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君子動口不動手,你要上電視的,可別給他傳染上了!!”他還等著節目開拍拿拆遷費呢!


    房東一邊說話一邊後退,生怕被殃及池魚。


    但毫無作用。


    顧星闌踹完幾腳,攥起地上人的領口,大聲質問:“那一百六十萬呢?我問你那一百六十萬呢?!”


    可喝醉的人,完全一副神遊在外的模樣。


    見狀,他直接抬手又揮了這人一巴掌。


    “啪”地一聲,聲音直達雲霄、勢如破竹。


    這下,才讓許棟回神,臉麻麻痛,腫得老高,眼睛迷迷糊糊地看過來。


    “我再問你一遍……那一百六十萬呢?!”


    耳邊近乎咬牙切齒的話,把空氣都縮成一團。


    許棟扯著領口的手,笑出一嘴的酒氣:“錢啊?錢當然是用來花的,還能幹什麽……”


    對方的話沒說完,顧星闌已經快被氣得連呼吸都錯亂開。


    掌風又呼嘯而來,許棟一下子就回過神,連連掙紮,撕扯著喉嚨大喊道:


    \"放開老子!!你他媽放開……\"


    話說完,“唰”地一下,顧星闌直接鬆開了手。


    “你這種人,最後的歸處就是進去勞改悔過自新。”


    那雙鄙夷下來的眼神,就像在看死物一般。


    饒是許棟見慣了催債人的凶神惡煞,此時也不免渾身僵硬,就像見到披著羊皮的惡狼一般,讓人渾身惡寒。


    眼看人就要離開。


    腦子裏終於緩過來一點神。


    “顧、顧大哥,上次是我不對。”


    許棟不斷擦著被巴掌扇出來的口涎,雙眼逐漸清明,看向顧星闌也不自覺帶上了悲戚:“您、您是認識那個姓孟的大老板吧,我、你你可以把聯係方式拿給我嗎?”


    話罷,許棟直接手腳並用,像抓救命稻草一樣,爬到顧星闌腳下,狠狠地抱住小腿。


    任憑顧星闌怎麽甩都甩不掉。


    “你自己把錢賭了,現在還想拿錢?”


    一語道破。


    許棟的臉直接僵住。


    “我問你,許牧風呢?”


    “他……”許棟眼神躲閃,手上的力度要鬆不鬆。


    顧星闌直接抽開腿,語氣篤定了許棟知道小孩的下落:“他在哪。”


    “我說了你能告訴我孟總的電話嗎?”


    許棟磕巴著眼,望向對方。


    就差沒給姓顧的磕頭。


    隻見顧星闌的唇線繃緊,眼裏沒有任何溫度。


    見狀,許棟咬了咬牙,直接雙眼一閉,顫著手指向外麵的通道:“他在屠宰場,就在這附近,我沒把他怎麽樣。”


    城中村在蕪水的下遊,又是臨近郊外,有工廠和一些屠宰場的分布不奇怪。


    但是,許棟的這話,隻能讓他想到,許牧風是被抓去當童工了。


    老婆生病,孩子去打黑工,而這個男人,還有心情喝酒賭錢。


    顧星闌蹲下來,沉著聲問:“丁女士得的是什麽病。”


    “梅、梅毒。”提到這個,許棟似是很害怕。


    如果是早期,還有痊愈的可能。


    他現在接觸不到丁秀雅,不知道對方的想法和意思。


    不如先去找打黑工的許牧風。


    ……


    屠宰場外場。


    一輛輛滿載牲畜的卡車緩緩駛入,揚起陣陣塵土。


    外場四周用高高的圍欄圍著,一些工人手持趕牲畜的鞭子,迅速地將車上的牲畜驅趕至等待區,而那些成群的豬和羊,一直在不安地踱步、低鳴,各種叫聲交織在一起,此起彼伏的聲音蘊著各種各樣的俱意。


    顧星闌來到這裏,就如同一個石子墜進平湖,掀起巨浪。


    有人從裏麵幽幽走出來,上下打量他。


    “你是記者?”


    說話的人,雙眼藏著極深的暗色。


    顧星闌收回端詳的目光。


    開口就提到這個,怕是這個屠宰場被查過。


    童工違法,他冒然來這裏,大意了……


    顧星闌放輕了聲音,搖頭:“我是來找工作的,你知道人事部在哪嗎?”


    “……”似是不知道這個長得人模人樣的會問這樣的問題。


    男人站在原地,停了半晌,而後皺眉揚著下巴驅趕地揮了揮手,喊道:“走走走,這裏沒有招工。”


    “真的是瘋了,找工作找到屠宰場!你看看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能幹個啥,不被豬拱了就算不錯了……”


    說話的人語氣張揚,氣勢囂張,眉宇之間帶著戾氣,毫不留情麵。


    顧星闌看了看屠宰場的外牆,又看了看麵前的人。


    這人的腰帶別著鞭子,鞭子帶著不明生物的毛發。


    暗褐色的血跡已經徹底把鞭子染成紅色。


    威懾力擺在麵前。


    赤手空拳的他,隻能道:“行,謝謝大哥解釋,打擾了。”


    顧星闌後退到安全距離,才慢慢離開。


    這許棟好樣的,把孩子當牲口賣,買到這種地方。


    蕪水本就是灰和白共存的地方。


    被碾進底層的人,才能看到那層灰,而灰的背後,就是偽裝成白的資本家。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黑壓壓的屠宰場。


    係統:[不如搖人?]


    “那小孩要是不願意,也不會到這個地方。”


    許牧風完全可以安安全全地待在他的出租屋裏麵。


    門不開,誰也奈何不了那個刺頭小子。


    可許牧風不僅開門,還跟著許棟,被賣到這個地方。


    顧星闌一邊想,一邊穿過小樹林,貓著腰走到屠宰場後院。


    這裏的圍牆對於他的身高來說,翻過去是輕而易舉。


    他往後退了幾步,繞到樹後麵,迅速往上爬。


    樹幹又粗又長,還有莫名的臊味。


    爬到上麵後,手指已經被磨得通紅。


    他定睛往圍牆裏麵看。


    後院似乎是員工宿舍。


    但這宿舍,隱隱約約透著詭異的氣息,就像關著牲口的牢籠。


    門、窗,幾乎是一條又一條生鏽的鐵欄杆。


    顧星闌艱難地扣著樹皮,整個人掛在樹幹上,站到腿腳發麻才看到裏麵出現人。


    很快,不出一分鍾,他差點要當場嘔出來!


    裏麵的畫麵簡直在考驗他作為現代人的承受能力。


    隻見一個穿著藍色背心的男人,手提著鞭子,而對麵,就是排排抱頭、蹲下的一群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人,老弱病殘。


    悶悶的鞭打聲此起彼伏,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麵抽的是牲口。


    可在顧星闌眼裏,那群被打的人,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有的疼得在地上翻滾也不吭聲。


    樹上的顧星闌不知道看了多久,最終忍不住,扶著樹幹、麵朝下嘔出胃水,嘴裏又酸又澀。


    從早上到現在沒吃一口糧,但就是現在讓他吃,他也吃不下。


    很難想象許牧風一個孩子,是怎麽樣在裏麵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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