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紛雜的混亂記憶好像被無形的針線串聯起來,他看到雪山被造物的力量創造又毀滅,遠處從冰天雪地變得氣候宜人,遠處人煙喧囂及至洪水滔天,洪水退去後,再不複繁榮。


    人們在原本宜人的雪山生活,繁衍出文明,而後被從天而降的天釘釘死,溫柔的地脈被摧毀成狂暴的亂流,


    他看到其他時空的種種事情,人們怒吼、山嶽崩塌、爆炸的煙雲籠罩太陽、碎裂的肢體掛在樹上……


    這雪山的記憶體承載了太多的東西,然而當這些記憶走馬燈般在莫名腦中過了一遍一直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時間也才過了一瞬間。


    這是他自己的記憶體,藏著他自己的記憶。


    除此之外,這還有雪山的記憶,不明白為什麽是這樣,他好像很久之前來過雪山。


    莫名攥住這三角體,他無法摧毀這東西,因為這些記憶是無法被抹去的。


    為什麽它有那麽強大的力量?莫名搞不明白。


    他隻能施展空間術,將這三角體封存在外空間,盡量不讓它威脅提瓦特。


    他收拾了帳篷:“我們繼續上山吧。你不是要去寒天之釘嗎?”


    “那這東西……”


    “我毀不掉它。”


    莫名猜測,也許現在記憶體已經失去了力量,為了複刻記憶中的場景甚至破壞力,它耗盡了自己存儲的能量。


    所以,白盛在上山的時候,才不會被它影響。


    梅玉臻越往高處走,腳步就越艱難。


    “我背你吧。”莫名伏下身子說。


    梅玉臻苦笑著搖搖頭:“還是不了,否則那就不是我登上雪山頂、而是被人帶上雪山頂了。”


    莫名見她這樣堅持,隻能暗暗歎口氣。


    另一邊,護士查夜的時候,發現兩人的床鋪並沒有什麽異常。


    正要走時,卻聽到了夜蘭斷斷續續的低語:“大夫,莫名……離開了。”


    護士起初沒有聽清楚,拉開隔離簾仔細聽後,她臉色一變,匆忙拉開莫名的被子。


    裏麵的確是一個莫名,但是無論護士怎麽晃動,這個莫名都沒有反應。


    她趕緊聯係了其他的工作人員,包括醫護人員和刻晴帶來的搜救隊。


    床鋪上的莫名根本就沒有生命體征,完全是個假人。


    夜蘭呼喚著刻晴,人們急忙將刻晴叫了過來。


    刻晴俯身貼耳在夜蘭口邊,聽她言語:“莫名上雪山去了……他還寫了什麽東西……”


    刻晴四下尋找,在窗台上發現了莫名留下的字跡。


    那是一個本子,被用線捆住,封麵寫著:幾要大事,僅夜蘭凝光可見,違者後果自負。


    這完全沒有任何效力的幾個字,如果被其他人看到可能反而會在好奇心驅使下打開。刻晴猜測莫名有什麽深意。


    她吩咐下去,派人上山尋找搜救,同時醫護人員們暫做休息,隨時準備急救。


    她將本子打開給夜蘭翻看,自己毫不窺探。


    夜蘭看著莫名的字跡,這本子上滿滿的是莫名從各國探聽得來的情報,其詳細程度令夜蘭為之側目。


    “稻妻思變,我已聯合三家,謀劃改革,萬事俱備,隻待一人。另,愚人眾與天領奉行互有勾結,未來必生大事,此為變革之機。


    稻妻兵勢尚盛,可惜安於鳴神威力,故非我軍之敵。


    稻妻封閉,百業待興,及鳴神變政,璃月商賈可跟隨時機注入資本搶占市場。


    今稻妻供需死滯,以下門路大有商機:


    ……


    ……


    ……


    其各島民情如下:


    ……


    ……


    ……


    其軍政內情知之不多,悉數如下:


    ……


    ……


    ……


    以下人員多加關注,各有良才:


    ……


    ……


    ……


    若有所需,報於八重堂成卻。


    蒙德孱弱,兵備鬆弛,不足為懼。


    西風騎士團龐大臃腫,統籌萬事,人手資源緊缺,暫無威脅。


    然蒙德地域,勢力縱橫。風神尚在,化名溫迪,以吟遊詩人為生。雖各邦鬆散,若有外敵亦將結結,故不可加兵。


    其領地荒蕪,民情如下:


    ……


    ……


    ……


    亦有人才,不可不防,其名為:


    ……


    ……


    ……


    若有所需,報於餘箏。


    須彌雖大,兵事疲廢,統治軟弱,內患重重,實紙布之虎,不堪一擊。


    教令院存理滅欲,藐視神明,不得人心,自作聰明。


    階層上下,互相攻伐。


    沙漠雨林以敵視之,不得平等,假以時日必有戰亂。


    然局勢複雜,未能探得各地深入情報,或有坎瑞亞信息,夜蘭當有詳情。


    上下之間皆有英傑,名單如下:


    ……


    ……


    ……


    若有所需,報於呂子成。


    楓丹繁榮,當以榜樣視之,擇其優處……


    ……


    ……


    若有所需,報於程之芳。


    納塔風俗特別,與他國甚異……


    ……


    ……


    若有所需,報於玉枝。


    至冬民心向一,厲兵秣馬,乃最大之敵。


    其欲討天伐地,兵力強盛,或有神明加持,或有邪眼加身,不可輕敵……


    ……


    若有所需,報於堯威。


    今我璃月當有精進,陳列其項,慎重視之:


    ……


    ……


    ……


    另有雜項情報,以補上述不足:


    ……


    ……


    ……”


    夜蘭沒有看完,刻晴翻頁速度有些快,有些事她也沒有看清楚。


    “好了,刻晴大人,交給……交給凝光大人吧……”夜蘭閉上眼睛,看上去有些勞累。


    刻晴再次將本子綁住,雖然和凝光不對付,可是她知道,如果有什麽重要的事,隻要她問,凝光肯定會說的。


    刻晴出門去,一邊熬夜張羅各種事情,一邊派信得過的人把這本子連夜送給凝光。


    再說龍脊雪山,兩人頂著高山的狂風艱難行走。


    這裏的溫度遠比半山腰更低,空氣也更加稀薄,尤其是在狂風呼嘯下,梅玉臻呼吸都呼吸不上來。


    她已經穿得夠厚了,可是因為沒有登過這麽高的地方,也沒有其他人的指導,她仍舊感到了寒冷。


    “你下去吧,這裏的環境太惡劣了。”莫名看梅玉臻四肢並用,艱難地爬上一個並不陡峭的小坡,對於她而言前進已經這樣艱難了。


    梅玉臻扶扶自己的氈帽,大聲喊:“你說什麽?”


    莫名提高聲音:“回去吧,這裏上不去了!”


    梅玉臻晃晃手臂:“不行,我不會回去的!”


    “可是你上了山卻下不去,那除了失去性命,什麽意義也沒有啊?”


    “我帶了留影機!後人總會登上的,總會看到我,那麽一切也就沒有白費了!”


    “你……你真是!把手給我!”


    莫名把梅玉臻拉上來,她呼哧呼哧地喘氣,吐出的白霧瞬間被寒風打散。


    “還有多遠?”


    “快了!”梅玉臻指著遠處的那個尖聳的山頭,“那裏就是!”


    她休息了一會,從厚厚的雪裏拔出自己的腿繼續邁進。


    莫名踏著雪,隻留下淺淺的腳印,跟在梅玉臻身邊。


    他拿到了那記憶體,本來沒有必要再上山了,可是他仍舊與梅玉臻待在一起。


    他想見證這樣一個頑固又無畏的冒險家,怎樣將人類的勇氣樹立在雪山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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