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一刻鍾,範夫人將這些年範澤方暗中與柳家秘密來往,以及通過扶持十三嶺匪寇搶掠過往行商財物之事詳細說了出來。


    “這些都是範澤方無意間透露給臣婦的,若範澤方能被緝拿歸案臣婦自請出堂作證,另外,這些年範澤方貪墨朝廷發放的救濟款項、私自變賣糧倉,其中與這些事相關的官員們,臣婦也會詳細列出一份名單,隻要將這些人抓來審問,是非黑白便能一清二楚。”


    範夫人心裏冷笑,範澤方,你以為自己跑的了嗎?


    等你落到長公主手裏時,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城門口


    範澤方正在為自己即將逃離江陵府而沾沾自喜時,一行黑衣人猶如鬼魅一般從屋頂飛掠而過,幾個呼吸間已經穩穩的落在了馬車前方。


    車夫焦急喊道:“大人,有人攔截我們的去路。”


    範澤方整個心提到了嗓子眼,挑開車簾朝外麵看了一眼,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無血。


    ——


    翌日


    江陵府衙


    範澤方以及範夫人和江陵府大批官員全都跪在了大堂之上。


    聽聞由長公主親自坐堂審訊,吸引了不少百姓前來圍觀。


    南疆的官員大多都是背靠世家扶持,因為遠離朝廷,高度自製讓他們逐漸被欲望裹挾,貪汙納賄、壓榨百姓、官匪勾結在當地已經成為公開的秘密。


    即便連大字不識一個的百姓都知道,這邊的土匪都有官府作為靠山,即便被土匪半路搶劫了財物也鮮少有人前來報官,曾經無數個血淋淋的例子擺在麵前,報官後不僅自己的財物追不回來,很可能還會因此得罪那些土匪,甚至有報官者因此慘遭土匪滅門的案例。


    今日這場審訊整整耗時兩個多時辰,江陵府連帶管轄下八個郡縣大批官員鋃鐺入獄,清剿上來的財物更是不計其數。


    溫溯白將一份整理好的賬目交給雲樂過目。


    隻是一個範家就查抄了五十多萬兩白銀,古董、玉器、字畫更是擺滿了範澤方的密室,甚至一箱箱銀子上堆積了厚厚的陳灰。


    “淼淼,這些財物你打算如何安排?”


    雲樂沉思片刻:“江陵府的災情刻不容緩,這批銀兩一部分拿來養兵,剩下的一部分再購買一批糧食拿來賑災,隻要撐過這兩個月,今年的新糧就該下來了。”


    溫溯白點了點頭:“暫時也隻能如此,如今江陵府的官員全部落馬,十三嶺也已經打通,接下來就該麵對柳家了,柳家在南疆豢養私兵,還扶持了三苗部落,他們若真聯手想必能集結到五萬士兵,並且這些士兵都是本地人,對南疆的地形、環境以及山林內的植物都很了解,我們目前加上招募的士兵也隻有一萬餘人,在人數上力量懸殊,是否要現在動柳家?”


    雲樂盯著手裏的賬簿沉思了片刻:“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豈有後退的道理?”


    柳家這隻肥羊她是宰定了!


    隻要能滅了柳家,南疆便可盡數落入她的掌控之中,這是她布局中最重要的一環。


    溫溯白深深看了雲樂一眼:“你接下來可有應對之策?”


    雲樂輕笑一聲,一雙桃花眼靜靜盯著溫溯白清雋出塵的麵容。


    “本宮身邊有你這麽一位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軍師,何須本宮再費心想什麽?不如重光來和本宮說說你的想法。”


    溫溯白道:“若論運籌帷幄,淼淼可不遑多讓,不過我一個文臣不能像江小侯爺與祈年那般上場殺敵,也隻能在布局上幫你分擔一些。”


    雲樂笑道:“看來你已經有想法了。”


    “的確有一個想法,不過這個想法若真辦起來怕是有些困難,你且先聽一聽。”


    “嗯,你說。”


    溫溯白柔聲道:“過了江陵府就正式進入南疆地界,南疆目前總共有三個大部落分庭抗衡,分別是三苗部落、巫族、嶺南部落,這三個部落實力上最強的就是嶺南部落,而土地最為肥沃的是巫族,三苗部落因與柳家通商密切,所以是這三個部落中財力最為雄厚的,若我們想要瓦解柳家在南疆的勢力,就必然要對上三苗部落,若能聯合巫族、嶺南部落與我們一起的話,便能破了當下困局。隻不過想要讓另外兩個部落答應與朝廷合作著實有些困難,尤其是嶺南部落的首領向來對朝廷深惡痛絕,幾乎不與中原人來往。”


    雲樂把玩著手裏的棋子:“嶺南部落可是與中原人有仇?”


    “算不上有什麽深仇大恨,聽聞是他們的首領曾遭遇中原人的欺騙,他的夫人還被那個中原人擄走了,自此之後嶺南部落的首領便對中原來的人深惡痛絕。”


    奪妻之恨啊,若真是這樣的話就有些難辦了。


    溫溯白沉聲道:“祈年的身份你可知曉?”


    雲樂眼眸微動,狐疑的看著他:“為何突然對祈年的身份好奇?”


    “我曾有幸見過嶺南部落的首領,他似乎有異族人的血統,眼睛是紫色的,並且他二人的容貌也十分相似。”


    雲樂心裏一震,相似的容貌和一樣的紫色眼睛,難道祈年和嶺南部落的首領有什麽關係?


    這時,江亦安、祈年二人從外麵匆匆趕了回來,二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公主,城中出事了!”


    雲樂、溫溯白的目光同時朝二人看去。


    “怎麽回事?”


    江亦安道:“城內有大批百姓出現高熱昏厥的現象,這症狀看著很像是瘟疫。”


    雲樂瞳孔猛然一縮:“確診了嗎?”


    “已經找過城中幾位最有經驗的大夫,他們一致懷疑是瘟疫。”


    雲樂站起身道:“帶本宮過去看看。”


    江亦安立刻伸手攔下了她的去路。


    “目前情況未定不可冒險,若真是瘟疫你就更不能去了。”


    雲樂冷冷看了江亦安一眼:“本宮心裏有數,讓開!”


    江亦安蹙眉,苦心勸說道:“若殿下真的擔心這些病人的情況,由我過去盯著,有什麽情況我會隨時傳消息回來。”


    雲樂深吸了一口氣:“江小侯爺,莫要忘了本宮才是主帥!”


    冷哼一聲,雲樂繞開江亦安徑直走了出去,溫溯白、祈年二人也緊隨其後。


    溫溯白柔聲交代雲樂:“我精通醫術,此事還需我親自過去查看,你待會兒遠遠看著便是。”


    雲樂沉默的點了點頭,南疆那邊就差臨門一腳,若真在此刻爆發瘟疫就徹底打亂了她的計劃。


    真不是個好消息。


    江亦安見他們都要過去,也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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