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本以為會聽到不妙的消息,他已經嚐試著做好了心理準備,他甚至已經預想了最糟糕的情況。


    但當莫娜說出這個結果後,他的心理防線被瞬間擊破了,他沒有想過,無論能夠做什麽努力,最後結果仍舊會是這樣。


    “你說的不長,是多久?”


    “多的話……三五年,短的話……沒有幾天了。”莫娜支支吾吾地回答,莫名空洞的眼神讓她有些心疼。


    這裏麵一定有誰對他非常重要吧,可是,這種事,根本不會因為她隱瞞從而不會發生。


    “提瓦特人們的命運能不能被改變?”莫名呆了很久,熒看他這個樣子,走過來想要安慰他。


    莫名卻突然恍若大夢初醒,他神色嚴肅地問莫娜。


    這個問題,熒也想知道。


    “不會——至少,沒有這種例子。”


    “所以有的人生來就是為了被摧毀,荒唐地死掉,碌碌無為或者功虧一簣,無論是驚喜還是失落,無論是巔峰還是低穀,都是早就被書寫下的、完全無法更改的嗎?”


    莫名坐在小凳子上,失魂落魄地瞪著地麵,喃喃自語:“所以所謂的人生,歸根到底也都是假的?從生下來,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呃,也完全沒必要這樣,有時候你以為完成了逆天改命,可你又怎麽知道這不是命運的安排呢?”


    莫娜手搭在莫名的肩膀上,“如果真的有你特別在乎的人……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莫名拍拍莫娜的手:“不,你真的覺得這公平?或者說,你真的覺得,人的生命軌跡應該被天注定?


    人固然是脆弱的,但人的生命不應該像是一張紙一樣,老天爺想怎麽畫就怎麽畫,無論人怎麽掙紮付出什麽,最後都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這不正常,也不正確。人不一定勝天,人當然可以被以各種方式殺死,但不意味著人的命運就應該這樣死板,人生來不是為了這樣。


    莫娜,你能看到這件事情的結局嗎?”


    莫名下定決心,這一次一定要讓夜蘭安全的回來。可如果再遇到那種奇怪的情況,他又該怎麽辦呢?


    他從沒有這樣痛恨那個抽走自己力量的人,讓他現在這樣無助。


    “你真的要知道嗎?……好吧。”莫娜在莫名耳邊輕聲低語,將自己看到的未來說給莫名聽。


    莫名眼睛裏閃過一道光,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麽。


    難道……


    那是又一種可怕的可能,莫名匆忙地辭別莫娜,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璃月,熒全程在一旁目睹了全過程。


    “到底是什麽事啊,我們也許能幫忙呢!”派蒙看莫名心事重重的樣子,本能一般的就想參與其中。


    莫娜對於派蒙的好心,隻是報以歎息。


    “這件事……恐怕沒人能幫上忙,命運哪是那麽容易改變的。


    但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我的命運已經與他的命運交織在一起了,如果真的能嚐試著改變命運……


    唉,我怎麽會這麽想呢……”


    莫名一路上沒敢耽擱,他火速趕到夜蘭的小木屋前,輕輕叩響了木門。


    然而裏麵沒有人回應。


    莫名顧不得太多,他草率地往屋子裏探察了一下,這才知道,夜蘭正在木桶內沐浴,水聲不大,卻正好能遮蓋住莫名的敲門聲。


    他臉一紅,就這一次往人家裏探測,還正好趕上這麽個時候。


    他隻得坐在木屋前的階梯上,等待著夜蘭沐浴完畢。


    奇怪的是,莫名隻坐了一會兒,便有一陣困意襲來,他毫無防備地陷入了夢鄉。


    直到夜蘭頭發尚且濕漉漉的,出來晾浴巾的時候,這才發現了門口的莫名。


    看他這樣子,應該是痊愈了。


    夜蘭把浴巾搭在晾衣繩上,回來半蹲著身子,拍了拍莫名的臉。


    莫名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兩眼還帶著迷離的睡意。


    “誒,夜蘭你洗好了?”他頭腦還不清醒,見到這熟悉的麵孔脫口而出。


    這話剛一出口,莫名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


    他眼睛睜得滴溜圓,趕緊捂住嘴,眼神滿是慌張。


    “嗯?”夜蘭本來有些戲謔的神色凝固住了,她瞪大眼睛盯著莫名,一把揪住莫名的頭發把他薅起來,“你偷看我?”


    “沒沒沒沒沒啊……”莫名聲音帶些顫抖,“我敲門你沒回應,我好奇就多看了一眼而已……”


    夜蘭讓莫名這小子給氣笑了,他用絡命絲捆住莫名的手腳,給他吊在樹枝上,頭朝下掛著。


    隨著一陣清風拂過,莫名的身體微微搖擺。


    “改不了偷窺這毛病了是不是?”夜蘭兩手抱胸看著莫名,話音剛落就伸手推了他一把。


    “哎~哎~別,別晃了……我真是不小心的,我找你有重要的事要問……你把我放下來,我暈得慌……”


    夜蘭絲毫不為所動,繼續問:“重要的事?說出來聽聽。”


    “夜蘭,你一定要對我說實話,你到底得了什麽病!”


    夜蘭聞言,神色不見有任何異常,她從容地回答:“是家族遺傳的毛病,我的體能不好,心髒也有些弱。所以在上雪山之前,要好好休養。”


    莫名弓起身子,臉憋得通紅問:“致命嗎?”


    夜蘭聽了這話隻覺得可笑:“並不致命,你這是怎麽了?疑神疑鬼的,這些你不早就知道了嗎?”


    莫名扭動著身子吼了聲:“不對!你給我說實話,到底是什麽病?絕對不會是這個!”


    夜蘭不知道為什麽這次莫名這樣堅持,她聳聳肩:“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我都不著急,你自己嚇唬自己幹什麽。”


    “別騙我了!你想瞞到什麽時候?你的身體如果出問題,接下來就會影響我們在雪山的行動。”


    夜蘭又推了莫名一把,莫名怪叫一聲,又蕩了起來。


    “你從誰那聽的消息,怎麽非得我有病不成?


    給我好好在這吊上一個時辰!”


    “別、別啊……”莫名像蛆一樣瘋狂彈動。


    難道自己的猜想錯了?夜蘭是顧全大局的人,按理來講這套說辭肯定能讓她說出實情才對啊。


    “砰!”夜蘭重重關上了自己的屋門,莫名還在像大擺鍾一樣前後擺動,他隻看見天地在旋轉。


    夜蘭貼著木門,長長地舒了口氣。


    “很抱歉對你隱瞞。這都是為了你好。”


    她聽著莫名的聲音,心裏沉重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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