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淵和蕭融融對望了一眼,麵麵相覷,小小聲道:“他真哭了啊,看起來還哭了一路。”


    “可不是,眼都哭紅了。”


    蕭融融有點心疼。


    在淵一點也不心疼,甚至還有點暗爽,天琅這小鬼可是害得他腿軟,差點跪地兩次。


    天琅站在緊閉的屋門前,抬起手想要推開門去找爹爹。


    手掌按到門上,耳邊卻傳來爹爹之前說的話,抵在門上的手慢慢攥緊成拳,再無力地垂到身側。


    爹爹不許他跟著,要他別亂跑。


    闖進屋裏,爹爹會生氣。


    天琅委屈地轉過身,慢慢地蹲下,坐在屋門前,視線落在雪中的在淵和蕭融融身上。


    他的眼瞳是比淩夜更深的藍,像是兩枚藍寶石,襯著泛紅的眼尾,在雪光中格外好看,惹人憐愛。


    在淵一被天琅盯,就心裏打鼓,他打了個哈欠,開口道:“好困,我要回去睡覺。”


    說完,他就轉身,準備撤。


    蕭融融不困,但冷得夠嗆,她見在淵要走,伸手抓了下他的衣袖,小聲道:“先別走,你哄哄他吧?至少讓他到屋裏坐著,淋一晚上雪多可憐呐。”


    以天琅的性子,怕是要坐在門口,等一晚上。


    在淵停下腳步,他挑了下眉梢,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可憐?瞧瞧我聽見了什麽詞。要不是我半夜來了趟,你就要被凍死在院子裏,你怎麽還可憐他?”


    “我昏睡過去,和天琅有什麽關係?”蕭融融覺得在淵說話的語調賤兮兮的,特別讓她想再扇一巴掌。


    “你覺得沒關係,那就沒關係咯!”


    在淵吐了下舌頭,懶得再對牛彈琴,他輕輕地甩開蕭融融的手,“我要回去睡覺,你想哄他就自己哄。”


    “你!”


    蕭融融沒好氣地瞪了在淵一眼。


    在淵還沒走兩步,就聽到屋簷下天琅冷冷的聲音:“過來。”


    男孩的聲音很稚嫩,並不大聲,可莫名的,在淵無法再邁步,腿也在發抖。


    在淵知道天琅叫的人是他,是對他下達的命令,可是卻絲毫無法反抗。


    如果他不走著去,那就得跪著去。


    在淵認命地轉過身,邁步朝天琅走近,直到走至天琅的身前,他才單膝跪下,像對待上位者般地垂著腦袋。


    蕭融融沒料到在淵那麽聽話,還單膝跪下,稀奇地嘖了聲,“口是心非。”


    口是心非個鬼!


    在淵簡直想破口大罵。


    雪夜出門,必有壞事發生。


    挨了一巴掌就算了,他堂堂黑龍,還對著一個丟了心的小不點下跪,簡直是恥辱!


    幸好周圍黑,隻有蕭融融看得到。


    天琅自然感受到在淵心裏的不服,他冷著臉問:“拿到我的心,爹爹就會離開這裏嗎?”


    還用問嗎?在淵簡直不想回答這個蠢問題,但還是道:“是啊,隻要你的心能打開秘境的出口,他肯定會帶著雲昭離開這裏。”


    他頓了下,又故意道:“沒人願意待在這烏漆麻黑的地方,連個白天都沒有,連個太陽都沒有……”


    天琅對在淵的話感到困惑。


    在淵抬起臉,看見天琅迷惘的神情,小聲解釋道:“太陽就像是巨大的發光礦石,它會出現在月亮的位置,讓世界變得明亮。不需要點火,人也能看清周圍。”


    “要有太陽……”


    天琅輕聲念叨,他開始天真地想,隻要有太陽出現,爹爹就會願意留下。


    蕭融融聽著他們倆說話,感覺聽了一段廢話,不過好的是——


    “天琅,你說話不結巴啦!”


    蕭融融高興地衝天琅比個大拇指,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是也算她這個說話師傅教得好。


    在淵:“……”


    “你們說完了吧~天琅,你跟我回屋裏待著吧?”


    蕭融融大大咧咧地走到屋門前,主動朝天琅伸手。


    她故意忽視單膝跪著的在淵。


    天琅沒有伸手抓住蕭融融的手,但是站起身,跟在蕭融融身後,進了另一間屋子。


    ……


    雪下了一整夜。


    當礦石再次發光時,地麵已積了厚厚一層雪,整個山穀銀裝素裹,閃閃發光。


    雲昭比淩夜更早地睜開眼睛,卻動彈不得。


    淩夜緊緊抱著他,一隻手臂越過他的後頸,一隻手臂搭在他的後腰,怕他掙脫,兩條長腿都絞在他身上,像是某種近身的纏鬥,限製他的行動。


    雲昭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從淩夜的懷裏脫身。


    他穿好外衫,腳還沒觸地,就被裝睡的淩夜環住了後腰。


    “師兄,你要去哪?”淩夜的嗓音惺忪,帶著磨砂石般的低沉,他雙臂扣住雲昭的腰,腦袋搭在雲昭的肩膀,近乎負距離地用臉頰蹭了蹭雲昭的耳朵。


    淩亂的淺金色長發也順著他肩膀,有幾縷垂落到雲昭的眼前。


    “鬆手。”


    雲昭被摟得有些窒息,伸手去掰淩夜的手,卻又被反捉住手腕。


    淩夜大抵是還沒睡醒,修長的手指與他十指相扣,吐息落在他的耳畔,低笑了一聲,“師兄。”


    雲昭垂著眼眸,緩緩抽出與淩夜相扣的手。


    如此親密的姿勢,讓雲昭有種詭異的錯覺。


    就好像相愛的道侶,同枕而眠,醒來時的纏綿。


    可他與淩夜,根本不可能是那種關係。


    成了淩夜的道侶,意味著他選了黑桃花,真成了棋盤上被控製的那枚白棋,永無脫身之時。


    “夠了,放開我!”


    雲昭厭煩地推開淩夜搭在他肩膀的腦袋。


    淩夜其實早就醒了,隻不過在裝睡,他壓出唇角的苦澀,默默收回環在雲昭腰側的手臂。


    “嗯。”


    雲昭整理好衣衫,習慣地拿起床側的木劍,這才走出了屋子。


    蕭融融和天琅正在院子裏堆雪人。


    一高一矮,看不出是什麽的雪人堆在院牆旁。


    在淵叼著個狗尾巴草,一臉生無可戀地坐在樹上,瞥見雲昭走出門,才擺了擺手打招呼。


    在淵憋屈了一夜,根本無法入眠,一想到他給天琅跪下的事,就輾轉反側。


    所以他一大早,就跑村裏晃悠,發誓要搞清楚天琅到底是什麽。


    在淵從樹上跳下來,快速講了他知道的事。


    逃走的葉向海沒有回村。


    從聖壇返回的葉三爺,睡醒後看見下雪,神色大驚,暈厥在地,至今未醒。


    有一戶人家,今日本要娶妻,看見下雪,覺得不吉利,就作罷。


    ……


    在淵對村裏的事,一點興趣沒有,但明顯能感受村裏人在看到下雪後的不安。


    這種不安,是對死亡的恐懼。


    雲昭安靜地聽著,偶爾問兩句。


    在淵道:“今天他們狩獵隊的老大,決定帶十幾個人去最近的集市換東西,多換點保暖的衣物,還有過冬的糧食。”


    中途湊過來聽的蕭融融驚訝道:“這破地方還有集市?!”


    ——


    有話說:


    花孔雀要在集市出現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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