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酒樓斜對麵,一個身穿灰色長衫的男人雙手抱胸,佇立在巷道拐角處。


    此人也是血盟的殺手,代號飛鷹。


    飛鷹麵向正前方,斜視天香酒樓大門,喃喃自語:“原本以為嫣琴借助銷魂曲,一舉擊殺董昆。”


    “沒想到還是失敗了。”


    飛鷹待在這裏很久了,親眼目睹嫣琴進入天香酒樓。


    原本以為嫣琴先出來,沒想到董昆先出來。


    “看來隻有使用我的暴雨牛毛針。”見到董昆從天香酒樓走出來,飛鷹從後背取出一根特製管子,藏於袖中。


    這根特製管子,用於發射牛毛針,長約七寸,通體漆黑。


    整理一番,飛鷹邁著悠閑的步子,沒入人群。


    遠遠看去,飛鷹就是一個尋常路人,平平無奇。


    他的目的就是偽裝成路人,靠近董昆,悄無聲息發射牛毛針。


    暴雨牛毛針一次可發射近千枚牛毛針,射程不遠,不過覆蓋麵寬。


    就算是高手,近距離下,無法躲避。


    董昆提著七星寶劍,步伐悠閑。眼眸餘光,見到迎麵而來的飛鷹,頭頂圈圈內黑氣彌漫。


    他沒有在意,繼續邁著悠閑的步伐行走。


    “怎麽沒有發射出去?莫非是機括出現問題,還是拿反了?”距離董昆隻有八米時,飛鷹假裝抓癢,輕抬手臂,手指微動,觸發扳機。


    可是暴雨牛毛針沒有發射出去。


    飛鷹擔心被董昆發現,繼續邁步,抓癢的動作沒有停下來。


    “沒有拿反,肯定是機括問題。”飛鷹低頭一看,留意到袖中的發射器沒有拿反。


    然而就在這時,上千枚暴雨牛毛針突然爆射而出。


    飛鷹猝不及防,被射了一臉暴雨牛毛針。


    “死於意外,我不甘心啊。”飛鷹抬頭,眼眸中全是不甘心。


    “什麽鬼?”董昆見到飛鷹滿臉暴雨牛毛針,被嚇了一跳。


    飛鷹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他趕緊繞開而行。


    “這是誰幹的呀?”


    “射了一臉毒針,當場斃命,惡毒至極。”


    ……


    “我又不會使暗器,反正跟我沒關係。”董昆聽聞路人的議論聲,回頭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吃得太飽,不適合做劇烈運動。”回到聽香水院,董昆在亭子裏開始練習劍法。


    “這劍法如此稀爛,肯定是假象,實力不容小覷。”夜鶯趴在粗壯的桂花樹樹杈上,透過樹葉縫隙,凝視著董昆。


    夜鶯一身綠色薄紗,鞋子、頭飾都是綠色,就連肚兜都是綠色。


    滿身綠色,與樹葉以及周圍的綠植融為一體,很難被發現。


    她偏瘦、身高不高,體重很輕,輕功相當炸裂。


    善於憋氣和偽裝,一出手必會讓對手猝不及防。執行幾十次刺殺任務,從未失手。


    她看似是嬌小可愛的小蘿莉,實際上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


    “咦,他不是在俯臥撐、就是仰臥起坐、紮馬步、壓腿、跑步。這些看似是鍛煉身體,是讓別人放鬆警惕。”夜鶯趴在樹叉上,盯著董昆的一舉一動,已經有一個小時。


    玉麵狐狸、牡丹、嫣琴都刺殺失敗了,她不得不提高警惕,等待最佳刺殺時機。


    至於飛鷹,完全是意外。


    聽聞飛鷹死於暴雨牛毛針,而且全部射在臉上。她認為飛鷹太憨了,執行刺殺任務,居然會出現這種不靠譜的意外。


    “怎麽朝我這邊來了,難道我被發現了嗎?”夜鶯見董昆提著七星寶劍,朝著桂花樹而來,神經緊繃到了極致。


    情急之下,她選擇憋氣,趴在樹叉上紋絲不動。


    “好香。”董昆站在桂花樹前,使勁嗅了嗅。


    “弄點桂花,放在臥室裏,聞著香香的。”他拔出七星寶劍,劈斷幾根小樹枝。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被發現了,原來隻是弄些桂花放在臥室裏。”夜鶯望著董昆遠去,手裏抱著一小捆枝丫,使勁喘了一口氣。


    “他應該會攝心術、或者移魂大法之類,迷人心智的武功,我必須小心應對,絕對不能著了他 的道。”


    一想到玉麵狐狸,刺殺失敗回到分部,嘴裏一直重複一句話。


    ——我已經將你成功擊殺,圓滿完成任務,告辭。


    她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避開董昆的長處。


    “天快黑了,我得緩身衣服。”夜鶯扒開頭頂的樹葉,望了一眼。隨即從後背的綠色背包裏,取出衣服。


    三下五除二,換上一身黑色的衣服。


    黑色薄紗、黑色肚兜、黑鞋子、黑色頭飾,就連後背的背包也換成黑色的。


    戴上黑色麵紗,她輕輕一躍,落在草坪上。


    向前一個翻過,匍匐前進。


    黃昏來臨,臥室裏沒有點蠟燭,光線十分黑暗。


    董昆鍛煉好久,整個人筋疲力盡,他躺在床上睡著了,手裏握著一束桂花。


    “鼾聲,應該是假象。我才不會上當。”夜鶯在窗戶外,貓著身子,聽聞臥室裏傳出的鼾聲。


    她認為董昆,假裝發出鼾聲,引她現身。


    她選擇繼續等待時機。


    這一等,就等了兩個小時。


    “太累了,倒頭就睡。渾身是汗,不舒服。”董昆睡醒,他覺得渾身很油膩,打算洗個澡。


    他伸手摸到火折子,點燃蠟燭。


    “天氣熱,洗個冷水澡。”他拿著燭台,去浴堂洗澡。


    夜鶯悄悄尾隨而至,作為殺手,目標不分男女。更不能錯過任何一個細節,任何一個細節,可能是刺殺的絕佳時機。


    “看似隨意,還弄出這麽大動靜,絕對是故意引我上鉤,我絕不會上當。”她透過門縫,見到董昆沒有進澡盆洗澡,而是舉起水桶直接淋,動靜特別大。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董昆不想花費力氣,裝滿一澡盆水。


    澡盆很大,要裝滿,起碼要五六十桶水。


    “他洗完澡,可能會上床,我在被窩裏或者床下等待時機。”夜鶯打定注意,悄悄趕往臥室。


    到了臥室後,她摸黑找了一番,鋪床的木板太厚。催動真氣,匕首是可以刺穿木板,再刺入董昆的身體。


    不過,並不能一定刺中董昆的要害。


    況且,董昆可是相當厲害,匕首剛刺入木板,早就閃開了。


    藏在被窩,也被否定。她個頭小,但被子很薄,董昆拿著蠟燭進來,肯定會看見被子有個大包。


    董昆二話不說,一劍刺穿大包,她豈不是還沒進攻,就被搞死了,死得很憋屈。


    為了讓刺殺一擊致命,她一躍掛在帷幔骨架上。


    居高臨下,董昆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距離近暗器匕首,都能派上用場。


    董昆回到臥室,將蠟燭放置於桌上。


    “洗了個澡,整個人更精神了,一點睡意都沒有。”他走到窗戶前,抬頭望了一番:“月亮那麽圓,躺在太師椅上好好欣賞一番,那才叫愜意。”


    他拖著太師椅出門,躺在椅子上,欣賞月色。


    “他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嗎?”夜鶯掛在帷幔骨架上,開始自我懷疑。想了一會兒,她還是決定就在這裏待著,等待時機。


    這一等,等到上半夜。


    董昆有些困了,他打著哈欠走進臥室,吹滅蠟燭,爬上床。


    “怎麽有股女人的體香?肯定是,我太想找女人,出現幻覺。”董昆沒有在意,他實在是困乏的很。


    “我被發現了嗎?”夜鶯聞聲,神經緊繃起來。


    “應該沒發現。”她借助月光,董昆半晌都沒動靜。如果董昆發現她,早就出手了。


    “怎麽回事?我怎麽抽筋了?”她倒掛在帷幔骨架上,摸出匕首準備動手時,渾身抽筋。


    接著失去意識,嘴裏吐出白色泡沫,身子掉在董昆身旁,一顫一顫的。


    黎明時分,睡夢中的董昆,嗅到女人的香氣。


    “我這是在做夢嗎?好香啊。”董昆翻身,手摸到夜鶯吐在枕頭上的東西。


    白色泡沫早已破滅,留下一片濕潤。


    “難道我身子太虛,尿床了?”他心中一驚,睜開眼睛,視線有些模糊。


    “美女?我是在做夢嗎?”董昆看到夜鶯的俏臉,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肯定是暗處的心魔宗前輩,把她弄成這樣的。”他坐起身子,視線變得清晰,見到夜鶯一直身子打顫。


    “又是血盟的殺手。”他見到夜鶯腿上的四角星符號,提高嗓門道謝:“多謝前輩出手。”


    “想殺我,小蘿莉我也不會手下留情。”他卯足吃奶的勁,一腳就把夜鶯踹下床。


    “沒死,等她羊癲瘋結束後,我得好好審問一番。”見到夜鶯頭頂圈圈內,沒有一絲黑氣。他扯下床單,提著七星寶劍,扛著夜鶯出了門。


    考慮到夜鶯會武功,他把床單撕成條,將夜鶯綁在粗壯的柳樹樹杆上。


    “特麽的,想殺我,我先折磨一番。”他舉劍砍幾根柳條,對著失去意識的夜鶯,一陣輸出。


    “這麽打,都不蘇醒。等把他弄醒後,審問才有效果,要不然就白打了。”他打定主意,弄來一桶冷水潑在夜鶯身上。


    “我這是……”夜鶯蘇醒過來,身體停止打顫,身子劇痛無比。她下意識打量著自個兒,衣服破了幾條口子,肌膚上有淤青,渾身被五花大綁。


    這時傳來董昆帶著審問的聲音。


    “說不說,不說我打死你……”


    夜鶯抬頭見到董昆站在麵前,手裏拿著柳條,她美目裏全是駭然。


    刺殺失敗了。


    “我不能看他,他會迷惑別人的心智,我不想變成瘋婆娘。”一想到玉麵狐狸,她趕緊低下頭。


    “啪”


    柳條抽打在她身上,又傳來董昆的審問聲。


    “說不說……”


    “不知道……”夜鶯忍住疼痛,她也不知道雇主是誰。血盟的殺手接刺殺任務,隻知道殺誰,不知道雇主是誰。


    刺殺失敗,被刺殺者無非就是想知道,到底誰是雇主。


    “不說是吧。”董昆指著夜鶯的瓊鼻:“不說,我弄死你。”


    夜鶯回答:“你弄死我,我也不知道。殺手不可能知道雇主是誰。”


    “很好,很好。”董昆又開始用柳條抽打夜鶯。


    可是又打了一會兒,手都打軟了,夜鶯還是嘴硬。


    “我會讓你開口的。”董昆摸出火折子,一臉壞笑:“你看你那麽漂亮,這個要是戳在臉上,肯定會變成醜八怪。”


    “我不要變成醜八怪,你殺了我吧。”夜鶯求饒。任務失敗,被活捉,不想求死不得,求死不能,死亡是一種解脫。


    現在董昆要用火折子燙她臉,沒有得到答案,下一次折磨,肯定比這個更凶。


    “沒有得到我要的答案,可沒那麽容易死。”董昆拿著火折子靠近夜鶯。


    “咦,我的武功居然沒有被廢。”情急之下,夜鶯嚐試催動真氣逃命,居然還能催動。


    “我跟你拚了。”夜鶯催動全部真氣,她對自身實力清楚,不可能是打得過董昆。佯裝拚命,實際上是逃命。


    她擅長輕功,有很大可能逃掉。就算逃不掉,也可以自殺。


    反正兩種可能,都比捆著被折磨強上很多倍。


    “嗤嗤……”


    她身上捆綁的布條繃斷,滿天飛舞。


    董昆被嚇了一跳,原本以為夜鶯會攻過來,沒想到夜鶯一個閃身橫移出去十多米遠。


    接連幾個閃身,人影都沒了。


    “前輩不出手,跑了,我也沒辦法。”董昆看向夜鶯消失的方向,無奈聳聳肩。


    “時間還早,再睡個回籠覺,才開始新一天的鍛煉和劍法練習。”他打了一個哈欠,走回臥室。


    至於血盟是否還會派殺手刺殺他,也不是他擔心的問題。不會武功的小趴菜,但心也沒用。


    被血盟盯上,躲也沒用。


    該幹啥幹啥。


    夜鶯返回飛陽城分部,將刺殺失敗的過程,向負責人齊柄光如實稟報。


    這樣做,就是讓齊柄光對董昆的真實實力,作出分析和判斷。派遣相匹配的殺手,順利完成刺殺任務。


    “怎麽會這樣?看來董昆,一直在隱藏實力,害得我們接連幾次失敗,損失三名殺手。”齊柄光一共派遣五個殺手,隻有夜鶯和嫣琴沒損失。


    飛鷹、牡丹已經身死。


    玉麵狐狸已經瘋了,跟廢了沒區別,任何刺殺任務都沒法執行。


    “再派一批殺手一起上,如果還是失敗了,隻能向上峰打報告,調來更強的殺手。”齊柄光盤算一番。


    根據嫣琴和夜鶯告知的情況,以及瘋掉的玉麵狐狸,他沒法分析出董昆真正實力。


    更沒法匹配相對應的殺手,順利完成刺殺任務。


    他的目光變得堅毅起來:“絕對不能讓血盟的招牌砸在我手裏。”


    “如果調來的殺手還是失敗……”


    “不能幫雇主解決問題,隻能把搞出問題的雇主解決。”


    “血盟的招牌,才不會毀在我手裏。”


    死人不會泄露秘密,更沒法毀掉血盟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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