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撲通。


    沈暉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沈暉下意識的伸手捏住自己發紅的耳垂。


    塔伯看到沈暉的舉動,朝沈暉投去疑惑的目光。


    “沈?你還沒有回答我。”


    沈暉看到這樣的塔伯,耳根子更紅了。塔比在安慰自己,但自己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麵。


    沈暉有些羞愧,聲調也比往常低了很多。


    依靠著雌蟲良好的聽覺,塔伯輕而易舉的就聽清了沈暉的喃喃。


    可不能就這麽放過沈。塔伯心想,這一次一定要把沈給揪出來。


    因此,塔伯開口。


    “沈,可以大聲一些嗎?”塔伯循循善誘,目光澄澈。


    塔比,你這樣一直看著我,我會控製不住自己的心跳聲。沈暉想。


    沈暉深吸一口,整個身子稍微向後微微拉開和塔伯之間的距離。


    “我。”沈暉這次控製住自己的聲音,“塔比,那隻雌蟲是我。”


    塔伯嘴角劃過一絲淺笑,宛若曇花一現。沈暉被塔伯的笑容奪去了心神,心中搖曳。


    “嗯,那這隻壞雌蟲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要疏離我呢?”塔伯察覺到沈暉的後退,他毫不猶豫的向前。右腿的膝蓋跪在床上,兩蟲之間的距離又近了。


    按道理來說,沈暉是十分排斥他人侵占自己的空間。也隻有陳不過他們才能隨意搭搭沈暉的肩膀,但像這種姿勢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塔比這麽做,沈暉並不感覺厭惡。相反,另外一種陌生的情緒在沈暉的胸口中蔓延開來。沈暉一時也弄不清,這到底是什麽感情。


    但沈暉可以確定的是,他喜歡塔比這樣。


    沈暉微微撇開眼神,塔伯立刻叫他,沈暉重新和塔伯對視。


    “我隻是有些擔心,塔比,我擔心我會傷害到你。”沈暉說。


    塔比對自己越好,沈暉就越愧疚。他還想返回之前的世界,跟塔比產生太多的交集,他離開後,受傷的會是塔比。


    沈暉並不願意看到自己的摯友被傷害,還是因為自己。


    係統1111圍觀了全程,它有些似懂非懂。宿主在糾結於是否要留下來,兩邊他都無法割舍。無論選擇哪邊,宿主都會有遺憾。


    這是自己的第一任宿主。係統1111想,跟其他係統的宿主相比,自己的宿主永遠都是最省心的。連回家的積分都快攢好了。


    沈暉宿主,是一個很好的宿主。係統1111不免想起在沈暉識海裏跟艾倫相處的經曆。要是自己的宿主是艾倫那種,任務指不定要猴年馬月才能完成。


    身為最先進的係統,係統1111控製不住自己對於艾倫的嫌棄。艾倫現在99%在跟杜邦·納特聊天,係統1111甚至不用分析。


    這樣好的宿主,係統1111並不想讓宿主左右為難。係統1111向主係統提交了一份申請。


    等到主係統答複後,它會把結果告訴宿主的。


    “傷害?”塔伯有些訝異,“沈,你說你會傷害我?”


    沈暉點點頭。


    “沈,”塔伯示意沈暉看看擺放在桌上的治療儀,“你的雙臂之前不還在隱隱作痛嗎?”


    “如果你要傷害我,隻能駕駛機甲了。但對於操控機甲...”塔伯開始為沈暉分析他能傷害到自己的可能性。


    從各方麵開始論證。


    “體力你不如我,速度也是,還有彈跳力...”


    塔伯並不明白沈暉這樣的觀點從何而來,他開始從現在的情況開始論證,用事實說話來打消沈的顧慮。


    “沈,我才是要擔心的蟲。”塔伯說。


    嗯。不愧是塔比。完全出乎意料,讓蟲摸不著頭腦。沈暉瞧著話題完全偏了。他原本怦怦亂跳的心跳,漸漸趨於平穩。


    沈暉輕笑。


    “我說的不對嗎?”塔伯看著麵前的雌蟲。對方的情緒已然發生變化。


    這種變化,塔伯感覺不好也不壞。


    “是啊。”沈暉拉起衣袖,向塔伯展示淤青消了不少的雙手,“塔比,你比我強。”


    “嗯,是我的錯。”塔伯說,“我對你的身體素質了解太少,訓練時力氣大了一些。”


    “但是沈,下次訓練時,我不會放水。”


    “隻有這樣,你才會變得更強。你可以在我這裏失敗,但不能在戰場上失敗。”


    戰場上失敗,意味著死亡。


    沈暉看著麵色正經的塔比。他明白塔比的意思,自然也知道塔比的苦心。


    “嗯,我明白。”沈暉笑著說。


    塔伯直愣愣的看著沈暉的笑容。一時失語。


    “嗯?”沈暉看塔伯,“塔比?”


    “沈,你笑起來很好看。”塔伯將自己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脫口而出。


    好想和沈在一起。跟沈暉一同遨遊星海,一同並肩作戰。他們一定會是最默契的搭檔。


    塔伯其實有些心急。但他比沈年長不少,自然要保持長者該有的冷靜。


    和沈暉一樣,塔伯也十分擅長遮掩自己的情緒。


    沈暉知道塔比並沒有其他意思,隻是單純對於自己的讚賞。


    沈暉輕咳一聲,並沒有直接回應塔伯。


    此時此刻,兩蟲之間的姿勢已經不能用曖昧來形容了。


    塔伯完全將沈暉籠罩在其中,這種距離要白鷹來說的話,百分百是小說裏雌雄主角的經典姿勢。


    “塔比,”沈暉喚塔伯,右手拍拍床鋪,“坐下來說說吧?”


    塔伯順其自然的坐在沈暉的右側,兩蟲肩並肩。


    “沈,你想說什麽?”塔伯問。


    “聊聊我第一天進入突破軍的感受。”沈暉巧妙的轉移話題。


    不能操之過急。塔伯想。他點點頭,讓沈暉說下去。


    “是不是和軍校生活完全不同。”


    沈暉自然的點點頭。


    “嗯,跟我想象的大差不差。這裏的雌蟲們都很強。”沈暉感歎,“速度力量...他們都比我強。”


    “但你的精神力比他們高出一截。之後駕駛機甲,你很有優勢。”塔伯說。


    “強悍的肉身,是我們最後一道防線。沈,是最後一道,你明白嗎?”


    “我知道。”沈暉明白塔伯的意思,“既然最後一道防線不行,那就保證前麵的防線不會崩潰。”


    ...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沈暉和塔伯並沒有止住話頭的意思。閑聊著,沈暉的右手不小心覆蓋在塔伯的手上。


    兩蟲都停頓了一下。沈暉迅速的抽回手,塔伯也收回自己的手。


    沈暉撇開自己的目光,自然也錯過了塔伯泛紅的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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