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感官很敏銳,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熒的內心變化,他知道說的越多越容易露餡。


    他和熒客套幾句就悶頭吃飯。其實如果他現在看到香菱因為自己的死而茶飯不思、萎靡不振、黯然神傷,說不定會有一種滿足感,但香菱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有哀傷的時間。


    這反而讓莫名舒心。


    在吃飯的時候,一直潛伏在齊苗身邊的影子終於發現了有用的信息。


    齊苗離開白駒逆旅,隻身前往了天衡山中。


    與他碰頭的是愚人眾的一位風拳前鋒軍。按理說,這種級別與齊苗身份完全不對等,在至冬隻有執行官級別才夠資格與齊苗商談。


    不過考慮這並非正式的外交場合,齊苗身份也不便公開,倒也能理解。


    隨著交談的進行,影子所探聽到的消息也越來越多。


    愚人眾聯係齊苗的確是為了一件大事,隨著在璃月與稻妻分別發現了兩個莫名後,愚人眾內部經過討論,一致認為莫名此人有著某種分身法,類似於博士的切片。


    當博士在戰爭之中暗處偷看到莫名與齊苗同時出現,且齊苗與若陀龍王鬥得有來有回的時候,他就明白,這就是莫名留下接替自己的人。


    作為莫名的一個分身,對於莫名的死一定耿耿於懷。博士是莫名死亡的元凶,對於這樣一個力量非凡的家夥,一定迫切想要報仇。


    愚人眾以清理門戶為理由,似乎是打算故意賣出博士本體的消息,引齊苗將其擊殺。


    “我同意了。這之後,我與至冬再無私仇。”齊苗似乎是深思熟慮以後的決定。


    “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不必了。事成再說吧。”


    齊苗顯然對愚人眾沒什麽好臉色,風拳倒也不在意,隻發出兩聲嗤笑。


    “不過,你們怎麽舍得出賣一個執行官呢?”齊苗話鋒一轉,風拳心裏咯噔一下。


    “女皇大人的事業不允許出任何意外,而您是少數能真正帶來意外的人,為了大局,該怎麽選擇我們很清楚。”


    齊苗似乎對這個理由比較滿意,他沒有繼續深問下去。


    “他現在在什麽地方?”


    “根據仆人大人的消息,博士將會前去須彌,他此時尚且在璃月輕策莊。”


    “輕策莊……知道了。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滿意地答複,不要耍什麽小心眼。”


    齊苗說是這麽說,但影子能聽到他心裏所有的想法。


    齊苗實際上根本不相信愚人眾的誠意,這裏麵隻有一句話是真的,至冬女皇的事業不允許任何意外,而他是能帶來意外的那個人。


    既然如此,何必要犧牲一個執行官呢?大家直接把這個意外從根源撲滅不就好了。


    所以,齊苗確信這完全就是愚人眾的陷阱,把他誘騙到自己的主場。


    但齊苗並不擔心,根據夜蘭獲得的情報,愚人眾的前幾席其實力甚至能和魔神相比。


    這反而讓齊苗更想試一試,魔神也是有強有弱的,他倒想看一看對方究竟是奧賽爾那種水平的還是若陀龍王那種水平的。


    得到了消息的莫名開始擔心齊苗了,這小子怎麽感覺有些上頭,他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瞞著所有人無非是擔心其他人收到牽連。不過畢竟不是叛國這種大事,一切事後都有的說。


    莫名趕緊把消息報告給了夜蘭,夜蘭大感不妙,她立刻又把消息告訴了凝光。


    “竟是如此……愚人眾還真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你瞧,璃月七星都犯不上這待遇,看來莫名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壓力啊。


    這麽機密的情報你都能查得到?夜蘭,我知曉你有進步,倒是沒想到已經有了這樣的本事了。”


    夜蘭對此隻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齊苗這貨可是實打實能和若陀龍王掰手腕的,夜蘭自問麵對尋常的魔神她自己也有辦法,但是齊苗可沒那麽好對付。


    終究還得是一物降一物,齊苗之上還有莫名,莫名之上就是她夜蘭了……


    “既如此,夜蘭,我批你攜燃日之弦暗中助陣,輕策莊附近三千千岩軍盡數歸你調遣。


    愚人眾既然行這種手段,斷然不想將事情挑明,故此若是有千岩軍,他們定會明白事情嚴重性。


    你也切記自身的安全,還有那把弓。”


    “這我明白。”夜蘭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夜蘭再一次拿到了燃日之弦,這把弓璃月似乎隻有她自己能駕馭,不過需要一個磨合。就算是夜蘭,想要拉開這張弓也要費盡力氣。


    回到自己家中,她再次和莫名討論具體的情況。莫名仍舊監視著齊苗,他並沒有立刻動身,而是在做準備工作。


    “夜蘭,凝光的意思很明白,一方麵是告訴愚人眾事情已經敗露,另一方麵是警告齊苗。


    不過我覺得這還不夠。你想,會有誰等著齊苗?


    愚人眾想要大批入境是不可能的,那麽還會有誰與博士聯合呢?”


    “我知道你的意思,一定會有其他的執行官。不過他們如此隱晦地做事,想來是不打算與我們撕破臉。如果因此導致璃月與至冬徹底鬧僵,他們的謀劃一定會受到衝擊。”


    莫名搖搖頭:“不不不,為什麽你們總是會這麽想,總是將自己當做一個解題人。這次,應當輪到我們出題了。”


    “你的意思是?”


    “這事你猜至冬女皇心裏清楚不清楚?她既然如此放心讓幾位執行官來,我當然要讓對得起她的信任。


    夜蘭,不瞞你說,在提瓦特死亡後,我回了家鄉一趟,這次回來有了不少長進。


    你我與齊苗合力,把這些執行官悉數留下來。後續如何,就看至冬女皇的誠意了。


    你意下如何?”


    夜蘭不由陷入沉思。這真的是一個很有誘惑力的選擇,她也動心了。


    任何一個賭徒在麵對如此高的收益時都按耐不住,隻是夜蘭不能輸,因而很多次她不能賭。


    “你有把握嗎?”她忍不住問。莫名以往雖然自信,但是從來不敢說這種話。


    莫名知道,夜蘭這是同意了自己的計劃。


    他指了指天上,夜蘭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什麽也沒有。


    “就算是天上的神來了也沒問題。”莫名饒有深意地回答。


    夜蘭愣了一下,抬手拍了他手掌一下:“你可別太狂妄了。”


    “誒呀,總之肯定沒問題。”莫名有些吊兒郎當。


    這反而讓夜蘭略有不安,但她又十分信任莫名,一時間心中掙紮不斷。


    “天上的神?是說我嗎?”


    夜蘭正在猶豫時,窗外突然傳出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夜蘭瞬間警覺起來。


    “別慌別慌,是熟人。”


    莫名嬉皮笑臉地轉身向著窗外喊:“行了行了,你狗屁神。”夜蘭小木屋的大門上浮現出星空閃爍的傳送門,一個方頭人從星光璀璨裏鑽出來。


    正是老熟人史蒂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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