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晚上的宴會,夜蘭精心挑選著合適的衣裳。


    在她那大大的衣櫃裏有著各式各樣的衣服,有些一眼看上去就是為了偽裝,而有些想必就是她個人的心思了。


    “我欲穿這身出席,你來看看怎麽樣?”夜蘭將她按照楓丹風格請人打的禮服比在身前,對著鏡子自言自語。


    莫名從鏡子裏看著,對他而言夜蘭自然是穿什麽都好,但畢竟那是一場嚴肅的宴席,說不定在宴上凝光還有可能商量公事呢。


    “我覺得很好,隻是可能不太適合晚上的氣氛。”


    “這有什麽不合適的……算了,聽你的便是。那你說穿哪一件?”


    “平日裏這件就好。”


    “哈?你想看我穿這一件?好吧,就依你的。”


    “這麽好說話啊,我以為你肯定會好好反駁我呢。”


    “為什麽要反駁你,你當我穿給誰看的?”


    “呃,咳,嘿嘿……你這麽一說我還怪不好意思的……對我來說你當然是穿什麽都好了……”


    夜蘭伸指從衣櫃裏挑出來一件男裝:“那我若是穿這一身,莫非你也覺得好嗎?”


    莫名脖子一梗:“你這,你這是喬裝打扮時的穿著?”


    “不然我還要什麽時候穿男人的衣服?”


    “我倒是沒想到,原來你還扮過男人。”


    “這個職業就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曾經變過女人呢。”


    “不可能,我哪怕變成一頭驢那也是公驢。”


    ……


    是夜,宴會在新月軒舉行,席間盡是難覓的海味,以巧手能匠之工供滿堂達官貴人享用。


    夜蘭和莫名在不起眼的角落,與行秋同桌。


    原來這場宴席除了有璃月七星,還有各路豪商大賈,對於商業發達的璃月來說,這可真算得上是群賢畢至。


    盡管,其中相當一部分人根本算不上“賢”。


    莫名這次以本相現身,他雖然最近在璃月小有臭名,但這裏的人無不是家大業大,再不濟也是家道中落,少有人不帶腦子被輿論輕易裹挾。


    然而他沒有什麽產業,以一白身入這等宴席,如果有人問起,還真不好回答。


    夜蘭則是以岩上茶室之主的身份入席,行秋作為飛雲商會的二公子,當然也跟著父兄來了。


    席間凝光觥籌交錯,作為七星之尊,又是這場宴席的主辦之人,與她同席的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莫名,你看那人。”莫名正趁人不注意偷偷摸摸瘋狂往自己碗裏夾菜的時候,行秋用胳膊肘頂了一下莫名。


    莫名順著行秋的指引看過去,那裏是一位頭發斑駁看上去風度翩翩儒雅隨和的男人,已經有一把年紀了。


    在他身邊是一個小孩,這小孩衣著考究,布料看著就不一般,衣角袖擺裙帶間的裝飾更是價值連城,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行秋小時候呢。


    兩人看上去像是爺孫倆,然而從神色來看,年紀大的反而像是仆人一樣,眼神小心翼翼,舉止拘拘束束。


    不過這二人居然與凝光同席,想來大有來頭。


    “看到了吧,好生奇怪。來,你猜一猜這兩人是何關係?”


    行秋小聲問莫名。


    莫名就著茶水送下飯食:“你覺著呢?”


    “我觀其舉止,此二人當為主仆。”


    “主仆?”


    “正是,幼為主,長為仆。”


    莫名搖搖頭:“我看不是。如果是這樣,仆人哪有資格和主人同席,在家裏以親人相待尚且可以,在這種場合根本不合禮數。”


    “這倒也是。那你覺著?”


    “爺孫。”


    “爺孫?你認真的?誰是爺誰是孫?”


    莫名擠著眼睛看著行秋,看得他心裏很不得勁。


    “你這說的什麽鬼話,小的能是爺?”


    “萬一是輩分……”


    “誒呀猜這玩意兒幹什麽,趕緊吃。”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我又不像你,富家大少爺,這種好東西你都吃膩了……”


    兩人正吃著,就見甘雨從自己位置離席,徑直走到這邊。


    “莫名,一會散席後,還請你留下來議事。”


    怎麽又有事情了?


    莫名點頭應允,又多嘴問了一下夜蘭如何。


    然而無論是行秋還是夜蘭都沒有被留下。


    “真是怪事……”莫名開始思考各種可能。


    宴席之間的種種互動,與他這樣的小人物沒什麽關係,他隻管吃好喝好就好了。


    同樣還有行秋,家族的事父兄打理就好,他就是來蹭天權星飯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過了一個多時辰,這宴席才算結束,此時天色已晚。


    “那我便先行告退。若有什麽不保密但又有趣的事情,日後你可一定要告訴我。”行秋說完便與莫名作別。


    夜蘭披上自己的外套:“那我今晚便行動,你這邊有什麽收獲記得通知我。”


    “別太著急夜蘭,今晚先歇歇,明日你我一同前去。”


    “……也好。”


    隨著客人們陸陸續續離開,在座的人越來越少。


    不多時,除開凝光甘雨這些人,就隻剩下幾家了,令莫名驚奇的是那對疑似爺孫的人也在這裏。


    “各位,這宴席已畢,何故留席啊?”凝光帶著胸有成竹的微笑開口。


    那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那老人似乎和小孩商量了幾句,就見小孩點頭,這之後老人才找凝光搭話。


    “天權大人,我本為匠人,原本不便多問;隻是這園林建築本當與主人氣數相合,所有犯衝,則吉凶難定。


    故還請告知明蘊園日後交由誰來打理,我等好根據氣數理學斟酌修改。”


    這老頭居然是工匠?這個身份現在在莫名這裏已經很敏感了,他聞言立刻起了精神。


    “許先生,這你放心,今日邀你前來,自然是關於這件事。”


    凝光平靜地掃視了這些人一眼,開口道:“想來各位也都是為此而逗留吧,畢竟,既不為七星所管轄,又不許資金雄厚的各位競標,這麽大的工程,總不能草率托付。


    不知道各位心裏有沒有什麽合適人選呢?”


    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麽答話。


    “我們怎麽敢自作主張,當然是聽從七星安排。”老頭人老成精,說話也相當圓滑。


    “當真?”


    “自然當真。”


    “那七星所選之人,如若不合大家心意呢?”


    “呃,此事事關重大,自然是眾望所歸方才合情合理。我們不必多言,七星大人的安排定然考慮深遠,令人信服。”


    老頭仍舊說的滴水不漏,表麵上似乎是在恭維,然而言語之間盡是不遜,大有“你自己看著辦,你應該懂我們意思吧”之意。


    凝光笑了笑,這種話術她聽得多了,這些人沒幾個老實的,都是老狐狸了。


    “想不到許老身在機匠營,對這事倒是關切得很啊……”


    凝光此言絕不是無的放矢,莫名眯起了眼睛。看來這一老一小,有必要查一查了。


    嗬嗬,機匠營的人,還對明蘊鎮的事這麽上心,老小子,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安全,說話這麽囂張……


    這種自爆卡車,莫名最喜歡了,省心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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