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境的少年誰能信,怕是那些底蘊深厚的武道上宗薈聚全宗之力再尋幾名天驕少年方有可能堆成一個。先天境意味著任督天塹相通,奇經八脈暢通,全身七十二主穴大開,其中起碼一類功法練至達境方可,小麻子區區幾個月,雜可能?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在兩位武道大家麵前,麻子無須分神顧外,一門心思磨熬煉化那團嘈雜多變的怨煞於觀想氣海內南屏山上。


    黎明那刻,道道金紅霞光於河邊東方射來,幾縷縷肉眼不可見的紫氣自東方上空湧來分作三股浸入三人體內,體內如油料添火燃得氣血沸騰如海,三人緊緊將氣血異象斂在氣海,淡淡冬霧均在三人身形十丈開外,待到雞鳴三聲後,三人默契地徐徐睜開雙眼,眼中微光閃過,相視嗬嗬一笑。


    麻子將利刃來由詳細講給兩位大佬聽,隻有廖大夫嘴毒,嘲笑堂堂一童生竟然被一條蠢魚戲耍,丟人啊,麻子微笑不語,空氣中微微泛酸。


    麻子將殘劍留給何老爺子捯飭,便與廖爺一同下山。


    廖大夫又恢複往日行徑,早晨提著一壺玉壺春巡查磨坊,夕陽西斜便空手而歸,幾位花白老師傅盼星盼月亮總算把金主盼來了,那神情猶如曠日許久的閨人。


    嗯,還是那個味兒,醇,回味無窮,滋滋灌入喉,這才是好酒啊。幾位師叔伯的身價蠻可以享用得起這美酒,可幾位俱是老摳兒,貪杯還吝嗇,飲酒還舔杯沿兒的主。


    在美酒的石榴裙下跪,跪的很徹底,而廖爺對一人樂不如眾人樂更有見地,每日禮酒不斷,美酒如故,幾乎掏空了幾位老梆菜的才思,加量不加價莫過如此,一兩銀子要花到二兩銀子的效果,廖爺深以為然,一座水力磨坊變成了周邊幾個村落最高大的木石建築,光兩側的庫房就有三四座,水車聯結磨盤等備料配件塞滿了一庫房,預估十年也消耗不完。


    麻子外地進學在即,遂異常珍惜在家這為數寥寥的時光,那塊玉化的凶彪喉骨被何老爺子改作成鷹哨吊墜兒,至於剩下的玉化彪骨都被老爺子汲取精華再添加奇金異鐵融進了那把殺人劍中。


    剩的幾根有符痕的彪骨被何老爺子藏於那蛟蟒溶洞中以備後用。此利刃本無靈,反道是那破損不堪的劍鞘內中生靈,經過何老爺子這老匠頭細細研究發現,劍鞘主材乃是南楚那邊深海鐵木所製,該木材不是什麽稀有木料,在南楚常用作船料。


    劍鞘的蒙皮乃是虎鯊魚皮覆表,這頭頗有靈性的虎鯊被高人獵殺出水後便被剝皮剖腹,其靈魄驚慌失措藏附於鯊魚皮中,而鯊魚皮又溜溜轉轉被製成劍鞘蒙皮。劍鞘受損後懵懂的虎鯊靈魄趨利避害再次藏逸於劍身,劍器其內斷萬人魂生萬人怨煞的不斷蘊養又成就了虎鯊的靈性但也束縛了虎鯊靈魄。


    在老手何老爺子揉捏下,萬人怨煞作基,濃鬱彪煞添薪,整個劍身體型大小並無改變,待融進奇金異鐵後,隻是劍身重了幾斤。劍鞘乃烏金木作骨,蛟蟒皮覆表,表麵並無寶石珍珠嵌鑲作飾,倒是麻子提供的略帶符痕的玉化彪骨被手藝精湛的何老爺子用罡炁高壓煉作薄片貼於兩側,並微雕於上赤虎兩字,緣由是劍得之赤水,劍靈虎鯊。可惜目前麻子隻能在家中賞玩,想要人前佩劍須再等三年,順利的話兩年內取得廩生資格亦無不可。


    何老爺子知曉有這麽長時間,索性把這柄不俗利刃煉成心煉劍器後再言不遲,又扔給麻子自己早年間去南楚闖蕩時偶得的一本重意不重招的碧海劍訣。一時心癢癢的麻子逐漸疏離了劉大先生的書屋,於竹林中持一柄竹劍沉迷於碧海不能自拔。如此迷了數十日才清醒過來,有那拳經美玉在前,此等重意的劍訣被琢磨個七七八八,一晃再有旬日要過年了,舍不得啊。


    一旦心意已決,豈能作那婦人忸怩之態?麻子雜事置一旁,先將人情盡心。


    托王二叔捎得幾壇蓮花白,百老泉等名酒送作廖爺何老爺子作年禮,至於開蒙之師劉大先生給準備了一水玉打磨的精致腰佩,就因喜歡老先生喜愛此類雅物,老王頭打磨製作這玩意兒時還明訛了麻子一顆酸棗大的金絲蚌珠,不過手藝沒說的,這老貨也是個老陰比,憑這手藝擱那兒不吃香喝辣。


    二先生的年禮是請托何老爺子用彪肋骨打磨的一支束發骨簪,何三先生的年禮則是那頭赤水惡鱘的魚石再加青金製作的長命鎖牌由何老爺子精心打造,畢竟自家侄孫算是借花送香。


    好久沒見到他的兩位小夥伴兒,甚是想念,麻子攜些薄禮去尋兩位時都不在家,待打聽到信息,人都在磨坊膩歪好幾日了。


    此次劉先生掃盲大善舉得到了縣學肯定,請示直撥田稅三年支持臨河鎮河沿村村塾的教化善行。


    自打一村婦為家中小女林玉厚顏置個書匣並以一斤雞蛋作價拜托一魯家工坊小師傅後,村裏自家具修繕置辦後又掀起一番文具打製熱潮,各家各戶但凡有適齡念書的家庭,自家出料,拜托閑得有些發慌的小師傅們打製讀書用具。


    真可謂差生文具多,河沿村的殷實之家一學子專門到水磨坊那兒炫耀自己炫酷的文具後,此後炸開了鍋,惹得王小胖與王二狗等一幫待學少年天天纏著那幫小師傅搞炫酷,此等歪風邪氣到傳進劉大先生耳中,狠狠斥責他們後,轉而搞成地下工作。


    麻子來到水磨坊處,一大間木石結構的高屋正房,兩側各大小不一三間耳房,院子矮牆敞口,院中石磨石凳舊磨盤,這裏已經逐漸取代村口那株老棗樹突變為村裏的信息集散地休憩區老人待機區。


    遠看到王小胖正跟一十八九歲的小師傅在院牆角落裏一陣嘀咕,麻子還是便好奇進房內看個究竟。


    實木軸,包鐵齒,上等青石打磨的石滾,水輪也是用耐腐的青鋼木,據說村裏幾位老輩兒的壽材木也動了不少。內牆被諸位叔伯貼心刷成石灰牆,防蟲又明亮,此等好材好料莫被鼠蟲害了,麻子心裏念叨著,從貼身骨哨中抽出幾縷彪煞浸到置放在大梁的厭勝物中,那是一枚刻有五穀豐登字樣的花錢。


    “麻哥,你咋過來了?”王小胖一臉輕鬆的笑道。


    “最近你倆忙啥呢?”


    “這不快要到村塾念書嘛,置辦些用具。”


    “不就一書匣一支筆一方硯嘛。還有啥準備的。”麻子詫異道。


    “哪能夠,筆架,筆山,懸架,鎮尺,托腕,筆洗,墨盒。。。”王小胖在那兒唱起單口來,把麻子整不會了,果然差生文具多。


    “書還沒咋讀呢,家夥事兒倒不少。算了不提了,過完年我就要動身到縣府進學,你們倆多保重,平日下學後可以多到廖爺那兒串門,我記得他還給你們留著本武道心法呢。”麻子微笑看著磨坊院子邊的孩童嬉笑打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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