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玉衡正在考慮要不要起床的時候,院子的大門就被人敲響了。黎玉衡一下緊張了起來,翻身起床,對床邊正在忙的若蘭說:“去看看,怎麽回事。”


    若蘭放下手中的活,悄悄走到門口一看,趕緊把門拉開,放門口的人進來。來人一路小跑到黎明曜她們住的房門口,輕聲對若蘭說:“快去通知二位小姐,今天務必要收拾好東西。陽暉少爺明天就到。”


    黎玉衡站在門內聽到了,大吃一驚,說:“不是說三月才到嗎?這才……”門口那人語速極快,說:“陽暉少爺日夜兼程,比預訂的時間早了不少。最近來的一封信上說,這次來的不止陽暉少爺一人,還有楊大人和宋將軍。另外……”


    他把聲音壓的更低,門內的黎明曜和黎玉衡幾乎要聽不清了,又非常快速地說:“有消息說。這次宋將軍是帶著兵符來的。”


    黎明曜知道宋將軍的身份,黎玉衡知道帶著兵符意味著什麽。到時候整個隴州就是個大戰場,明裏暗裏的較量絕對非常激烈殘酷。黎玉衡尤自發愣,黎明曜已經回道:“替我謝謝舅舅。”門口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一轉眼就到大門外了。


    黎玉衡看了她一眼,問:“你怎麽知道是時赫的人?”黎明曜一攤手,說:“這不是明擺著嘛,這個節骨眼上還有誰會來通知我們。族長被陽老爺盯得死死的,有心無力。陽暉又在外麵,鞭長莫及。隻有舅舅有這個能力來提醒我們了。”


    黎玉衡點點頭,極快地說:“你在家裏收拾東西,我出去準備一下。”說完,就叫四人來給她收拾梳洗。


    黎明曜看到這次黎玉衡穿的衣服不一樣的,窄袖短襟,下身也沒穿裙子,穿了一條褲子。黎玉衡讓若蘭把馬鞭遞給她,笑著說:“今天有的跑了,騎馬比坐車快。”黎明曜擔心地說:“我爹……陽老爺還在隴州,外祖母這樣,不怕危險嗎?”


    黎玉衡哈哈一笑,手中的馬鞭挽出一個鞭花,揚聲說:“我怕他?說起來他還算是我的晚輩呢!他敢怎樣!曜兒,你外祖母定國將軍的名號,不是白得的!”


    突然,黎玉衡聲音輕了下來,溫柔地說:“孩子,放心。有我在,你不會再過以前那種日子了。”說完,帶著若蘭出了門,門外已經有兩匹馬候著了。隻見她二人翻身上馬,四蹄揚塵,一會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黎明曜看看剩下的三個人,回頭跟辛夷抱怨:“外祖母是有多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啊。”若竹走上前來,輕聲說:“玉衡小姐臨走時交待,讓我們無論如何看好小姐。要不是她一個人實在跑不過來,隻怕若竹她都不肯帶。”


    黎明曜歎了口氣,說:“好了,咱也不能閑著。你們,去收拾外祖母的行李。辛夷,咱倆也沒啥東西,就再檢查一遍吧。”


    五個人分頭行動,各自收拾東西。黎明曜不清楚陽星曜今天會不會再來找她,所以忐忑不安地坐在屋子裏等著,隻盼著黎玉衡能快些回來。


    果然,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奇怪的是,敲了門,卻沒人說話,三聲為一組,隔一會敲一次。


    五個人聚在客堂裏,看著門口,沒人想應聲。最後若竹忍不住了,揚聲問道:“門口是誰?”


    不太標準的漢語在門口響起:“小姐,黎小姐,是我,墨玉。”


    黎明曜腿比腦袋快“蹭”一下就向門口奔去,辛夷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其他三人才反應過來,合力攔住了黎明曜。


    黎明曜也發現了事情的蹊蹺之處。她停下了腳步,看了看後麵的四個人,示意她們放手,揚聲說:“墨玉,是你嗎?”


    門外的墨玉歡快地說:“小姐!是我!楊班主和顧二伯也在這裏,你快出來!”


    四個丫鬟一起拉住了黎明曜。她搖搖頭,又問道:“墨玉,你身邊還有誰?”


    墨玉沉默了一會,說:“就我們幾個。黎家族長帶我們來看你的。”黎明曜說:“墨玉,我很相信你的,別騙我。你大概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他們這時候帶你來,絕對沒安好心。墨玉,我不是不想見你和顧二伯,我是不想讓你們被當成了誘餌。”


    門口響起了一個低沉的男聲:“小姐,開門吧。相信我們,絕對不會害你的。”


    是顧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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