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蘭慈冷嘲了一聲,“一個賤奴!也配叫做人?!”惡狠狠地又說,“給我打!”


    “你們還在等什麽?!還不趕緊上前給我攔住他們!”


    楊正先惱怒地看向周圍的仆從,迫切地怒吼著。


    這一個個飯桶,沒用的廢物,楊家養他們就是來看戲的嗎?待此事結束定要全部發賣了去。


    仆從們被吼了一下,瞬間回過神來,拿起棍棒急衝衝地湧上來。


    葉姨娘受到驚嚇,哇哇大叫起來,淚眼婆娑地望著楊正先:“老爺!老爺救救妾身……”


    楊正先見狀頓時心疼不已,尤其想到她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頭腦一熱直接衝上去。


    身後的王管家立馬拉住他的手臂,著急地勸說:“老爺,前麵正亂著,若是你傷到可怎麽辦啊!”


    他要是死了,那楊家上下都靠著他活的人該如何是好。


    “滾開!”


    楊正先漲紅了臉,怒目圓瞪,一把摔開他的手。


    就在兩人拉扯的時候,孫蘭慈已經走到葉姨娘身邊,臉色陰沉,眼神閃爍著戾氣,抬起腳往她的肚子踹去。


    一副要不了她的命也要把肚子裏的孩子踹死的架勢。


    貼身丫鬟嚇傻了,呆愣在原地,剛要擋過去,就被人扯了過去,擋在葉姨娘麵前。


    她毫無防備,被扯得踉蹌著身體倒下去,恰好這一腳正中她的心口。


    “噗呲”一聲。


    鮮血猛然從丫鬟的嘴裏噴出,撒在地上。


    她臉色煞白,回頭錯愕地看著那個拿她當擋箭牌的主子。


    葉姨娘沒有絲毫的愧疚,在他踹出第二腳時,還扯著她擋在麵前。


    那些拳打腳踢全落在她一人身上,直到楊正先跑過來將他拉開,而後又一把拉開擋在葉姨娘麵前的她。


    丫鬟淒涼地躺在一旁,口中鮮血狂吐不止。


    孫蘭慈那一腳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個成年男子的力道,隻有更重沒有最重,又恰好正中心脈,沒一會兒她就進氣多出氣少。


    看樣子是活不了了。


    “葉、葉姨娘…你…”


    她吐著血沫,眼珠子死死盯著趴在楊老爺懷裏哭泣的葉姨娘,滿是仇恨和憤怒。


    沒有去關注她,也沒有人知道她在說什麽。


    孫蘭懷見形勢對他們不利,而且還是在楊家,慌忙上前攔住又要動手的兄長。


    “大哥!我們先回去,把阿姐的棺材也一並拉回去。”


    已經死了一個人了,就算是賤籍,可終究不是孫家的奴隸,對大哥的仕途還是有點影響的。


    孫蘭慈被弟弟攔住,緩和了一下,算是冷靜下來了。


    大聲喊道:“把孫家嫡女的靈柩搬回去!”


    孫家仆從立馬停下手,全部往靈堂走過去。


    一行人將楊家鬧得烏煙瘴氣還打傷人,就這麽囂張且浩浩蕩蕩地搬著棺材走了。


    葉姨娘有四個月的身孕,此時她捂著肚子,臉色慘白,嘴裏不斷地叫換著疼。


    “老爺,肚子…肚子好疼…”


    王管家連忙吩咐道:“快快快!你們現在馬上去找大夫!”


    有仆從趕忙轉身跑出去。


    楊正先抱起她,慌慌張張地往院子跑去。


    妾室們早在混亂的時候,各自逃回院子。


    王管家目光看向地上半死不活的丫鬟,冷言道:“趕緊丟亂葬崗去,省得麻煩。”


    恰巧這時,城西喪葬鋪子的老板,梁永升來了。


    剛踏入正院,他就瞧見屋子中央的那口棺材不見了,霎時驚詫莫名:“王管家,那棺材呢?”


    不會是他剛剛半路看到的那隊人馬吧?


    王管家無奈地說道:“孫家不知從哪裏曉得大夫人過世的消息,剛來鬧了一通,把棺材拉走了。”


    “什麽玩意兒?”


    “還揚言要殺了葉姨娘,這是在楊家,居然也敢動手,這寒門孫氏,還不是仗著邱氏的聲勢。”


    王管家臉色頗有些不屑一顧。


    “那葉姨娘怎麽樣了?”


    梁永升忽然滿臉緊張,眼神還帶著對葉姨娘的擔憂。


    “鬧了這麽大一出,自然是受到了驚嚇,我讓人去請大夫過來,想必一會兒就到。”


    他剛說完,便察覺到不對勁,看向他的目光帶著審視。


    “你問這個做什麽?”


    梁永升的表情有些許的不自然,嗬嗬笑了幾聲,“沒什麽,我就是隨便問問,您也知道我這行當,順嘴而已。”


    王管家聽言登時露出嫌惡的神色,還有滿臉地晦氣。


    “竟然大夫人的棺材不在這了,我給你結錢,你可以走人了。”


    “啊?好好,行的。”


    他先是驚訝了一下,而後像是怕被人看出什麽,急忙點點頭。


    回到府衙的高少光直奔牢房而去,在看到空空如也的牢房,滿頭的疑惑和驚訝。


    “人呢?裏麵人去哪裏了?這麽多獄卒看個小娘子都看不住嗎?”


    “這麽長時間典獄長是死了嗎?還不滾過來見本官!”


    幾聲嗬斥下,那典獄長才從身後趕忙跑過來,低著頭,神色驚慌,額頭全是汗珠。


    “大人,推官大人,下官在這。”


    高少光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人:“你被革職了,即刻關入大牢,聽候發落!”


    “大人贖罪…大人贖罪…這真不是下官的錯…”


    典獄長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噢?不是你的錯?你掌管的牢房,你居然說不是你的錯,那你倒是說說是誰的錯?本官的錯?”


    “下官、下官不是這個意思,是…是邱府的人來過。”


    “邱府?哪個邱府?”


    難不成是他以為的那個?


    典獄長緩緩抬起頭,欲言又止的。


    高少光有些不耐煩了,“快說。”


    “就是、就是出了樞密院總使和皇後娘娘的那個邱府,寒門邱氏。”


    “居然是那家。”


    他低聲震驚地說道。


    他們怎麽摻和進來,難不成陶桃得罪他們了?可這陶家小娘子隻是個市井小民,怎麽能得罪到邱府?


    “陶桃是被他們抓走的?”


    “是、是的。”


    典獄長猶豫了下,雖然他們都沒看到,但是他們想,應該是吧,畢竟陶桃隻是個小娘子,怎麽反抗的了。


    高少光擰緊眉心,神色凝重。


    這下該如何是好,他親自上門,能把陶桃帶出來嗎?


    可不這樣做,隻怕她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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