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師父”教出兩拳風迥異的“徒弟”,換而言之,三人拳風皆不雷同。


    廖爺打拳的風格猶如青山不老鬆,王二狗的拳風奇正偏奇,大張大和中含蓄著陰寒凶厲,而王小胖一個字概之,“莽”,豬突猛進的莽。


    好好的一招夜戰八方,王小胖卻能打出黑熊瞎子亂拍群狼的怪異感來。


    途中遇到幾波山豬皆忍住放過,終於來到一山穀中小湖畔,秋林霜葉層染,紅黃相間給山中生靈們更多的保護色,湖水清冽微瀾,偶見水鳥起起落落。


    附近物產豐富,十幾頭野羊正在抱團飲水,隻因深入山中遠離人煙,寥寥獵戶敢來此趕場子。王小胖坐在樹杈上吃著順到的栗子,賞這絢麗多彩逐漸景深的湖景,王二狗繞著小湖周邊轉悠尋跡。


    早聽村裏老人言,山裏狼會在頭狼的帶領下儲備過冬的“糧食”,以頭狼的聰明勁兒,總會找到將來寒冬落雪最厚實的地方,臨冬前儲備厚實,開春剛出生的小狼崽就有的肉吃,若不然就沒了,狼群會大量減員。


    或許今年山豬下山過河糟蹋莊稼被特殊對待的緣故,山裏的山鹿野羊都長得格外的膘肥體壯。王二狗分析明年的狼群鐵定會壯大,遂此次獵狼很有一種為家鄉盡事而不必言謝的清高範兒。


    王二狗回來時腰間倒掛著兩隻肥山兔,灰黃毛的山跳隨著他的屁股一晃一晃,差點讓樹上的王小胖以為先開飯呢。


    “小胖,下來,我們到穀後的小路上設套兒,水邊出現的狼足跡是順著灌木林到穀後去了。”


    “幾頭狼?”


    “估摸有五頭,爪子印很深,體格壯,從荊棘上掛著的狼毛來看,不缺吃的,你看這狼毛的油光勁兒。”二狗遞給王小胖幾簇狼毛。


    兩人將身來到穀後的灌木林中,將山跳開膛破肚,王小胖使出自家本領,用竹哨模擬幼獸受傷慘叫聲引狼。為了傳播的更遠,爬到附近高大樹梢可勁兒的吹。


    王二狗在背風的灌木叢裏藏身,此次他欲突破下自己的風格,試試赤手空拳獵殺幾頭狼。


    樹上的王小胖站得高望得遠,遠遠看到幾隻小黑點從灌木叢中不停地鑽進鑽出,來得這麽快,或許這片正是它們的憩息地附近。


    兩頭打前哨的山狼一左一右包抄式前往叫聲處探路,或許聞到了血腥味很是興奮,不停身的來來回回探虛實。


    這一切都被樹上的王小胖用手勢傳信給深藏暗處的二狗。


    兩頭狼很有耐心的探了半炷香的時間,才謹慎探身到誘餌跟前,其中一頭狼忍不住血腥味吞吃了一口。鮮美的兔肉讓狡詐的山狼疑心大減,輕輕的一聲狼嚎,召來了包含頭狼在內的四頭狼。


    待頭狼出現後,王小胖來回巡視多遍確認才傳信給二狗共有六頭狼。


    頭狼把內髒吃完後,才輪到小弟們吃肉,兩隻山跳再肥也經不住六頭狼造。


    被血氣一激,本來沒那麽饑餓感也被勾的涎水直流,來回遊走的山狼不停的聳鼻嗅味,直到某狼步步逼近二狗的藏身之地。


    暴喝一聲,王二狗從灌木叢中挺身暴起,一拳擊中嚇懵狼的後腰眼子,殘廢一頭。受驚四散的群狼在頭狼的警告下,回身圍攻突然出現的“獵物”,而它自己卻隱隱後退,藏身灌木叢口,進退自如。


    四狼圍攻下,王二狗的策略很簡單,猛揍離自己最近的,揍癱一頭再換,狼群遊擊的戰術效果不佳,聲東擊西的戰術更是被王二狗一招破除。


    剛破境的他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不到一炷香功夫,四頭狼全趴,一死三殘,癱的是那頭首發選手,脊椎被擊斷不能站立,竟然當嘴強王者,不停的狂吠給隊友打氣,被王二狗追上一道旋風腿閉嘴。


    頭狼嗚嗚的警告,欲後退逃跑從此當孤狼,無奈樹上待的無聊的王小胖早偷偷斂聲來到它身後的灌木叢。或許是頭狼最近日子太安逸了,警惕心大減,王小胖離它三丈遠都沒發現。


    頭狼在兩大仇敵夾擊下,沒撐多久被擊斃,或許頭狼平時用腦比較多吧,身手比那幾頭狼差遠了,白長這麽大的體格,快趕上小牛犢了。


    兩人來到湖邊收拾殘局,選了那頭癱狼和頭狼留全屍回去後留著剝皮,剩餘的直接開剝。魚骨小刀刷刷幾下,經驗不足,狼皮解得慘不忍睹,狼肉內髒都扔湖裏,可美翻那群半尺有餘的尖嘴小魚,不需片刻,水麵翻起白鱗看水花。


    全狼被異味很大的苦藤捆綁好,又祛血腥味味還省勁兒,粗糙手藝解下的狼皮打包,兩人來個竹竿一擔挑。


    走後,湖邊熱鬧非凡,幾頭不敢見人的狐狸山豬聞著腥氣兒跑到淺水裏奪肉搶食,連水鳥也忍不住啄幾口。


    廖爺家在村南,周邊幾十丈內除了樹還是樹,絲毫不怕夏日蚊蟲成群的恐怖氣象。


    廖爺解刀的功夫可以,此次旨在高興,就是拿針縫補這細活兒來不了,待鞣製好的狼皮給王二狗即可。他娘的女紅是出了名的秀巧,用彩線製的荷包到鎮上賣三十文大錢一個呢。


    獵狼過程王二狗主講,王小胖補充,或許現在他們才明白,自己的身手如何。


    要知道這有頭狼領導的狼群足以讓整個村的徹夜難眠,敢鳧水過河的野獸不多,小清河不僅僅灌溉農田也是他們村的一道護身符。


    秋冬小清河的水勢緩緩,水位大降,按說又該搞慶豐大聯歡了。


    但自劉大先生趁著在麻子家賀慶喜中秀才的事兒上,同村老等人達成共識,小清河湯湯,不可索取無度,休養生息,生生不息方是正道,慶豐一事改為五年一搞即可。


    廖爺早囑青焰采藥跑遠些,萬萬不可光薅這一畝三分地,也覺得劉大先生這次算是辦了件人事兒。多才多藝的他收集青焰日常脫落的胡須,再夾雜些許狼毫,用妃香竹作筆杆,製得一支青狼毫送與劉老頭兒。


    劉大先生收到此筆後大喜,興奮作賦一首,猛誇家鄉人傑地靈,絕口不提製筆某人。


    話說麻子到書院請了長假後,宴請書院諸多教諭夫子到天海客二樓可勁兒造了一回。


    麻子準備年前把箭術練到不出醜再回老家過年。


    近日,萬捕頭送來製好的魚皮箭囊等用具,麻子以前積攢的存貨清倉了,出手大方的他換來的回報也是坊間見不到的精品。


    李靈傑這位逍遙客知曉後,也立馬備齊了一套,言明與麻子同練。騎馬狩獵在他看來是風雅的趣事,此次出遊更是尋了一匹寶馬,托人從北境蠻子手裏偷渡過來的,手續齊全。


    渾身黑中泛紅,個頭兒比黑子還高半個耳朵,名喚赤蛟,佩飾用的極為壕奢,頭部眉心用的貼飾是金鑲的蟒珠,連馬屁股後的束尾也是鑲著寶石的錯金束箍。


    整套下來沒個萬兩銀子下不來,妥妥的金玉其身。再加了他貼身背定光劍,一身勁裝打扮,攜勁弓,騎大馬,確實像那麽一回事兒。


    麻子此行簡簡單單是求藝,再瞅李胖墩這人馬蕭蕭的,倒成富家子縱馬郊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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