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無言,她還以為他會說些什麽。


    很快到了陶桃居住的小南巷口,她抬頭朝著他道謝,沒等他回應,隨即衝進雨裏。


    段乾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想到剛剛的那些死士,唇角溢出一聲輕嗤。


    還好雨小,一點路而已,回到家沒淋到多少。


    隻不過又要燒水洗澡了,不然會著涼的。


    周遭靜謐無聲,而陶桃即便再小聲,也有點明顯,果不其然,屋裏的陶母醒了,傳來迷迷糊糊地聲音詢問。


    “沒事娘,外麵下雨,我拿木桶裝水。”


    陶母囑咐了一下,又靜下來沉沉睡去。


    原本她是和陶母住在一起,因而她考慮到之後可能會半夜出喪處理什麽,就挪到左側廂房居住了。


    洗好澡後渾身自在,她爬上床很快睡去。


    第二日清早,她又去當時觀察到壽命值隻有10%的錢家府門蹲守。


    不知道是裏麵的誰,反正她一連蹲了七天,親眼看著那壽命值一點點往下掉,掉的這麽慢,應該是用了什麽補藥吊著一口氣。


    今日去蹲,果然隻有2%,這就是擺在自己麵前的生意。


    她怎麽可能放過。


    可是府門的不遠處似乎多了幾位熟麵孔,陶桃定睛一看,連連冷笑。


    三個大男人,還偏偏都是同行。


    不知道他們從哪得來的消息,前幾日都沒見他們,偏偏趕巧了,人快嗝屁了就來了。


    她家的鋪子在城南街,名字叫人生大事,且隻有她一家,而她先前就了解過了,這帝京加她一共有四家喪葬鋪子,城東街的一家叫引路人,城西街一家叫善事善終,城北街一家叫永祥閣。


    前些年,戰亂中死的人多了,要立衣冠塚,還有家中老人病逝的,不小心自己死的,要買棺材定紙紮用品花圈,大家都是生意興隆,和睦共處。


    可是近幾年死人少了,估計是死的差不多了,戰亂也平息了,和平時期,做白事的人少了一大批,日子是越來越艱難了,連租金都交付不了了。


    有的人嫌晦氣,還要合起夥來擠兌他們,沒錢,他們四家也起了內訌,到處搶生意,可以看到一家死人,四家喪葬鋪子全部圍上來的情景。


    就看誰的嘴皮子好,把主家說服了就選擇誰。


    搞得大家誰也看不上誰,針尖對麥芒。


    畢竟都是要討生活的,有了錢才能生存。


    城西街的那家善事善終的老板梁永升左右眼神飄忽,忽然看到躲在石像獅子後的陶桃,頓時露出一絲震驚之色。


    他自然知道她是誰,也知道她來幹什麽,無非就是和他們一起搶生意。


    但是,看到其他兩家他不意外,偏偏是這陶家姑娘他感到很意外。


    明明是一個小女子,出生在一個靠著買賣死人東西生活的家中,已經很難找到夫家了,眼下居然還敢拋頭露麵出來做這種白事的活計。


    本身女人陰氣重,她就不怕引鬼上身?也不怕嫁不出去?


    她爹是賭狗,跑了出去躲債,她娘迫於生計出來經營喪葬鋪子也是無奈之舉,將來這鋪子還是要給她弟弟,一個小姑娘還不趕緊找個好人家嫁了。


    帝京攏共就四家,每家不說知根知底,也算清楚個大概,所以他才知道她爹拋棄他們的事情。


    不單單是他,其餘兩家城東街的引路人老板王大中,城北街的永祥閣老板曾榮。


    都將目光放在陶桃身上,一臉的奇怪,眼神都很不善。


    隻一眼,她便知道自己被這三個人排擠了。


    還能是因為什麽,因為她是女的唄。


    但是她是女的又如何,他們能接到向樞密院這麽大的單子嗎?雖然她還沒拿到錢,可是她知道一定是比他們這幾年加起來的收入還要多。


    樞密院哎,死的人是總使,身份如此尊貴的人,請她的人是誰?是樞密院副使!


    總不至於摳門吧。


    倏然,他們都聽到裏麵傳來一陣響破天的哭喊聲。


    緊接著,兩側朱紅大門從裏打開,一個小廝急匆匆地走出來,左顧右望好像在找什麽人。


    梁永升立馬跳了出來,欣喜若狂趕緊走上前。


    這可是他在陳府打點的人脈,隻要這家老爺斷氣,他就馬上跑出來告訴自己。


    這就叫用腦子做事。


    但他知道用這招,別人肯定也知道用這招,幹這行的都是精明一點。


    於是乎,門口又走出來兩個小廝。


    王大中和曾榮也是滿麵春風地迎上去,結果就是這六個人,六雙眼睛都相互看著對方,麵麵相覷。


    梁永升沒好氣地說道:“你們來幹什麽!這家我早就預定好的,你們別來攪和!”


    曾榮頓時麵紅耳赤道:“你放屁!!是老子先找到的人!這家是我的,你們兩個誰也別想跟我爭!”


    “都給我讓開!”


    王大中一把將他們兩個推到一邊,指著其中一個穿著粗布麻衣臉上的小廝說道:“他可是我遠方表弟!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要說這生意該是我的才對,識相點的趕緊走!別到時候鬧得太難看。”


    見狀,梁永升陰陽怪氣看向他,“王大中,你真是越來越會胡扯了,這張嘴練著練著怕是能把死人說活。”


    “到時候你也不用幹這行了,開個起死回生的醫館,多好,煙花柳巷的妓子是雙腿一開,你是嘴巴一張,錢就來了!”


    他這話毒的,氣得王大中怒不可遏,揮舞著拳頭,朝著他迎麵而來。


    梁永升可不怕他,就是要他發怒,讓主家厭惡,不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陶桃在一旁是看得目瞪口呆,人家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現在三個男人也是一台戲,真是夠雞飛狗跳的。


    這三個小廝也不能幹看著,連忙上去拉架,愁眉苦臉地勸導。


    真正在打架的是梁永升和王大中,曾榮見縫插針地添亂踩上一腳,場麵堪比一群女人在扯頭花互毆。


    好在她沒參與進去,不然她這小身板可不夠他們撕的。


    忽然門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幹什麽幹什麽!你們在幹什麽呢!”


    一個矮胖的男人怒氣衝衝嗬斥這眼前亂作一團的大老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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