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蘭星——


    安格斯坐在藤椅上,穿著淡藍色的低領襯衫,設計簡約而又大方,胸膛上的春色若隱若現,讓蟲想要一探究竟。柔順的長發編織成麻花辮垂落在一側,墨色的眼眸淡漠的看著眼前的雌蟲,安格斯拿起桌上的竹箐茶,輕抿一口。


    柒沉默的在安格斯的身側守候。


    維多利亞坐在安格斯的對麵,滿含笑意地看著對方:“閣下,您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安格斯沒有回話,與維多利亞對視後,他移開目光,看向花海。花海裏麵的花,全部都是珍品需要細心嗬護,它們從不同的星係運送而來,在這發芽生根,隻為博得眼前雄蟲一笑。


    維多利亞保持著微笑,手覆在安格斯拿茶杯的手上。雄蟲的手十分光滑,不沾一點春水,他輕輕的撫摸著安格斯的手。


    安格斯神色冷淡,沒有反應。柒低下頭,視而不見。


    “布萊克不愧是您的雌君,如此了解您的喜好。”維多利亞笑著說。


    安格斯皺眉,想要拍開維多利亞的手。維多利亞識趣的鬆手,起身為安格斯倒茶。


    “維多利亞,這麽多年,你的嘴還是一樣惹蟲厭煩。”安格斯說。


    “您說得對,正因如此,我才找不到雄主。”維多利亞站到安格斯的身側,將他籠罩在身下,伸手觸碰著那乖順的麻花辮。


    安格斯任他把玩,臉上不鹹不淡。


    兩蟲在無聲的對峙著。柒後退一段距離,沒有看向這裏。


    安格斯平靜的將杯中的最後一口茶喝盡。維多利亞露出無奈的微笑,率先示弱:“您贏了,安格斯閣下。您知道,雌蟲永遠拒絕不了雄蟲。”


    “是嗎?”安格斯伸手按住維多利亞,隨後指尖輕輕在雌蟲手背上流連,像一片羽毛。


    維多利亞呼吸不變,隻是眼神深沉些許。


    “我聽說,最近低等星上有位優秀的孩子,有這麽回事嗎?”安格斯問。


    維多利亞放任雄蟲的舉動,他溫柔地說:“安格斯閣下,您明知故問。”


    “回答我。”安格斯輕聲說。


    “是的,閣下。阿爾傑告訴我,那是一位十分有趣的孩子。他讓我想起了當年的您。”維多利亞俯下身,親吻安格斯的臉頰。


    安格斯臉色一變,茶杯掉落在地上。


    昂貴又精致的茶杯就這樣變為碎片,比起微不足道的茶杯,維多利亞握住安格斯的手。在維多利亞麵前,安格斯還是缺些火候。


    安格斯也明白自己跟維多利亞之間的差距,他盯著維多利亞:“你們想重複當年的事?”


    維多利亞親吻安格斯的手背,安格斯沒有拒絕。懷中的雄蟲繃緊身體,不難看出他的緊張。


    “不,怎麽會呢?這孩子擁有很好的資質。”維多利亞笑眯眯地說。


    “恐怕,霍德華家族看上的不止這點。”安格斯被牢牢的禁錮在維多利亞的懷中,他看著花海,有些厭倦。


    “還有那些美食吧。”安格斯說。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您的雙眼。”維多利亞並不意外,“您還是一如既往的...”


    安格斯冷笑,他打斷維多利亞的話語:“霍德華家族依舊是鬣狗。”


    維多利亞不否認這點。


    “安格斯閣下,您是雄蟲。自然不會理解雌蟲為家族的良苦用心。”維多利亞笑著說。


    “良苦用心?不過是想要纂取資源,何必說的冠冕堂皇。”安格斯的手按在維多利亞的臂膀上,“你確定要跟多蘭星上的雄蟲說這些?”


    維多利亞輕笑:“不是閣下您主動詢問嗎?”


    安格斯著實不想跟對方打啞謎,他看著維多利亞。


    維多利亞有一瞬間的晃神。眼前的雄蟲和十幾年的他重疊在一起。


    安格斯的指尖輕輕拂過維多利亞的唇部,滑向對方的喉結。


    “你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對嗎?”安格斯放緩語調,悄聲說,“維多,回答我。”


    跟從前隻會在房中低聲啜泣的安格斯不同,現在的安格斯會利用自己擁有的一切,隻要能達成目的。


    安格斯永遠都是這麽的好懂。他想要保護的東西,隻有那麽些。


    “好吧。”維多利亞做出投降的手勢,用看似商量的語氣說,“那我就在等一年,等那位雄蟲登上多蘭星...”


    不過是推遲一年而已,一年後失去雄蟲的埃爾德美食將會被鬣狗分食殆盡。維多利亞等得起。畢竟,安格斯這樣為一位未曾相識的雄蟲著想。


    安格斯知道維多利亞的未盡之言。隻要對方不會影響到那孩子的事業,之後的埃爾德美食結局如何自然與他無關。


    安格斯雙手環上維多利亞的脖頸,黑色的尾鉤纏繞在維多利亞的腰上。那是身為蠍屬雄蟲的第二器官。


    像蜻蜓點水般,他給了維多利亞一個吻。維多利亞悶聲笑,不再壓製自己。


    “我想去休息。”安格斯說。


    “安格斯閣下,卡佩家主會在兩個小時之後到來。”柒適時提醒安格斯對於今日行程的安排。


    維多利亞看著懷中的安格斯,神情了然。


    “還是放心不下塔伯?”維多利亞問。


    “...”安格斯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問,“有些事,我不想刨根問底,你說呢?維多。”


    維多利亞眼中有精光閃過,他悄聲問:“您說的是什麽呢?”


    安格斯知道維多利亞的惡趣味又犯了。


    “如果,你們再趁我不知道的時候對塔比出手,”黑色尾鉤緊緊拴著雌蟲的腰背,安格斯語氣狠厲起來,“你們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安格斯生氣了。對於唯一的子嗣,他是真心的維護。曾經的安格斯驕傲地對自己說,瞧,這就是愛情的結晶,是我安格斯的孩子。


    所以,在那件事發生後,安格斯才會如此崩潰,崩潰到他不敢麵對塔伯,主動斷開與塔伯的聯係。從那時候開始,安格斯與布萊克的婚姻分崩離析。


    這又能怪誰呢?隻能怪安格斯,看不清卡佩蟲的真麵目,尤其是布萊克·卡佩這樣的瘋蟲。為了家族,布萊克什麽都可以做。


    維多利亞輕碰安格斯的額頭,安撫著雄蟲激動的情緒。


    “嗯,我不會出手的。”維多利亞說著漂亮話。


    不論安格斯有沒有相信維多利亞的話,他都漸漸平靜下來。


    平複情緒後,安格斯轉頭對柒說:“他來以後,就讓他進屋等著。”


    柒習以為常,他回:“好的,閣下。”


    維多利亞抱著安格斯向他的宮殿走去,柒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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