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西說是給溫妍買見麵禮,其實還給家裏每個人都買了禮物,雖然全是陳淮西付的錢。


    還見證了小說裏必出現的名場麵——


    “你隨便挑。”


    雖然陳淮西沒有說出那句驚心動魄的“我的卡,隨便刷”,但是看他遊刃有餘地付錢的時候梵西也真是心動——早知道也給自己買點了,虧死了!


    跟著梵西到一個定製店,陳淮西的目光瞬間鎖定了櫥窗上的圍巾。


    看向她忘記戴上圍巾的身影,陳淮西撚了撚自己的袖口。


    脖子上空空蕩蕩的。


    ——冬日裏她常常忘記的圍巾,夏日裏能給她降溫的珠寶翠飾,能擺上去的他都想要給她。


    有什麽理由能給她買呢。


    陳淮西暗暗皺眉。


    他給梵西買的東西結賬的時候梵西正蹲在地上逗弄店主家的小貓,沒有注意到他變化的臉色。


    陳淮西指了指櫥窗上展示的圍巾,有眼力見的店家看見他腕間那塊價格不菲的表,樂嗬嗬地去取櫥窗上的兩條相襯的圍巾,客客氣氣地遞給了陳淮西。


    陳淮西問那個留著胡子的法國人:


    “modèle couple?”(情侶款?)


    梵西手上逗弄著貓,耳朵卻在聽到陳淮西的話後連人帶貓彈了起來。


    店家看看陳淮西又看看彈起來的梵西,視線快速滑過陳淮西手裏的兩條圍巾,隨後問:“est-ce votre partenaire?”(這是你的伴侶嗎?)


    陳淮西以為彈起來的梵西聽得懂,閉口不言。


    梵西晃晃小貓的爪子和陳淮西打招呼,嘴裏卻在問:“他嘰裏咕嚕說什麽呢?”


    陳淮西鬆了口氣。


    “他問你是我的誰。”


    “那你直說啊。”


    “我說過了,他不信,說我們長得不像。”


    梵西看看他又看看自己……似乎的確不太像。


    對上她懷疑的目光,陳淮西親昵又自然地撫摸她的腦袋。


    她不知道,那是他想說卻又不敢說的真相,隻能在他經過克製後,情感上透露給她一點暗示。


    “那兄妹怎麽說,我不會。”


    陳淮西噙著笑,緩聲道:“oui, un partenaire.”(是,是情侶。)


    梵西練習了幾遍,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法語的兄妹中間還有一處停頓,但出於對陳淮西的信任,她隨即轉過身和店家說:“oui, un partenaire.”


    店主笑起來,看起來像是在真心誇讚:“vous vous mariez parfaitement.”(你們看起來很相配。)


    陳淮西也笑,最後小費給了不少。


    店主笑得更高興了。


    回到車上,陳淮西側身,給她圍上圍巾。


    “你剛買的嗎?”


    “嗯,看你今天出來得急,沒有帶,我就買了一條。”


    梵西視線落在他露出的修長脖頸上。


    “大西。”


    “嗯?”


    梵西把他剛係好的圍巾又摘下來,被陳淮西握住手腕。


    他隱隱擔憂。


    “……是不喜歡嗎?”


    梵西握著圍巾,陳淮西握著她的手腕,不讓她繼續摘。


    梵西問他:“那你給自己買了嗎?明明自己也很冷啊……”


    她越說聲音越小,最後有些遲疑。


    陳淮西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她在心疼他?


    陳淮西屏住呼吸,等她的下文。


    梵西糾結了一會兒,這才接著說:“而且賺錢就是要花的啊,錢是賺來的,又不是省來的。”


    陳淮西被自己的期待氣笑了。


    梵西戳戳他的腦門。


    “笑什麽?我說真的,要不我給你買一條吧。”


    陳淮西很高興她能這麽想,但是他拉住要打開車門跑回店裏的梵西。


    梵西不知道他為什麽攔住自己,亮亮的眼睛裏全是疑惑。


    陳淮西說:“這個圍巾,。”


    他頓了一下,看見梵西呆愣的眼神,忽地想看她更呆的樣子。


    於是他繼續補充道:“英鎊。”


    果不其然,梵西的屁股默默縮回了他的身邊的座椅上,接著仰起頭看他,尷尬地笑了笑:“哈哈,這個數字聽得我屍體梆硬。”


    “那把圍巾圍好,這樣暖和。”


    陳淮西把圍巾給她圍好,還是被梵西攔住了。


    “要不,這個還是給你圍吧,這個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陳淮西笑了好一會兒,這才把後座的另一條圍巾拿出來給她看。


    “不用了,謝謝我們懂事的小西,我也給自己買了。”


    梵西看著兩個款式相相似的圍巾,遲疑了。


    “這兩個圍巾加起來?”


    梵西自己一想,好像這樣的話,竟然能好受一點,這個價格在仍舊“硬”昂貴的事實上,破天荒帶給她一種買一送一的廉價感。


    雖然在她這樣的目光下很不想承認,但陳淮西還是搖搖頭:“是單個圍巾,兩個圍巾就是……”


    “。”


    梵西咽了咽口水。


    這口口水怎麽沒把她噎死。


    其實還有配貨。


    但陳淮西沒說。


    陳淮西在她發愣的眼神下把圍巾圍好。


    “小西,是你說的,錢是用來花的。”


    梵西往靠背上一躺,終於意識到,這輛車上,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就是她,她感覺連屁股底下的坐墊都比她值錢。


    回過神的梵西抱住陳淮西的手臂:“大哥,你一定要一直努力工作啊!”


    保她富貴一生,就靠他了!


    不對,沒有一生。


    真可惜。


    梵西低頭,理了理自己的圍巾,讓陳淮西趕緊開車。


    “小陳,開車,我要來不及了。”


    既然這麽優質的男人不能變成她的,那就好好享受現在擁有他能給的便利好了。


    梵西安了安心神。


    成功入睡,一直到約定的咖啡店裏。


    溫妍和曼尼坐在咖啡廳內很打眼,或者說這個咖啡廳裏根本沒有其他人。


    “生意慘淡啊。”


    “是被包場了。”


    “嗯?”


    梵西看向陳淮西,陳淮西卻微微一笑。


    “那我先出去了,你們好好玩。”


    溫妍這時候正巧看見她來了,朝她招招手:“這裏,小西!”


    梵西來不及和陳淮西告別,最後隻匆匆回頭看了一眼陳淮西往外走的背影,便朝著溫妍走去。


    “溫阿姨。”


    曼尼撲在她身上打招呼。


    “剛剛那個小孩是誰啊,長得這麽好看?”


    梵西頓了頓。


    也是,陳家雖然把她認回去了,但是從她到陳衝和喻言,陳家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有意識地說要給她辦一個必有人作妖的“認祖歸宗”宴,溫妍不知道她似乎也很正常。


    或許因為她不是主角的緣故?所以沒有這樣跌宕起伏的宴會經曆。


    緊接著,有什麽東西滑過了她光滑的大腦皮層。


    係統幫她撓了撓腦子:“是我在幫你清潔大腦哦。”


    “……”


    對於溫妍的問題,梵西說道:“他是我哥哥。”


    懷疑自己臉盲了的溫妍左思右想——好像上次看見他的時候不長這個樣啊?


    難道她老到認不出人來了?


    不服老的溫妍腦補後得出結論:沒差!


    這絕對就是上次那個梵家的那個孩子!


    這時候,梵西揉了揉曼尼的腦袋:“寶寶怎麽瘦了那麽多?”


    她全神貫注,所有精力落在曼尼身上,直到一片陰影遮住了她。


    梵西抬眼。


    抱著曼尼一起被嚇了一跳。


    “誒啊,傒斯,你嚇到小西了!”


    溫妍連人帶輪椅地把人拽回來,對這個分分鍾能情緒崩潰的外甥不痛不癢地教訓了一下。


    嚇到小西了怎麽辦?


    “小西,我和你介紹一下 這是我的外甥,叫解傒斯。”


    “阿姨,我認識他的,我和他爬過山。”


    說完,好像有什麽不對。


    她仔細打量了一會兒解傒斯。


    哦莫,她居然在一個站不起來的人麵前說爬山。


    罪過罪過。


    解傒斯也在打量她。


    兩個人互相審判著,隻有溫妍高興地拍了拍解傒斯的頭,拍得“duangduang”響:“誒啊,傒斯你認識小西早說嘛!”


    梵西攔了攔:“阿姨,你再拍可能他就真的說不了話了。”


    又開始掉小珍珠的解傒斯目光緊緊盯著麵前的梵西。


    “阿姨,他這樣哭真的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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