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昭瀾的語氣淡淡,卻隱隱流露出一股陰狠。


    她的臉色難看中帶著悲傷和惋惜。


    王嬤嬤心一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含熱淚地凝望著她:“大夫人…小姐…”


    她緩緩蹲下身,眼圈微紅:“靜兒,你說我到底應該怎麽辦?才能保全我們所有人?”


    “老奴明白的,小姐,我知道您是有苦衷的。”


    王嬤嬤哆嗦著嗓音,反握住她的手。


    “你明白就好,你這一生啊,為了弟弟妹妹,又為了我,都沒好好考慮過自己。”


    “來生,你要做官家小姐,享得榮華富貴,覓得良人。”


    ……


    趙禮手撐著下巴,看著眼前這個往自己嘴裏狂塞東西的小娘子,頗有些無語。


    要不是她手裏那塊玉玦,真的是懶得搭理她。


    陶桃一手夾著紅繞肉,一手拿著大雞腿,還要陪一大碗排骨湯,吃到撐嗓子眼上了,她才稍稍停下。


    察覺到對麵的目光,她抬頭,眼前的人那呆滯的神情,她嘿嘿一笑,用衣袖擦了擦嘴角。


    她知道自己太沒出息了,跟餓死鬼投胎一樣,但是一碰到好吃的吧,想控製沒控製住。


    這真是她來這裏有史以來,吃過最好的一頓大餐。


    沒想到那塊玉玦這麽好使,她想著段乾名氣這麽大,大理寺和樞密院多少有點掛鉤,說不定他們認識。


    段乾啊段乾,不好意思啊,借著你的東西蹭了頓大餐,下次要是你再找葬儀師,我一定給你打折。


    她在心中默念著。


    “我吃完是不是能走了?”


    “你們應該查清楚了嗎,這件事情跟我沒關係,我知道,你們大理寺這麽厲害,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


    趙禮心想著,這小娘子還知道拍馬屁,挺機靈的。


    市井出身的就是和官家小姐不一樣,行為舉止粗鄙的很,而且一個小娘子居然還做死人的勾當。


    他正準備說什麽,忽然走來一人,俯在他耳邊。


    “司直大人,寺卿大人要去趟獄中,喚您一同前去。”


    “好,我現在就去。”


    趙禮起身低頭看著還在吃的陶桃,再多留她幾天,大理寺估計都要被她吃窮了。


    “你可以走了。”


    陶桃猛然抬頭看他,眼神亮晶晶地,嘴邊還沾著油光。


    “真的?!”


    “多謝大人!”


    等他們走遠後,她放下手裏的食物,臉色趨於平靜,拿出自製的消毒水洗了洗手,用在衣擺擦了擦。


    她沒有帶手帕的習慣,看來以後要帶張手帕了。


    陳府老爺的屍體在大理寺放著,大夫人和一眾女眷又入了獄,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這生意也不知道算不算泡湯。


    好在她昨天就拿了錢,不然不是都白幹了。


    昨天她大約是看出來些東西,猜測沒錯的話,這髒病應該就是何姨娘身上的。


    可為什麽陳府老爺身上潰爛成這樣,而她卻沒有呢?


    其實有潰爛的,隻是不多,記得當日,何姨娘臉上撲了很厚的脂粉,身上味道過於濃烈。


    她長期接觸死人,嗅覺靈敏,還是聞到一絲腐臭的味道。


    而且身為病毒本源,身體適應了菌群,沒有得以擴散,而被傳染的人往往會更加的嚴重。


    第一,在病毒傳播過程中發生了變異,增強了某些病毒的致病性,才會導致後者更嚴重。


    第二,自身免疫不強,這陳府老爺,天天縱欲過度,又大魚大肉的,把身體弄壞了,再加上年紀大了,自然發病更快。


    而且她是相信他是中毒了的,當時她觀察到,他的唇色和瞳孔是有點不太對的,還有吐出的黑血。


    而這大夫人知道了事情的蹊蹺,卻讓她閉嘴不言。


    如果這個大夫人當時存了殺心,隻怕她也活不了,但她沒有這麽做,也許是怕人懷疑。


    她不對自己動手,卻不代表她不會對何姨娘動手。


    因為在她的眼睛裏,陶桃看到她對何姨娘的殺意。


    大致可以推斷出,陳府老爺獨寵青樓出身的何姨娘,遭妾室們排擠仇視,大夫人雖然身為陳府的大夫人,卻不能說她不會嫉妒。


    她絕對比那些妾室還要厭惡這個何姨娘。


    單憑第一印象,此人很是高傲,甚至眼高於頂,而且心狠,昨天她根本沒有確切的感到大夫人對死去丈夫的悲傷情緒。


    有也是表麵的。


    再則,古代對於出身還是很看中的,如果是不幹不淨的女人,那她在女人堆遭受到的惡意會是其他人的百倍千倍。


    如今陳府老爺死了,那何姨娘就更沒有活著的必要。


    所以,她動手殺何姨娘,也是遲早的事。


    陶桃走出了大理寺,回頭衝著看守的人拜了個拜。


    “大哥們,再也不見了嗷。”


    就算她知道何姨娘命不久矣,她也做不了什麽,她隻是個開喪葬鋪子謀生的市井小民,能護好自己和家人就很不錯了。


    希望大理寺能查明真相,讓何姨娘活著。


    大理寺的人在陳府大夫人宅院搜到和陳幼輝身上一模一樣的毒藥,王嬤嬤獨自認罪,堅決咬死沒有同夥。


    她交代為何下毒戕害陳府老爺,原因隻有一個,便是心疼自家夫人,一個寒門氏族出身的清白女子,卻要遭受和青樓妓子共侍一夫。


    陳幼輝因此染上髒病,還要強迫大夫人同房,企圖將髒病傳染於大夫人。


    大夫人倍感屈辱,日夜流淚,難過不已。


    一路從年少陪伴過來的貼身嬤嬤,萬分心疼,最終狠下殺手。


    趙禮細想下,覺得不僅於此,而且理由似乎太過牽強,大理寺卿卻認為事情真相便是如此,執意了結此案。


    隻關押了王嬤嬤,把其他人都放了回去,擇日問斬。


    因此,趙禮和王素儀鬧了口角之爭。


    “大人,下屬認為應當還要再細細調查。”


    他眉間皺起,望著背手而立的背影。


    “案件已經調查清楚了,你還要查什麽?”


    王素儀轉身,臉色不太好,冷冷地看著他。


    趙禮愣住了,這質問的口吻,仿佛在指責他的不依不饒。


    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案件有疑點,一個小小的嬤嬤,怎麽可能有膽子謀害朝廷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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