地坐在了主位上,慢慢吃著自己的早餐。


    這個位置隻有黎泰賀這個別墅主人才能坐,就算是女裝的他,也碰不了主位,隻有坐副位的份。


    現在,餐廳隻有他們兩個人。


    黎和泰這麽聽他父親的話,他偏要坐給黎和泰看。


    這人不爽,他就爽了。


    想法拋過腦後,顧星闌拿著刀叉,慢慢切割著盤子裏的麵包片。


    空氣在這一刻的流速都慢下來,微風穿過窗縫溜進來。


    餐桌禮儀仿佛是刻在肌肉記憶裏麵。


    外麵的晨光似乎也尤為眷顧座上的人,輕拂過座上那微微低垂的眼眸,讓濃密的睫毛投下兩片扇形的陰影,而高挺的鼻梁之下,是沾了油光嘴雙唇,此時輕抿,透著一絲與生俱來的矜貴。


    通道的人不知道看了多久。


    宋正思愣在原地,看清了座上的人,微微瞪大了眼睛。


    幾個跨步就趕到主座。


    把那盤麵包片拉到客座上。


    “……”顧星闌嘴裏的東西還沒嚼下去,見盤子被一隻布滿繭子的手移開。


    “顧大哥,這是別墅主人才能坐的位置!”


    宋正思一會瞧向不遠處的別墅少爺,一會回頭緊盯著主座上的人,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續道:“你跟我來。”


    這人的力氣大到不可思議。


    他比宋正思還高一點,可這人卻能瞬間把他拉離座位。


    顧星闌神差鬼使地往後看了一眼黎和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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