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禁城那被夜色籠罩的宮牆之下,一場暗流湧動的戲碼正悄然上演。


    錦衣衛指揮使白虎,冷峻的麵容在黯淡的月光下更顯威嚴。


    他邁著沉穩的步伐,身後跟著一眾同樣肅殺的錦衣衛,仿若一片烏雲,飄向了正與雲羅郡主對峙的汪瑾軒。


    白虎鐵鉗般的大手猛地按住汪瑾軒的肩膀,聲音低沉,卻似洪鍾般在寂靜的夜裏回蕩。


    “汪少爺,此刻你不能離開,需隨本官走一趟。”


    汪瑾軒心中暗暗叫苦。


    本想著支開雲羅郡主後就能回府好好睡上一覺,避開這宮中的紛紛擾擾,哪曾料到郡主會在這關鍵時刻使出如此驚人的一招。


    他滿臉無奈地看向白虎,言辭懇切,眼中滿是焦急。


    “白虎大人,郡主不過是一時惱怒,所言皆為氣話,您萬不可輕信。


    我汪瑾軒絕無膽量冒犯郡主啊。”


    白虎卻仿若石雕,麵容冷峻依舊,絲毫未被他的話語所動搖。


    “汪少爺,此事實在重大,郡主既已提出指控,就必須詳細調查,得罪了。”


    雲羅郡主站在一旁,眼睜睜看著白虎要帶走汪瑾軒,心中那股子倔強與悔意瞬間交織在一起。


    她咬著下唇,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嘴上卻依舊不饒人地說道。


    “哼,將他帶走好好審問,看他日後還敢不敢欺騙本郡主。”


    可她那明亮的眼眸中,卻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擔憂與關切。


    汪瑾軒心裏跟明鏡似的,如今傳國玉璽失竊,這皇宮大內早已草木皆兵。


    自己若是稍有反抗之意,說不定就會被當成那竊取玉璽的賊人。


    被當場擊斃不說,還極有可能被安上各種莫須有的罪名,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所以,他隻能乖乖地任由白虎押著,一步一步向宮內走去。


    一路上,汪瑾軒的腦袋就沒停過,像個飛速運轉的陀螺,苦思冥想如何才能從這棘手的困境中掙脫出來。


    而白虎呢,心裏也在不停地權衡利弊。


    他深知汪瑾軒可不是什麽普通人物,背後站著曹正淳和汪直這兩棵大樹,而且平日裏汪瑾軒也未曾有什麽作惡多端的行徑。


    可雲羅郡主的指控就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他的心頭,讓他無法忽視。


    不知不覺間,他們來到了宮中的一處偏殿。


    白虎一聲令下,便有錦衣衛上前,將汪瑾軒暫且看管起來。


    隨後,白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飛魚服,急匆匆地向著皇帝所在的禦書房趕去,去稟報這一突發事件。


    此時的皇宮,就像一個被捅了的馬蜂窩,亂成了一鍋粥。


    到處都是神色慌張、四處搜尋玉璽的侍衛和太監。


    皇帝呢,正端坐在那禦書房中,眉頭緊鎖,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麵色陰沉得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令人望而生畏。


    聽聞白虎的稟報後,他那深邃的眼眸中,突然閃過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緊接著,冷冷地吐出幾個字。


    “汪瑾軒?帶他過來見朕。”


    白虎領命後,不敢有絲毫懈怠,腳下生風般帶著汪瑾軒來到了禦書房。


    汪瑾軒踏入禦書房的那一刻,恭敬地行禮。


    可他的心裏卻像揣了隻小兔子,砰砰直跳,忐忑不安到了極點,完全猜不透皇帝此番召見究竟是何意圖。


    皇帝目光緩緩掃過眾人,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所有人都退下。”


    白虎出於對皇帝安危的擔憂,忍不住向前一步,問道。


    “陛下,您的安全問題……”


    皇帝神色冷峻,擺了擺手,那動作仿佛帶著一股無形的力量。


    “無妨,朕自有定奪,退下便是。”


    待眾人退下後,禦書房內瞬間安靜得隻剩下皇帝與汪瑾軒輕微的呼吸聲。


    汪瑾軒滿心疑惑,猶如置身於重重迷霧之中,完全摸不著頭腦。


    自老皇帝駕崩,新皇登基以來,這皇宮裏的局勢就像變幻莫測的風雲,讓人難以捉摸。


    新皇先是毫不留情地撤銷了他叔叔為他精心安排的所有官方身份,緊接著又以雷霆手段將他叔叔徹底扳倒。


    之前,他還偶然撞破自己在後宮與葵花老祖秘密研習葵花寶典。


    本以為會大禍臨頭,可皇帝卻並未動怒,反而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又交給他一個算計少林的艱巨任務。


    如今再次相見,汪瑾軒實在是猜不透皇帝那諱莫如深的心思。


    “汪兄,可還記得你我之間的約定?”


    皇帝突然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開口說道。


    “啊?”


    汪瑾軒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弄得一頭霧水,像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滿臉疑惑地盯著皇帝。


    片刻之後,他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模糊的記憶,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你是……”


    話還未等他說出口,皇帝已如鬼魅般迅速捂住他的嘴。


    “看來汪兄已認出朕了,是否感到驚喜與意外?”


    汪瑾軒瞪大了雙眼,眼中的震驚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


    他怎麽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緩了緩神,他才艱難地問道。


    “這……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皇帝微微抬起頭,眼神中透著一絲得意與神秘。


    “魏忠賢乃朕之人,隻是……”


    汪瑾軒此生從未像此刻這般震驚,曹正淳稱是他老舅時,他未曾如此失態。


    葵花公公欲傳授他葵花寶典時,他亦未這般驚慌失措。


    這一下,他隻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被徹底顛覆了。


    皇帝見汪瑾軒愣在當場,像個木頭人似的,便再次開口問道。


    “汪兄,昔日的諾言可還作數?”


    汪瑾軒此時也顧不上什麽君臣之禮了,索性心一橫,猛地站起身來,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獵豹,衝上前對著皇帝就是一頓痛打。


    他一邊打,一邊緊緊捂住皇帝的嘴,生怕皇帝呼喊出聲,手上還專挑那些痛處下手,心中暗自想著。


    “老子當時白為你哭了。”


    “好了,朕錯了,別打了。”


    皇帝被打得連連求饒,好不容易趁汪瑾軒換氣的間隙,才吐出這幾個字。


    心裏卻把汪瑾軒罵了個遍:這汪瑾軒下手也太狠了,捂著嘴讓人叫都叫不出聲,簡直是要把朕往死裏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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