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抵達璃月，累世業障
戰雙，你我存在過的證明 作者：特裏爾德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行者獨步於遙遠的曠野，舉目眺望，前路盡是月華。
自與迪盧克和溫迪告別後，又徒步行走了一天。
越過蒙德與璃月交界處的石門，便算是從蒙德地區正式地踏入了璃月境內。
而入了這荻花洲，這璃月的無邊風月、浮嵐暖翠才算是真正的映入了來者的眼簾
一路上，槐序默然地行走在璃月的山川溪流之間。
“故地”風景舊曾諳，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遙遠的故土。
和九龍豐富的科技感不同，璃月時下的風景更加貼合記憶中的家鄉。
晨光熹微，溪頭的山，樹密霧濃。
蓊鬱的水氣從穀底冉冉升起，時稠時稀，蒸騰多姿，幻化無定，隻能從霧破雲開的空處，窺見乍現即隱的一峰半壑。
沿著歲月的痕跡一路獨行，荻花洲在不知不覺間已至身後。
而攘往熙來的望舒客棧卻在不經意間走到了蘇槐序的麵前。
······
“店家，打擾一下，還有客房嗎？”
見老板娘菲爾戈黛特正聚精會神地低頭寫著什麽，槐序便輕輕敲了敲客棧的櫃台。
（望舒客棧老板娘）菲爾戈黛特：“啊？哦，有的有的。不好意思了，客官，剛剛做事有些入了神，沒有注意到您。”
老板娘一邊賠笑著說道，一邊不動聲色地蓋住了紙上的內容。
槐序：“好，給我來一間。對了，店家，我能否上去遠眺一下景色，舒緩一下內心？”
原本正一臉笑意的老板娘眼瞼一抖，帶著些許疑惑看了過來。
槐序：“哦，瞧我，事情是這樣的。我呢，是一位作家，但最近因為一直缺乏靈感，不知如何動筆，如今正在遊行取材，可一天下來都沒能有什麽靈感，想要上頂處看看景色，舒緩舒緩心情。不知店家能否行個方便？”
看著男子臉上的神色不似作假，內心不免輕輕地搖了搖頭。
看身高和行跡，這人應該隻是一個普通旅客，哎——！看來我最近真是有點敏感過頭了。
老板娘菲爾戈黛特內心如是想到。
帝君突然遇刺，凶犯尚未落網。
這個檔口正是外國旅客審查最嚴的時候，作為璃月七星安插在望舒客棧的情報特工，菲爾戈黛特的內心當然會有所設防。
槐序：“店家？怎麽了？瞧您這臉色，似乎有些為難了，倒是不必如此，我也不是非得去頂層放鬆不可，隻是頂層的感覺可能更加不一樣，我才會有此請求。若是為難，隻當在下沒問便可。”
反應過來的老板娘連忙擺手，向著這位被自己冷落許久的客人解釋道：“沒！客人說笑了，您當然可以上去。可能是我最近有點累，經常容易恍神，這才沒能及時的回應您。”
“如此就好。身體是本錢，店家多注意休息，我便不再多作叨擾了，再會。”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櫃台，邁向了客房。
回到房間的蘇槐序，臉上的笑意歸作平靜，隨後就自顧自地低頭沉思了起來。
“蘭達、卡斯帕、索拉雅、荷爾德林······，都不是璃月的姓氏，在排查外境人員麽。說起來，空先我一步抵達璃月，想來應該是已經因為先祖法蛻的事被七星通緝了。到這個時間線了麽，那現在應該差不多是請仙階段，也不知道這邊頂上那位有沒有收到邀請了。”
就在方才，他在菲爾戈黛特低尚未抬頭前，就瞥到了信上部分的內容。
清楚故事接下來大致走向的他，自然而然地推算出了當下大致的時間線。
“罷了，這一切說到底隻是次考驗而已，還輪不到我一個外人插手。何況有老爺子兜底，問題不大，先休息吧。”
輕輕向前一踏，一道波光粼粼的門出現了在了眼前。
整個門扉通體由清澈的水組成，寬高剛好足夠槐序踏入。
就在步入門後的倏忽間，槐序整個人變得濕漉漉的。
然而在水從濕透的衣物上滴落前，一陣沸熱之意已自槐序周身散出，將身上與衣物上的水都蒸發成了氣體。
信手一揮，清風拂過，濕氣已至窗外。
衣物嶄新如初，神色瀟灑依舊。
簡單的洗漱完成後，槐序整個人便躺靠在了床上，從一旁的虛空之中取出了之前尚未讀完的書籍，繼續安靜地閱讀了起來。
······
不知不覺，深夜已行一半，清冷的蟾光灑落在客棧頂部的看台上。
一道渺然瘦削的身影出現在了看台之上，其麵部漆黑的儺麵在月華的照射下逐漸化作黑氣彌散。
待得儺麵散盡，眉清目朗的容顏顯露於月輪之下。
“呼——！多故之日。也不知帝君那進行的如何了？”
身材略顯矮小的男子麵色疲憊地歎了口氣。
“大聖可是累了？”
沒有任何的預兆，一道聲音突兀地自男子身後傳出。
刹那間，魈側握虛空，和璞鳶於掌心間乍然顯現，驟然向後轉身一揮，長槍鋒利的側刃猛然襲向了身後的來者。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徹底震驚了魈。
“咯吱~！咯吱~！”
與其交手的身後之人竟隻以單個手指輕鬆地抵住了鋒銳的槍尖。
雖然隻是應急的試探一擊，但能如此輕鬆愜意地招架住這招，還沒有任何聲息地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少說也是個和自己齊平的強者，實力多半也是自己需要全力對付的存在。
魈的眉眼不禁緊蹙了起來，冷然的麵頰竟有些許冷汗浮現。
四周的風元素開始向著魈所站立的地方匯集，原本逸散成黑色粒子的儺麵重新匯聚在了臉上。
就在氣氛即將變得凝重之時，對方竟用手穩穩地握住了仍在發力的槍鋒，將鋒刃撥至了一旁。
“大聖不必如此緊張，在下沒有敵意。此番前來，僅為做一個實驗，一個關於業障的實驗。”
魈自是不會輕易地相信一位來曆不明者的話語，隻是自顧用力地試圖抽回著對方手中的槍尖。
見槍尖仍然紋絲未動，魈當即開啟了夜叉之力，召集周圍的風元素凝聚在槍體之上。
隻是刹那，黑色透明的氣體纏繞附著住了槍身，讓本就銳利無比的槍尖更勝以往。
對方見此，手掌瞬間一放，原本被固定住的槍尖猛然抽回。
然而，剛取回武器控製權的魈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突然瞪大了雙眼看向身體一側。
剛剛不是還在我麵前嗎？！究竟什麽時候？！！
麵前的身影漸漸淡去，對方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側，手掌還搭在了自己的右肩上。
“槐序遮掩氣息前來，多有冒犯，還請大聖見諒，但在下這也僅是無奈之舉。畢竟大聖作為當年帝君座下的護法夜叉之一，業障纏身。出於安全方麵的考量，可不會輕易地給旅人接觸的機會。若在下袒露行徑，大聖多半也隻會迅速離去，避免與在下的接觸。既然普通方法行不通，在下也隻能出此下策，以求得大聖一麵。”
解釋的話語終了，蘇槐序舉起了空無一物的雙手，後退了一步，以示誠意。
“感謝大聖願意安靜地聽完在下的解釋，槐序並無惡意，隻望從大聖這取得些許業障，用於實驗。”
看到對方如此有誠意的做法和過硬的實力後，魈最終選擇散盡儺麵，抱槍而立。
原來如此，所求之物竟是夜叉的業障嗎？不過，是我的錯覺嗎？他貌似很熟悉我。
清楚了解這些消息的人可並不多，而且看樣貌，對方似乎也是璃月人。但有如此實力，我卻沒有任何印象的，想必多半是其他仙人或者帝君的朋友了。
既是友人之友，自是另當別論。
思慮至此，魈果斷地給出了自己的答複和條件。
“想要我身上的業障，可以。但無論你是誰，你都需要講清楚自己的實驗，並向我證明自己不會受到業障的影響，也不會用其加害他人，行不義之舉。”
劍拔弩張的氛圍就此告終。
蘇槐序：“大聖說的是，合該如此。”
槐序手掌向前一伸，原本散作虛無的儺麵再度浮現，隻不過此次儺麵出現的位置不再是魈的臉頰，而是槐序的手掌之中。
魈冷淡的麵容再度一變，有些訝異地看著槐序的操作。
居然可以直接喚起我的夜叉儺麵，攫獲其中的業障之力。
果然不出所料，此人之前根本沒有出全力，隻是點到即止。
沒有去花時間注意一旁暗自心驚的三眼五顯仙人，槐序此刻的注意全在剛剛從儺麵之中汲取的業障之力。
絕望的嘶吼聲、痛苦的嘯叫聲，滿含仇怨的聲音瞬間編織成網，網住了槐序的內心。
“嘁，還真是熟悉的感覺啊。”
龐大的業障如同過往的紅潮一般，瘋狂地在槐序體內亂竄著，試圖腐蝕吞納下目之所及的一切。
猩紅的潮水，破敗的城市。
淪為廢墟的堡壘，化作枯骨的戰友。
昔日之景，如潮湧至。
隻可惜······
“！！！”
業障在觸碰到蘇槐序內心記憶中最明亮的一塊地方時，瞬間被龐大的金色數據洪流衝刷了出去。
······
“後麵的事，拜托了！”
······
“傻小子，難受什麽啊？瞧你那表情。咳······哈哈······咳咳！在這個世道，或許早點死，才是解脫。所以別替我難過了，繼續往前走吧”
······
“隊長，我有點看不清了，告訴我，我們······成功了嗎？哈呼·····成功了······那就······好······”
······
“醫生，停下吧，送我到這，我······咳咳！噗呃！已經很滿足了。這麽久了，我的家人該想我了，我該見見她們了。如果可以的話，替我們一家好······好好地······看看未來的世界吧。”
······
“大哥哥······這就是你所說的童話嗎？我好像看到了······那裏四季如春，小花小草遍地開著，我看到了·······格雷爾大叔和寧葉姐姐他們，看到了······唔······，別哭·····大哥哥······格溫沒騙人，那裏真的很溫暖。······對不起，大哥哥，大家隻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呼······你一定很孤單吧，往後······要加油哦，我和大家一定會在那兒給你加油的。”
·······
很多！還有很多！
紅潮之中，有的從來不是自己一人的過往，成千累萬的意誌沉淪於紅潮瘋狂的囈語中。
令人痛惜的過往如汪洋一般浩大，每一句短暫的話語背後都是一段故事。
選擇背負這些前行之人，往後所行，皆是眾人意誌的延伸。
作為承受住紅潮考驗，背負這些過往的人，蘇槐序早就成為了一麵難以動搖的特殊旗幟。
麵對護法夜叉的堅定意誌，業障尚且無法快速徹底地侵蝕，更遑論有著抵抗紅潮經曆和擁有掌控信息數據能力的蘇槐序了。
被記憶洪流裹挾著衝出體外的業障，本能地對槐序感到恐懼，迫切地想要逃回到儺麵之上，似乎隻要逃得慢些，它就會被槐序一把抓住，頃刻煉化。
而事實也確如業障所料一般，泛著藍色熒光的右手輕鬆地握住了想要逃竄的業障。
“偷看別人的記憶，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端詳著眼前被捏住的紫黑色氣態物質，槐序不禁摩挲起了自己的下頜線。
嗯，這就是魔神殘骸上的憎恨碎片嗎？看來有著不小的研究價值。
與深淵相較，業障，或者說魔神的憎恨碎片，浸染性是弱了些，但也十分的恐怖了。
普通人根本無法暴露於碎片之前，哪怕是仙人，也多半無法在業障的侵蝕下保證全身而退。
從整體上觀察，魈身上魔神業障的信息質量總和確實大得驚人。
不過就剛剛來看，明顯還是我承載的信息更勝一籌。
難道是係統的同位格轉換機製的緣故，順帶著將我身上的信息質量和權重也一並放大了。
因為原本在蘇槐序的眼裏，魔神到底是超凡於人的存在，其信息質量按理說應該不是靠單單的數量就可以壓過的。
他搖了搖頭，暫時摒棄了腦中無據的猜測，手腕翻轉，收起了被囚禁住的一縷業障。
“大聖，此番收集業障僅為研究對比深淵和魔神碎片的具體區別，並以此為藍本探明二者的防治措施。往後他人麵對二者時，也能減少些傷亡。”
證明完自己有不受業障影響的能力後，蘇槐序沒有在意魈臉上驚訝的神情，隻是繼續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魈聽完後，埋首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
“可以了，但有件事，我得先說清楚，如若讓我知道你用業障做了不好的事情。那不論你實力幾何，我定當竭盡全力地追殺你，直至死亡。”
“自是如此。若是在下借此行不義之事，屆時必然百縱千隨，這條命也無需大聖追殺，拱手而取便是。那麽，在此謝過大聖了，此番恩情，來日若是有緣，在下定當湧泉相報，告辭。”
蘇槐序抱拳致意，隨後轉身回到了客房之內。
自與迪盧克和溫迪告別後，又徒步行走了一天。
越過蒙德與璃月交界處的石門，便算是從蒙德地區正式地踏入了璃月境內。
而入了這荻花洲，這璃月的無邊風月、浮嵐暖翠才算是真正的映入了來者的眼簾
一路上，槐序默然地行走在璃月的山川溪流之間。
“故地”風景舊曾諳，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遙遠的故土。
和九龍豐富的科技感不同，璃月時下的風景更加貼合記憶中的家鄉。
晨光熹微，溪頭的山，樹密霧濃。
蓊鬱的水氣從穀底冉冉升起，時稠時稀，蒸騰多姿，幻化無定，隻能從霧破雲開的空處，窺見乍現即隱的一峰半壑。
沿著歲月的痕跡一路獨行，荻花洲在不知不覺間已至身後。
而攘往熙來的望舒客棧卻在不經意間走到了蘇槐序的麵前。
······
“店家，打擾一下，還有客房嗎？”
見老板娘菲爾戈黛特正聚精會神地低頭寫著什麽，槐序便輕輕敲了敲客棧的櫃台。
（望舒客棧老板娘）菲爾戈黛特：“啊？哦，有的有的。不好意思了，客官，剛剛做事有些入了神，沒有注意到您。”
老板娘一邊賠笑著說道，一邊不動聲色地蓋住了紙上的內容。
槐序：“好，給我來一間。對了，店家，我能否上去遠眺一下景色，舒緩一下內心？”
原本正一臉笑意的老板娘眼瞼一抖，帶著些許疑惑看了過來。
槐序：“哦，瞧我，事情是這樣的。我呢，是一位作家，但最近因為一直缺乏靈感，不知如何動筆，如今正在遊行取材，可一天下來都沒能有什麽靈感，想要上頂處看看景色，舒緩舒緩心情。不知店家能否行個方便？”
看著男子臉上的神色不似作假，內心不免輕輕地搖了搖頭。
看身高和行跡，這人應該隻是一個普通旅客，哎——！看來我最近真是有點敏感過頭了。
老板娘菲爾戈黛特內心如是想到。
帝君突然遇刺，凶犯尚未落網。
這個檔口正是外國旅客審查最嚴的時候，作為璃月七星安插在望舒客棧的情報特工，菲爾戈黛特的內心當然會有所設防。
槐序：“店家？怎麽了？瞧您這臉色，似乎有些為難了，倒是不必如此，我也不是非得去頂層放鬆不可，隻是頂層的感覺可能更加不一樣，我才會有此請求。若是為難，隻當在下沒問便可。”
反應過來的老板娘連忙擺手，向著這位被自己冷落許久的客人解釋道：“沒！客人說笑了，您當然可以上去。可能是我最近有點累，經常容易恍神，這才沒能及時的回應您。”
“如此就好。身體是本錢，店家多注意休息，我便不再多作叨擾了，再會。”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櫃台，邁向了客房。
回到房間的蘇槐序，臉上的笑意歸作平靜，隨後就自顧自地低頭沉思了起來。
“蘭達、卡斯帕、索拉雅、荷爾德林······，都不是璃月的姓氏，在排查外境人員麽。說起來，空先我一步抵達璃月，想來應該是已經因為先祖法蛻的事被七星通緝了。到這個時間線了麽，那現在應該差不多是請仙階段，也不知道這邊頂上那位有沒有收到邀請了。”
就在方才，他在菲爾戈黛特低尚未抬頭前，就瞥到了信上部分的內容。
清楚故事接下來大致走向的他，自然而然地推算出了當下大致的時間線。
“罷了，這一切說到底隻是次考驗而已，還輪不到我一個外人插手。何況有老爺子兜底，問題不大，先休息吧。”
輕輕向前一踏，一道波光粼粼的門出現了在了眼前。
整個門扉通體由清澈的水組成，寬高剛好足夠槐序踏入。
就在步入門後的倏忽間，槐序整個人變得濕漉漉的。
然而在水從濕透的衣物上滴落前，一陣沸熱之意已自槐序周身散出，將身上與衣物上的水都蒸發成了氣體。
信手一揮，清風拂過，濕氣已至窗外。
衣物嶄新如初，神色瀟灑依舊。
簡單的洗漱完成後，槐序整個人便躺靠在了床上，從一旁的虛空之中取出了之前尚未讀完的書籍，繼續安靜地閱讀了起來。
······
不知不覺，深夜已行一半，清冷的蟾光灑落在客棧頂部的看台上。
一道渺然瘦削的身影出現在了看台之上，其麵部漆黑的儺麵在月華的照射下逐漸化作黑氣彌散。
待得儺麵散盡，眉清目朗的容顏顯露於月輪之下。
“呼——！多故之日。也不知帝君那進行的如何了？”
身材略顯矮小的男子麵色疲憊地歎了口氣。
“大聖可是累了？”
沒有任何的預兆，一道聲音突兀地自男子身後傳出。
刹那間，魈側握虛空，和璞鳶於掌心間乍然顯現，驟然向後轉身一揮，長槍鋒利的側刃猛然襲向了身後的來者。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徹底震驚了魈。
“咯吱~！咯吱~！”
與其交手的身後之人竟隻以單個手指輕鬆地抵住了鋒銳的槍尖。
雖然隻是應急的試探一擊，但能如此輕鬆愜意地招架住這招，還沒有任何聲息地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少說也是個和自己齊平的強者，實力多半也是自己需要全力對付的存在。
魈的眉眼不禁緊蹙了起來，冷然的麵頰竟有些許冷汗浮現。
四周的風元素開始向著魈所站立的地方匯集，原本逸散成黑色粒子的儺麵重新匯聚在了臉上。
就在氣氛即將變得凝重之時，對方竟用手穩穩地握住了仍在發力的槍鋒，將鋒刃撥至了一旁。
“大聖不必如此緊張，在下沒有敵意。此番前來，僅為做一個實驗，一個關於業障的實驗。”
魈自是不會輕易地相信一位來曆不明者的話語，隻是自顧用力地試圖抽回著對方手中的槍尖。
見槍尖仍然紋絲未動，魈當即開啟了夜叉之力，召集周圍的風元素凝聚在槍體之上。
隻是刹那，黑色透明的氣體纏繞附著住了槍身，讓本就銳利無比的槍尖更勝以往。
對方見此，手掌瞬間一放，原本被固定住的槍尖猛然抽回。
然而，剛取回武器控製權的魈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突然瞪大了雙眼看向身體一側。
剛剛不是還在我麵前嗎？！究竟什麽時候？！！
麵前的身影漸漸淡去，對方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側，手掌還搭在了自己的右肩上。
“槐序遮掩氣息前來，多有冒犯，還請大聖見諒，但在下這也僅是無奈之舉。畢竟大聖作為當年帝君座下的護法夜叉之一，業障纏身。出於安全方麵的考量，可不會輕易地給旅人接觸的機會。若在下袒露行徑，大聖多半也隻會迅速離去，避免與在下的接觸。既然普通方法行不通，在下也隻能出此下策，以求得大聖一麵。”
解釋的話語終了，蘇槐序舉起了空無一物的雙手，後退了一步，以示誠意。
“感謝大聖願意安靜地聽完在下的解釋，槐序並無惡意，隻望從大聖這取得些許業障，用於實驗。”
看到對方如此有誠意的做法和過硬的實力後，魈最終選擇散盡儺麵，抱槍而立。
原來如此，所求之物竟是夜叉的業障嗎？不過，是我的錯覺嗎？他貌似很熟悉我。
清楚了解這些消息的人可並不多，而且看樣貌，對方似乎也是璃月人。但有如此實力，我卻沒有任何印象的，想必多半是其他仙人或者帝君的朋友了。
既是友人之友，自是另當別論。
思慮至此，魈果斷地給出了自己的答複和條件。
“想要我身上的業障，可以。但無論你是誰，你都需要講清楚自己的實驗，並向我證明自己不會受到業障的影響，也不會用其加害他人，行不義之舉。”
劍拔弩張的氛圍就此告終。
蘇槐序：“大聖說的是，合該如此。”
槐序手掌向前一伸，原本散作虛無的儺麵再度浮現，隻不過此次儺麵出現的位置不再是魈的臉頰，而是槐序的手掌之中。
魈冷淡的麵容再度一變，有些訝異地看著槐序的操作。
居然可以直接喚起我的夜叉儺麵，攫獲其中的業障之力。
果然不出所料，此人之前根本沒有出全力，隻是點到即止。
沒有去花時間注意一旁暗自心驚的三眼五顯仙人，槐序此刻的注意全在剛剛從儺麵之中汲取的業障之力。
絕望的嘶吼聲、痛苦的嘯叫聲，滿含仇怨的聲音瞬間編織成網，網住了槐序的內心。
“嘁，還真是熟悉的感覺啊。”
龐大的業障如同過往的紅潮一般，瘋狂地在槐序體內亂竄著，試圖腐蝕吞納下目之所及的一切。
猩紅的潮水，破敗的城市。
淪為廢墟的堡壘，化作枯骨的戰友。
昔日之景，如潮湧至。
隻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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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障在觸碰到蘇槐序內心記憶中最明亮的一塊地方時，瞬間被龐大的金色數據洪流衝刷了出去。
······
“後麵的事，拜托了！”
······
“傻小子，難受什麽啊？瞧你那表情。咳······哈哈······咳咳！在這個世道，或許早點死，才是解脫。所以別替我難過了，繼續往前走吧”
······
“隊長，我有點看不清了，告訴我，我們······成功了嗎？哈呼·····成功了······那就······好······”
······
“醫生，停下吧，送我到這，我······咳咳！噗呃！已經很滿足了。這麽久了，我的家人該想我了，我該見見她們了。如果可以的話，替我們一家好······好好地······看看未來的世界吧。”
······
“大哥哥······這就是你所說的童話嗎？我好像看到了······那裏四季如春，小花小草遍地開著，我看到了·······格雷爾大叔和寧葉姐姐他們，看到了······唔······，別哭·····大哥哥······格溫沒騙人，那裏真的很溫暖。······對不起，大哥哥，大家隻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呼······你一定很孤單吧，往後······要加油哦，我和大家一定會在那兒給你加油的。”
·······
很多！還有很多！
紅潮之中，有的從來不是自己一人的過往，成千累萬的意誌沉淪於紅潮瘋狂的囈語中。
令人痛惜的過往如汪洋一般浩大，每一句短暫的話語背後都是一段故事。
選擇背負這些前行之人，往後所行，皆是眾人意誌的延伸。
作為承受住紅潮考驗，背負這些過往的人，蘇槐序早就成為了一麵難以動搖的特殊旗幟。
麵對護法夜叉的堅定意誌，業障尚且無法快速徹底地侵蝕，更遑論有著抵抗紅潮經曆和擁有掌控信息數據能力的蘇槐序了。
被記憶洪流裹挾著衝出體外的業障，本能地對槐序感到恐懼，迫切地想要逃回到儺麵之上，似乎隻要逃得慢些，它就會被槐序一把抓住，頃刻煉化。
而事實也確如業障所料一般，泛著藍色熒光的右手輕鬆地握住了想要逃竄的業障。
“偷看別人的記憶，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端詳著眼前被捏住的紫黑色氣態物質，槐序不禁摩挲起了自己的下頜線。
嗯，這就是魔神殘骸上的憎恨碎片嗎？看來有著不小的研究價值。
與深淵相較，業障，或者說魔神的憎恨碎片，浸染性是弱了些，但也十分的恐怖了。
普通人根本無法暴露於碎片之前，哪怕是仙人，也多半無法在業障的侵蝕下保證全身而退。
從整體上觀察，魈身上魔神業障的信息質量總和確實大得驚人。
不過就剛剛來看，明顯還是我承載的信息更勝一籌。
難道是係統的同位格轉換機製的緣故，順帶著將我身上的信息質量和權重也一並放大了。
因為原本在蘇槐序的眼裏，魔神到底是超凡於人的存在，其信息質量按理說應該不是靠單單的數量就可以壓過的。
他搖了搖頭，暫時摒棄了腦中無據的猜測，手腕翻轉，收起了被囚禁住的一縷業障。
“大聖，此番收集業障僅為研究對比深淵和魔神碎片的具體區別，並以此為藍本探明二者的防治措施。往後他人麵對二者時，也能減少些傷亡。”
證明完自己有不受業障影響的能力後，蘇槐序沒有在意魈臉上驚訝的神情，隻是繼續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魈聽完後，埋首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
“可以了，但有件事，我得先說清楚，如若讓我知道你用業障做了不好的事情。那不論你實力幾何，我定當竭盡全力地追殺你，直至死亡。”
“自是如此。若是在下借此行不義之事，屆時必然百縱千隨，這條命也無需大聖追殺，拱手而取便是。那麽，在此謝過大聖了，此番恩情，來日若是有緣，在下定當湧泉相報，告辭。”
蘇槐序抱拳致意，隨後轉身回到了客房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