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並沒有察覺到自己身在夢中,雖然有的人能夠做出清醒夢,但那對於莫名而言並不重要。


    夜蘭將他的鞋襪脫去,把他的大衣掛起來,天氣涼了,她將被子披在莫名身上,側臥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他。


    蓬萊的軍隊接管了名為“邊緣”的監獄,這監獄本來是位於腹地,隨著戰爭的開始,現在名副其實在“邊緣”了。


    “前晴單守備池靖一在否?”


    列陣的軍隊中出來一個人高聲喝著,池靖一眯著眼睛,背光看不清來人樣貌,不知其什麽心思。


    “在。”他應了一聲。


    隻這一聲,那人就確認了池靖一方向,他揮揮手,三四個人將池靖一牢房打開,把他手銬腳鐐卸了,並為他換上了一雙新鞋。


    池靖一被帶了出去,裏麵發生什麽他不再知道。他被直接帶到了臨時紮的大營,在這一眾思謀的巨人之中,一個尤為高大的巨人一看便是統帥。


    “將軍,池靖一帶到。”


    幾個議事的人聞言一抬頭,俯身的高大巨人站直身子打量著池靖一。


    “你便是帶回晁鐸半身的池靖一?”


    “是我。”


    巨人笑了笑:“早就聽聞池靖一術法高邈鮮有敵手,左遷晴單威懾三旌,不想竟是這般身材,不過一丈有餘。”


    池靖一知道這人是在嘲諷自己,對方看起來是個什麽將軍,現在的處境明顯不太妙。


    但他一點都不害怕,對方敢給他卸下束縛,定然不希望也不擔心他會動手。


    “將軍說笑。某固短小,然將軍縱有某家兩人之軀,兵爭武鬥,未敢言強。”


    此言一出,其餘人皆是冷眼相看。


    那位將軍卻沒有放在心上,哈哈大笑:“好個池靖一,果真有膽色,可知我名號?”


    池靖一看了周圍一眼,昂著頭答:“入爾營帳之時,未見有旗幟表名。今天下大亂,趁危行叛而遮名掩姓之輩,吾知之一二,但無君名。”


    “此乃神擊上將軍喬飛羽,號二十八省兵馬北上破敵,何來行叛一說?


    若有叛者,當內參諸公!”旁人聽池靖一出言不遜,立刻忍不住報出名號。


    池靖一聽了神色一滯,怎麽會是這個人呢?


    “晁總帥待你恩重如山,你此番莫非是為他尋仇的?你又是如何領得了這樣多的人馬?”


    喬飛羽擺擺手,向周圍人使了個眼色,他們會意後就出去了,池靖一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是不是要將自己怎樣。


    “你我俱求學於時新文府,我當以學長喚你。


    今我起兵,非私仇也,實是內參無能,背內媚外。我等文府學子時刻不忘學校教誨,眼下已是大變之機,豈能坐視世事滔滔,屍位素餐?


    現朝堂改製,國賊伏誅,舊朝覆滅,我忝領天下兵馬總帥一職,出兵北伐,鞏固疆界。


    素聞你池靖一破襲軍中更無二人,願拜汝為平北左破襲先鋒官,位同將軍,戮力同心,你可願往?”


    池靖一精神一振,滿臉的不可置信:“我不過於牢中旬月有餘,天下竟有如此巨變。若果真如此,池某定不負所托,不勝不歸!”


    喬飛羽拊掌大笑,方才出去的人帶著裝甲束腰進來,喬飛羽令人把這些端給池靖一。


    “此雲紋束腰為我所創,以刻印技術聞名天下,內有破襲軍備槍炮車馬,盡歸池將軍所用。”


    這些裝備池靖一都很熟悉,甚至這身裝甲還是他曾經穿著的。


    “卑將拜謝喬總帥厚恩!然尚有一不情之請,不可不言。”


    “但講便是。”


    “卑將昔日坐守晴單之時,與劉校芝交好,我二人協力方才搶回晁總帥殘身。


    某知劉校芝身陷囹圄,現不知其近況,願求喬總帥搭救!此人忠勇仁義,乃大將之才也!”


    “劉校芝囚於徽昧監獄,此監獄現已落入敵手,內中犯人……無一生還。若非吾來此及時,隻怕你也步了他後塵。”


    池靖一驚愕地抬起頭,看著喬飛羽的眼睛。


    這才過去了一個月啊,怎麽已經喪失了這麽大片的國土?蓬萊可是這片大陸上數一數二的強國,怎麽會被人打成這樣?


    夢中的莫名完全帶入了這個角色,夜蘭看著莫名糾結的神色,很快變得猙獰扭曲,她擔心莫名又做了噩夢,趕緊搖晃他的身子把他叫醒。


    莫名眼睛裏帶著困乏的血絲,迷茫地睜開眼睛,夢中的一切都曆曆在目,眼前的人影又無比熟悉。


    “我……我睡著了?”


    “你又做噩夢了?”夜蘭攥著莫名的手,“有我陪著你,可別再胡思亂想了。”


    莫名擠了幾下眼睛,癡癡地起身看著四周。


    這裏是夜蘭的小房子,這裏是夜蘭的床鋪。


    “我……我睡你床上了?!”


    莫名反應過來,慌張地掀開被子逃跑一樣起身,又被夜蘭拉了回來。


    “你管這麽多幹什麽?趕緊休息,不要累壞了自己。”


    夜蘭把他按在床上,莫名心砰砰跳個不停,她就躺在自己身邊,她甚至抱著自己的胳膊!


    “夜蘭,這是不是太快了點……我還是回我家睡……”


    “大半夜扯這些幹什麽?今晚先這麽睡,身體要緊,給我閉嘴!”


    莫名老老實實地躺著,他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然而夜蘭似乎在向他身體輸入什麽奇怪的能量,這本來是她暗中潛入催眠目標的手段。


    莫名瞪著天花板沒一會,就又被困意籠罩,側著臉睡了過去。


    夜蘭用被子也蓋住自己的身體,她的心如打鼓一樣,看著莫名熟睡的樣子,沒來由的一陣心安。


    如果是在以前,她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她也曾不理解莫名的變化,那個最開始和自己誌趣相同的新人懷著對世界的好奇和對危險的挑釁加入了這個崗位,卻又在一段時間之後變得安於平淡。


    她現在卻隱隱約約有了這樣的感覺,當下的時光明明沒有什麽動人心魄的事情發生,卻這麽美好。


    翌日,當莫名醒來時,夜蘭破天荒地早起,這完全不對勁。


    莫名睜開眼睛,桌子上是尚有餘溫的鮮奶,鍋子裏熱著早餐。


    夜蘭百無聊賴地靠在窗前獨自擲著骰子,她根本一夜沒睡。


    莫名坐起來,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都被脫下來了。


    夜蘭聽到聲音,回頭看過來,早晨朦朧的陽光下窗扉旁的笑臉,這一切都讓莫名有種夢幻般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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