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麻子在接受衛師賜劍後也才得知衛師的劍道修為已臻至劍仙。


    蘇元他爺爺倒是知曉,也僅僅是知曉而已,不敢告訴乖孫兒蘇元,隻敢令孫子當回信使送一封書信給曾經的好友尤不為敘敘舊情罷了。


    再者此次長明王不愧是活了百年的老王八,算計到劍仙頭上還能“安然無恙”。


    他捏準了衛師對魏國皇族的態度。


    深受蘇相爺耳提麵命的蘇元,堂堂京城紈絝頂流公子哥兒,乖乖跑到隴西古城縣一小縣“委曲求全”,撈功又不得罪人。


    此等布局可見蘇相爺的“老謀深算”。


    講真,張青張麻子的大名入蘇左相的“慧眼”純屬意外,依稀記得還是因幾箱子華錦記住了樺南郡張青的名字。


    之後,這河陽張青的名字屢次出現在奏章中,樺南郡都督孫步巍隴西郡大都督秦懷雁兩位俱是國之幹臣,惜字如金,很少讚譽青年才俊。


    兩郡皆有刺史密奏上請朝廷諸公多多關注張青學子。


    張青大名自隴西舉試更是令朝廷內少數大佬暗記在心,至於在“長明王謀逆案”中發光發熱反而被幾位有心人有意無意地抹開關係,甚至功勞簿上都沒他的大名。


    國之大材要好好保護才行。


    麻子自己都不知道他剛到京城沒幾日呢,魏國朝堂上那幾位便知曉他的蹤跡,為此可忙壞了黑冰台的幾位將軍。


    嚇得這幾位將軍整夜睡不好,深怕這位大寶貝兒在京城出意外。


    當日逛窯子,咳咳,到怡紅樓欣賞舞曲,碰上那位小賭神崔二約賭,那位閑散爵爺魏雍康為嘛敢出麵當中人?


    他可是剛從大牢裏出來又閉門思過兩月的“驚弓之鳥”,因大案子被削了幾階爵位的“受驚鳥”,還敢冒頭兒?


    還不是受到某位將軍的傳音指使。


    爵爺魏雍康明白給他傳音的那位黑冰台將軍是近身魏皇的親信。


    想顯眼又不能令麻子看出來,天知道老爵爺魏雍康的驚心動魄的內心。


    事後他連敢查麻子的底細都不敢,深怕壞了魏皇的大事。話又說回來,再說蘇元。


    在隴西玉州古城縣那段時光,蘇元自認為同縣尉麻子相處得很愉快。麻子別的性情他不是太清楚,但好酒和嫉惡如仇這兩樣兒,他看得門兒清。


    能因為一壇好酒,一縣尉同縣君整日鬥氣翻臉也是沒誰了。


    至於行事酷烈且殺人太甚,懸屍於城門示“警”,搞得古城縣民間“怒不敢開言”還送一血手人屠的稱號。


    讓他看來隻是笑笑,比起殺惡人斬妖魔,魏國上下還有誰能敵得過黑冰台啊。


    黑冰台有司專追緝惡盜邪修除魔安良,他麻子才親手殺過幾個人?


    少說百人斬的蘇校尉在這一塊兒可能有所誤會,也怪平日裏麻子藏掖得太深。


    麻子這稱號以前許是臉上有麻點才有的外號,但幾年過去,他這麻子的稱號也有一大半是“殺人如麻”的意思。


    麻子不自知,蘇元嘛更不清楚。


    估計隻能有廖爺何老爺子衛師,額,還有村塾裏的喜歡教寫字的二先生能“看”到麻子他身後血煞盈天的凶煞氣相。


    衛師縱是當世劍仙也不如那算命的瞎老仙看得深瞧得遠,瞎老仙可是那種勾得一絲氣息便能“看”透麻子的修行法門的“江湖大鱷”。


    也是,一眼能把人看得如此“透明”,勿怪他瞎了雙眼。倘若誰若是小覷這位遊戲江湖的“翻江龍”怕是要翻船嘞。


    能從一柄靈劍上“解讀”出一位蜀山劍仙其劍道傳承的人物,誰敢小覷?


    若不是天機不可泄露,他真想告訴麻子別去西方。


    黑子是匹好馬,麻子是個好官兒也是位好人。


    好人會因名聲所累,而惡人不會。


    芸娘前幾日從集市上買的一隻公雞上崗了,每次晨間雞鳴就會令麻子想起小黃來。


    小書生早早醒來從廚房旁的雜物間翻出些秕穀,此一袋秕穀本是芸娘買來填充枕頭用的,卻被麻子翻出來喂雞。


    誰家這麽壕奢?用吃的糧食喂雞呀。


    就憑這一點,芸娘絕不信公子是農家子,種田的誰不心疼糧食?


    許是麻子自幼“養雞有方”,自打他“負責”雞籠裏幾隻雞的飲食後,芸娘能感覺到這幾隻雞在寒冬裏“長膘”。


    大早上的,蘇大公子不在家忙碌抱著一卷布跑來梅園尋麻子。


    “我說親哥哥啊,你就直說這是啥寶物吧。我拿回去瞪了它一宿也沒看出個一二來。”蘇大少嘴裏說得輕蔑但雙手還是珍重地將一卷青布在桌子上展開,露出一柄鏽蝕嚴重的短刃來。


    謔謔,是船市上撿到的短刀。


    那位姓羅的老船夫正同以前的老門房在院子裏“清理”雞屎呢,方才青少爺怕幾隻雞吃撐不消化,打開雞籠讓它們活動活動。


    這不,才一轉眼兒的工夫,連拉三泡屎。


    都影響青少爺練大槍了。


    “一宿沒睡?”麻子笑笑放下手中長槍,來到涼亭坐下。


    “不然咧,瞅瞅我這雙黑眼圈子?今兒早上心急沒給老太爺請早安,不然讓他看見我這副模樣還以為又去哪兒喝了一宿花酒呢”


    蘇大少在梅園這裏毫無顧忌自己的紈絝形象,將臉杵到麻子跟前兒。


    “去去去,離遠些,口臭別熏到人。”某人一身汗氣嫌棄道。


    “口臭?有嗎?”蘇大少此刻像個大傻子一樣伸手哈氣再聞聞手。


    “誒,不是這。不該啊?此等重寶的作用不是遇事呈祥嗎?能影響人的心智成傻裏傻氣?”麻子貌似有些慌亂,作勢欲遠離此桌。


    “遇事呈祥?”蘇大少坐在石凳上瞅著盯了半宿的鏽刀。


    “我說蘇大公子你沒怎麽著它吧?”麻子笑得耐人尋味。


    “沒怎麽著啊?你不是說此短刃那可是重寶,值幾萬兩銀子的嘛,我還敢怎麽著啊?”


    不提還好,提起來蘇大少好委屈呢,回家的路上心驚膽戰的,又不敢再喊些護院來“護寶”,唯恐行事張揚被歹人看破。


    作為自幼長在京城的膏腴子弟的他可十分清楚暗麵的京城有多髒亂。


    這大清早的來梅園也是明裏暗裏有四五個人護著,還請他爺爺身邊一位修為精深的老供奉在暗處盯哨兒呢。


    一柄鏽跡斑斑的短刃而已,他可以不信別人,但不敢不信張小郎君。


    張縣尉雖有言不盡實的“前科”但輕易不開“玩笑”的。


    “是不是隻盯了一宿?渾身鏽跡斑斑,外相卻是不堪入眼,不過此乃是神物自晦啊。蘇大少,枉你蘇家乃是高門大族呢。”


    涼亭中,麻子接過芸娘熬製的一碗米粥,吸溜地喝了半碗,慢絲絲的笑道。


    置在蘇大少麵前的那碗米粥半口沒動。


    他算是看出來了,蘇大少一聽是價值幾萬兩銀子的物件兒,真的是激動加好奇地盯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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