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平平淡淡的話,卻讓爭吵不休的兩人直接呆怔。


    “啊?”


    “你是瞎子?!”


    『景天』驚訝的嘴都合不攏了,直接就伸著手在花滿樓的眼前晃動了兩下,“你……你……你,你真看不見?!”


    花滿樓目中無光,語氣裏卻不見怨天尤人,“在下已經瞎了許久了。”


    這話聽到『雪見』耳朵裏不亞於石擊水麵,一下子就把她的理智給炸回來了。


    一想起自己剛才是怎麽在上官大俠麵前,像潑婦一樣和豆芽菜爭吵的,立即羞紅了臉。


    而且,還……還連累了一位無辜的人。


    看著如清風玉露一般的花滿樓,沒找到對方居然看不見,這下更是又羞又愧。


    “我……我……這位公子,對不住啊,我是無意……無意……”


    花滿樓早就不將這類的話放在心上了,反而笑著勸解『雪見』道:“既然是無意之語,姑娘不必介懷。”


    啊!


    這下更沒臉見人了。


    『雪見』的臉漲得通紅,目光裏的懊悔都快溢出來了。恨不得把言語有失的豆芽菜的嘴給打爛了!縫起來!


    慌亂的跺了跺腳,為彌補過失,立即就要小心翼翼的攙扶著花滿樓進入大門,“這位公子,都是我的錯,還請公子到寒舍喝杯茶吧,『雪見』也好心安。”


    花滿樓自然不會拒絕,但也笑著拂開了姑娘伸過來的手,“不用如此,我雖看不見,可還聽的見,即使一人在此也不會有問題的。”


    “是嗎……”


    『雪見』仍有些不放心,像條小尾巴一樣緊緊跟在對方身後。


    萬一……她是說萬一哈。萬一這位公子摔倒了,她也好及時扶住不是?


    但直到走進內院,『雪見』都沒找到機會。


    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內心,花滿樓笑著解釋道:“我雖然已看不見,卻還是能聽得到、感受的到,吹過來的風已經告訴了我下一步該如何落腳,『雪見』姑娘不必為我憂心。”


    『雪見』還是第一次見到內心這樣溫柔又強大的人,眼睛裏的崇拜之色頓時藏也藏不住了。


    “花公子你說的對,你雖眼盲卻心如明鏡,比那些眼睛完好無損卻故作眼瞎心盲的人,厲害多了!”


    剛才的路上,他們已經互相通了姓名,所以『雪見』已然改了稱呼。


    『景天』鬼鬼祟祟的繞著花滿樓轉個不停,聽到他這番話,立即忍不住的上前道:“風告訴你?可風又不會說話,你告訴我,風是怎麽告訴你的?”


    看到『景天』居然扯花公子的袖子這麽無理,『雪見』立即就要發作。


    可花滿樓的笑容仍舊那麽溫和,“『景天』小兄弟,你有沒有聽見過雪花飄落在屋頂上的聲音?或者,花蕾在春風裏慢慢開放時那種美妙的生命力?”


    花滿樓捋了下被微風蕩漾起的發絲,“或者你有沒有聞到過,秋風裏常常帶著的從遠山上傳過來的木葉清香?”


    什麽,什麽?


    『景天』使勁搖了搖被說的雲裏霧裏的腦袋,決定主動出擊。


    看著不遠處走來的丫鬟,靈機一動的大聲道:“你這麽厲害,那你的風有沒有告訴你前麵來的那個‘男人’多少歲啊?”


    “豆芽菜,你……唔……唔,唔!唔!”死命掙脫了捂住嘴的手,『雪見』嫌棄的呸呸呸了三下,“你幹嘛啊?!”


    『景天』隨意的在衣角處摸了摸手心,強詞道:“不許說!誰都不許說!花公子你這麽厲害,肯定知道的對不對?”


    被勉強戴上了高帽子的花滿樓也不生氣,隻淡定的搖了一搖頭。


    “好啊!我就知道你不知……”


    還不待『景天』得意的大笑,就聽花滿樓道:“走過來的不是個男人。”


    “額……你瞎猜的吧?”『景天』有些狐疑,眼珠子滴溜一轉立馬道,“隻知道不是男人可不算數,對方的年齡你總不能知道了吧?”


    花滿樓笑了笑,眉眼愈發俊秀,“來人腳步聲既輕且靈,風裏除了淡淡脂粉氣還傳來一絲花香,可見是個比攢花的年輕姑娘家。”


    好厲害!


    『雪見』看著和對方猜測的幾乎一模一樣的丫鬟,崇拜的無以複加。


    ‘假的吧……’『景天』居然有個荒謬的猜測,“你不會是裝瞎吧?”


    見『景天』被打擊的不行,陸小鳳驕傲道:“我曾經和我的這位好朋友打過無數次賭,但在耳力這一方麵,卻一次都沒贏過他。”


    “這個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東西,其中一樣就是花滿樓的耳朵。”


    陸小鳳的話音,篤定極了。


    『景天』也難受極了。


    因為在他預備跟著幾人進入會客堂時,唐家大小姐大手一揮,直接用門將他的手夾住了。


    “痛!痛!痛!”


    “痛的就是你!”『雪見』不僅不以為意,還反以為榮。


    趁著門敞開的一瞬間,一腳將人踢了出去,“走吧你!”


    『景天』慘叫著大退幾步,捂著手覺得肚子痛,捂著肚子又覺得手指都要夾斷了。


    “死!八!婆!”


    下定決心要報仇的『景天』撇著嘴在唐家花園裏遊蕩,一路上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花花草草。


    “咦?”扯了一路花瓣的『景天』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立馬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跟了上去。


    “白豆腐!”


    改換了服飾的『徐長卿』,看見『景天』既有些疑惑,又有些欣喜,“景兄弟?是毒人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那當然!”『景天』一時忘形,竟忘記了自己手才受過傷,拍的自己手指巨痛,“誒呦呦!痛痛痛!”


    “這是怎麽了?”『徐長卿』關切遞上蜀山獨門的療傷藥。


    『景天』捏住小瓶子對著天看了看,又用餘光瞄了瞄『徐長卿』上下,思考了一瞬,道:“看在傷藥的份上,我就大人大量告訴你嘍。”


    然後又激動再次強調,“我是看你的麵子才告訴你獨家消息的哈,你可千萬不能告訴那個死八婆!”


    叫她踢他,就不告訴她,氣死她!


    『徐長卿』神色自若,語氣誠懇,“那長卿就多謝景兄弟了。”


    這邊兩人出了唐家,一路向城外走去不提,堂廳裏頭的上官海棠也在和陸小鳳、花滿樓兩人說起毒人之事。


    陸小鳳皺眉,“所以說,這個毒人的事情已經持續好幾個月了?”


    “不錯。”上官海棠點頭,甚至還補充了一個附加消息,“蜀山掌門昨日來為唐家堡堡主運功療傷,我和蜀山掌教弟子『徐長卿』溝通過。”


    說到『徐長卿』三個字時,上官海棠特意放慢了語氣,“毒人都六親不認、沒有意識,可蜀山上有一位叫‘文軒’的毒人很是特別。”


    “有多特別?”陸小鳳目光微頓,“難不成?”


    上官海棠頷首,“就是你想的那樣。”


    多年破案的經驗,立即讓陸小鳳意識到,毒人事件的著陸點隻怕就和這個『文軒』息息相關。


    “這個人的資料有嗎?”


    上官海棠胸口內襟裏掏出一卷冊子遞出,“我也是才拿到的信息,剛出門也是準備去查探此事。”


    此時廳內,除了他們三個就隻有『雪見』在場,此時陸小鳳也無甚避諱,直接打開。


    讀出聲來,“董文軒,年十七,幼時父亡,與母親韋氏相依為命。以種植棉花為生,失蹤於秋雨前夜。”


    陸小鳳摸索著唇上的小胡子,“看起來沒什麽特別。”


    “文軒失蹤,他的母親呢?”花滿樓問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綜武俠之萬界觀影統一考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霧視琵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霧視琵琶並收藏綜武俠之萬界觀影統一考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