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日的淩晨四點半,當我買好菜,快到桃花街上的敬老院的門口時,車燈遠遠地照著,我看到了,在我爸爸媽媽化肥門市部門口,好像躺著一個人。


    直覺告訴我:壞事了!


    我急忙把車停好,讓大柱叔和二柱叔卸菜,我拿著手電就跑過去了。


    離著有十幾米的時候,就聞到了濃濃的農藥味,我也沒有看是誰,就大叫著:“快來人,救命啊,快來人,救命啊······”


    我一邊背著這個人往鄉醫院跑,一邊大叫著,很快,就有人追上我了,是大姐夫、二姐夫、三哥和爸爸。


    當我們把這個人送到醫院後,在搶救室的燈光下,我才發現,是郭老三,就是那個被爸爸戴了綠帽子,曾經還到處“炫耀”的人。


    醫生摸著脈搏和看了眼睛後,搖著頭,不願意搶救了,姐夫們和三哥都煩了,回家了,我求著醫生,一定要搶救,並小聲地給爸爸說:“快,報警吧,不然的話,你自己惹的事兒,有多大,你知道!”


    爸爸嚇壞了,幾乎走一步摔倒一下。


    等警察來到以後,我帶著他們去了爸爸媽媽的門口,找了丟在地上的農藥瓶子。


    我讓爸爸躲在家裏,不要開門了,警察也去通知了郭老三的家人們。


    我又到敬老院裏,給我的嶽父艾叔打了電話,請求警察的幫助,別因為此事,殃及到我的哥哥姐姐們和我自己。


    但事情,還是鬧大了。


    聽說,郭老三自殺的消息後,郭老三的媳婦,趁大家都去醫院的契機,在家也上吊自殺了。


    郭姓家族的人和郭老三媳婦的娘家人,都憤怒了。


    這樣的怒火,自然是要燒到我的爸爸媽媽的家裏,準確地講,就是要找爸爸發泄甚至是“報仇”的!


    盡管有警察維持秩序,我們兄弟姐妹也做好了迎接“戰鬥”的準備,無奈人太多了。


    他們都叫罵著,但目標非常明確,隻是控製住我們兄妹,也不傷害我們,就直接衝進了爸爸媽媽的門市部,把爸爸拉出來,又是一頓狠揍啊。


    當爸爸被打的滿身鮮血,躺在地上,嘴裏鼻子裏往外冒著血沫子時,突然從人群中竄出來一個人,非常壯實,十幾年前,爸爸那次挨揍的時候,就是這個人,拿著一根棍子,打斷了爸爸右腿。


    這時,這個人,眼珠子都是通紅的,什麽也不說,第二次舉起了棍子,對著爸爸的右腿,就是狠狠地一下,爸爸都沒有叫出聲,就頭一歪,眼睛翻著白眼,暈厥了。


    當他還想打第二次的時候,又從人群中竄出來一個年輕人,有一米八或不到,和我高矮差不多,長得和爸爸很像的,我知道,這個是郭懷了,他一下死死地抱住那人,把他拉走了。


    此時,警察們也擠進來了,抬著奄奄一息的爸爸,去了醫院,人群開始冷靜了,那個打我爸爸的人,也被戴上了銬子,塞進了警車裏。


    氣暈的媽媽,被大姐攙到了她家裏。


    在郭姓家族人的張羅下,爸爸媽媽的門市部成了靈堂。


    沒有誰去摸爸爸媽媽的東西,隻是挪了化肥,並列放著兩口棺材。


    等他們都放好後,我想過去看看,大柱叔和二柱叔卻非常擔心地拽著我,我笑著說:“叔,沒事兒,冤有頭,債有主的,我爸的事兒,他付出代價了。”


    在爸爸媽媽門市部門口,有幾個婦女正在快速地縫製孝服呢,我走到他們跟前,在她們和其他人的驚訝中,直接拿了一身,穿在了自己的身上,還在門口撿了一根粘上白紙的柳木棍(孝子專用的),和郭懷一起跪在了棺材的北邊。


    看著我過去了,裏麵穿著孝服的郭家的人,想過來打我時,被郭懷和郭珍拽住了。


    我非常真誠地說:“哼哼哼,啥也別說了,一切,大家都心照不宣,我隻想告訴大家,我們都不是壞人,大人做錯的事兒,不該我們小孩承擔責任,但今天,我願意代表我們全家,來表達歉意!”說著,我穿著孝服拿著孝棍,對著棺材行著在農村最隆重的二十四拜的孝禮。


    行完後,我鑽進了最裏麵,坐著,觀察著他們,也盡可能地保護爸爸媽媽的財產,但他們並沒有人動爸爸媽媽的一針一線。


    在大家都忙碌著的時候,郭珍叫著郭懷和我坐在了一起。


    看著這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我想笑,但卻不敢笑,也不知道為啥想笑。


    我忍著不笑,對郭珍和郭懷說:“唉,打也打了,鬧也鬧了,看看,有啥要求,你們倆做主,別讓其他人瞎摻乎,畢竟,咱們打斷骨頭連著筋呢,哼哼哼,你們說呢!”


    郭珍拉著郭懷,到我爸爸媽媽的院子裏,嘰咕了一陣後,過來找我了。


    郭懷哭著說:“常書,啥也不說了,那個被抓走的,是我舅舅,你抓緊想法,把他弄出來吧,我們再勸勸他,有啥要求,還要他點頭,不然的話,還要鬧,哥,求你了!”他說著,給我磕著頭,其他的孝子都奇怪地看著我。


    我急忙給他磕著頭,走到了爸爸媽媽的電話旁,給艾叔打了電話,交代了其中的厲害關係,讓他千萬想辦法,把郭懷的舅舅弄出來,快刀斬亂麻,盡快讓郭老三兩口子入土為安。


    半小時後,有警察來找我,我簽了諒解書後,他們就走了。


    又半小時後,郭懷的舅舅就來了,他看到我還想打的時候,卻被郭懷和郭珍抱住了。


    我帶著他們去了爸爸媽媽的臥室,讓他坐下後,我穿著孝服跪下了,給他磕著頭,“哼哼哼,關起門來,一家人呢,不說兩家話,什麽關係,你清楚,我們也清楚了,我也叫你舅舅,現在,事情都出來了,有啥要求,你就說吧,抓緊讓三叔和三嬸入土為安吧!”我非常誠懇地說。


    此時,郭懷的舅舅捂著臉,慢慢地從床沿上,禿嚕下,狠狠地捶著床,大哭著,郭懷和郭珍也大哭著,在他們哭了一會兒後。


    郭懷的舅舅擦著眼睛,冷靜了,他又不怒自威地坐在了床沿上,眼神非常複雜地看著我,張幾次嘴後,他小聲地一字一句地說:“常書,這事兒,想了,容易,郭懷,就因為這個私生子的身份,娶不上媳婦,到哪兒人家都看不起,我就一個要求,這兩間門麵還有生意,給郭懷了,這事兒就了了,如果不同意,我寧願被槍斃,也要找你爸報仇!”他說著還狠狠地捶著床。


    最難還的是情債,無法用物質和金錢來衡量。讀友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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