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風獨自駕車朝著京城疾馳而去,車窗外的景致仿若被歲月之手快速翻動的畫冊,雖已將邁進農曆二月,春的腳步卻還在躊躇,田野與遠山依舊裹著冬日的素裝,偶有未消融的積雪斑駁其間。這份料峭,讓邱風的心頭縈繞著對前路未知的絲絲緊張。漫長旅途裏,他的思緒如同脫韁野馬,在即將開啟的京城行程裏肆意馳騁,直至遠方那座繁華都市的輪廓,漸漸從朦朧變得清晰。


    抵達預訂酒店時,邱風剛把車停穩,抬眼便瞧見薛冰那高挑出眾的身形亭亭玉立在酒店大堂之中。她仿若一顆自九天墜落凡塵的璀璨星辰,即便身處這裝飾奢華、美輪美奐的大堂,周身散發的光芒也能瞬間攥住所有人的目光。薛冰一襲米白色的長款風衣,衣擺隨風輕舞,恰似春日裏的第一縷柔雲;下身搭配簡約利落的黑色長褲,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修長筆直的雙腿,腳下的高跟鞋更添幾分優雅氣質,頭發慵懶地披散在肩頭,墨鏡微微下滑些許,露出那雙靈動有神、仿若藏著萬千星芒的眼睛。


    “邱風,可算把你盼到啦!”薛冰那清脆悅耳的聲音瞬間在大堂裏漾起回聲,她邁著輕快步伐走向邱風,臉上綻放的笑容比春日暖陽還要燦爛幾分,緊接著給了邱風一個熱情洋溢的擁抱。


    邱風微微有些拘謹,嘴角扯出一抹淺笑,說道:“這一路開車過來,著實有點累人。”


    “辛苦啦,不過先別惦記著休息,我這兒有個頂要緊的任務,得咱倆一塊兒完成。”薛冰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透著股神秘勁兒。


    “啥任務啊?”邱風滿心疑惑地問道。


    “我要帶你去個超讚的地兒,給你挑一套帥到掉渣的衣服,明晚咱們得攜手出席一個活動,你可是我千挑萬選的男伴喲。”薛冰興奮得拉住邱風的胳膊直晃悠。


    邱風麵露猶豫之色:“我向來不太習慣去那些太高端的地方買衣服,再說了,我自己也帶了衣服過來。”


    薛冰輕輕撅起嘴,佯裝嗔怪道:“你那些衣服可應付不了今晚的場麵,今晚這場合別提多重要了,必須得精心拾掇一番。你就把心放肚子裏,信我的眼光準沒錯,那家禮服定製會所的衣服,保準能讓你眼前一亮。”


    在薛冰的軟磨硬泡下,邱風終究還是無奈地跟著她上了車。車子緩緩滑行在京城寬闊無垠的街道上,街邊的路燈杆上還掛著些沒來得及撤下的紅燈籠,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著新春佳節尚未散盡的喜慶餘韻。兩旁的高樓大廈如林立的巨人,車水馬龍間盡是這座城市蓬勃跳動的繁華脈搏。


    不多會兒,車子穩穩停在了一家位於市中心繁華地段的高檔禮服定製會所門前。會所外觀透著低調而奢華的氣質,巨大的玻璃幕牆宛如一麵城市之鏡,倒映著城市的光影變幻,門口的侍者身姿筆挺、彬彬有禮,微笑著為他們拉開了車門。


    剛踏入會所,邱風便被眼前的景象狠狠震撼了一把。寬敞豁亮的大廳裏,陳列著各式各樣款式新穎別致、設計巧奪天工的禮服,仿若一片時尚的夢幻之海。柔和溫潤的燈光傾灑而下,像是給每一件衣服都悄然注入了靈動的魂兒。店內的裝修風格簡約大氣又不失高雅格調,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麵倒映著人們的身影,牆壁上錯落有致地掛著一些蜚聲國際的著名設計師的手稿,還有時尚界流傳已久的經典照片,處處彰顯著深厚的時尚底蘊。


    店員們一看到薛冰,眼眸裏瞬間燃起驚喜與崇敬的火苗,紛紛簇擁過來,熱情洋溢地打招呼:“薛冰小姐,歡迎您大駕光臨!”


    薛冰微笑著頷首示意,而後拉著邱風開啟了挑禮服的漫漫長路。她的手指仿若靈動的蝴蝶,輕輕滑過一件件精致的衣架,最終在一件深灰色的手工定製西裝前停駐。這套西裝的麵料質感上乘,入手便能覺出那細膩柔滑,湊近細瞧,還有著細微如絲的暗紋,在燈光下若隱若現,恰似暗夜星河,不動聲色間彰顯出低調的奢華韻味。


    “邱風,你瞧瞧這件怎麽樣?這個顏色簡直是為你量身打造的,穩重裏頭透著時髦感。而且這種修身的款式,最能完美展現你那令人羨慕的身材優勢啦。”薛冰一邊說著,一邊把西裝拿起,在邱風身前比劃起來。


    邱風瞅著那件西裝,心裏直打鼓:“我長這麽大,還從沒穿過這麽正式的衣服,也不知道穿上會不會顯得格格不入?”


    “你不試試怎麽能知道合不合適呢?相信我,等你穿上身,絕對會有煥然一新的感覺。”薛冰拍了拍邱風的肩膀,滿是鼓勵。


    在薛冰和店員的你一言我一語勸說下,邱風半信半疑地拿著西裝走進了試衣間。當他換好衣服再度現身時,薛冰不禁眼前一亮,差點沒認出來。隻見邱風穿上那套西裝後,整個人的氣質瞬間來了個天翻地覆的變化。原本縈繞在他身上的那股略顯疲憊與緊張的神態,仿若被一陣春風輕柔拂去,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從容的氣場,筆挺的西裝線條好似為他而生,嚴絲合縫地貼合著他的身體,將他寬闊厚實的肩膀以及挺拔矯健的身姿襯托得愈發奪目。


    店員在一旁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誇讚道:“薛冰小姐您這眼光真是絕了,這位先生穿上這套西裝,簡直太帥氣了,活脫脫像是從時尚雜誌封麵走出來的。這套西裝仿佛就是依照他的身形特製的一樣,和您站一塊兒,那可真是天作之合。”


    邱風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笑了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也漸漸找到了那份契合的感覺:“好像……還真挺不錯的。”


    薛冰心滿意足地點點頭:“那當然啦,就它了。再搭配上這條淺藍色的領帶,那更是出彩。”說著,她拿起一條領帶,手法嫻熟又細膩地為邱風係上。


    從會所出來後,夜幕已然悄然無聲地降臨,京城的夜晚好似被施了魔法,被五彩斑斕的燈火裝點得如夢如幻、格外迷人。霓虹燈閃爍著迷離炫目的光芒,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空氣中還彌漫著歡騰的氣息。


    他們輾轉來到一家隱匿在城市角落的私密餐廳。這家餐廳像是被時光遺忘的桃源,被一片鬱鬱蔥蔥、枝繁葉茂的綠植溫柔環繞,從外麵望去,若不仔細尋覓,很難發現它的存在。走進餐廳,暖黃色的燈光柔和而溫馨,仿若給整個空間蒙上了一層浪漫又優雅的薄紗。餐廳的布置獨具匠心,牆壁上錯落掛著一些藝術畫作,桌椅擺放得疏密有致,每張桌子上都精心擺放著一束嬌豔欲滴的鮮花,還有那精致考究的餐具,處處透著格調。


    兩人相對而坐,桌上早已提前擺放好了幾樣精致誘人的菜肴,還有一瓶年份紅酒。薛冰輕輕伸出手拿起紅酒瓶,動作優雅地為邱風和自己各斟了一杯紅酒。


    “邱風,雖說這一路折騰下來是有點累人,但能老同學像這樣聚聚,真的是打心底裏開心。來,先嚐嚐這個鵝肝,這可是這家店的招牌菜,口感細膩得如同絲緞,入口即化,美妙得很。”薛冰笑意盈盈,用銀製的餐具夾起一塊鵝肝,輕輕放在邱風的盤子裏。


    邱風依言放入口中,細細品味一番後,點頭稱讚:“嗯,味道確實沒得說,十分鮮美。”


    用餐正酣之時,邱風的思緒突然拐了個彎,轉到了好友林悅身上,他微微仰頭,看著薛冰問道:“薛冰,林悅這幾天忙什麽呢?怎麽聯係不上她,心裏怪惦記的,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薛冰放下手中的餐具,抽出一張紙巾輕輕擦了擦嘴角,緩聲道:“林悅啊,她現在正投身於一場封閉訓練呢。你也清楚她對自己向來要求嚴苛,這次的訓練強度更是超乎想象,但她骨子裏那股子認真執著的勁頭,我看了都打心底裏佩服。我抽空去看過她幾次,每回瞧見她,都是在全神貫注、刻苦至極地練習,照這架勢,估計等訓練結束,她能有質的飛躍,取得令人驚歎的突破。”


    “那就好,林悅一直都是上進心爆棚的人,我堅信她肯定能達成目標,取得亮眼的成績。”邱風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端起紅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是啊,她確實潛力無限。不過,咱也別光聊她啦,說說你吧,最近生活裏有沒有碰上啥新奇好玩的事兒?”薛冰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兩人的話題就此打開,從往昔校園裏的青澀趣事,說到這些年各自在生活這張大網裏的摸爬滾打,歡聲笑語好似靈動的音符,不斷在餐廳裏跳躍回蕩。餐廳裏輕柔舒緩的音樂聲,仿佛也沉醉其中,心甘情願地為他們這場愉快愜意的交談充當最美妙的伴奏,窗外微風悄悄溜過,簷角殘留的冰棱偶爾滴答一聲落下水珠,為這美好的夜晚添了幾分靜謐悠然。


    不知不覺,桌上的餐食已漸漸見了底,杯中的紅酒也飲至最後一滴。薛冰抬眸看了看時間,慵懶起身伸了個懶腰,笑意吟吟道:“哎呀,時間跑得比兔子還快,邱風,要不今晚去我那兒住吧。我那兒地方寬敞得很,你也省得再折回酒店,多方便省事。”


    邱風聞言愣了一下,忙不迭擺手推辭:“這不太妥當吧,我行李都還擱在酒店呢,再說了,這麽突然就去打擾你,怪不好意思的。”


    薛冰滿不在乎地一揮手,打斷他的話:“有啥不合適的呀,咱倆可是老同學,還講究這些有的沒的!行李回頭讓人去酒店取一下就行啦,別磨蹭了,走吧。”說著,她熟稔地挽起邱風的胳膊,半拉半拽地就往門外走。邱風推脫不過,隻好順著薛冰,一道出了餐廳。


    京城的夜晚依舊熱鬧不減,街頭巷尾還有不少未歸家的行人。薛冰住的地方離餐廳不算太遠,兩人也沒叫車,就沿著街邊慢悠悠地踱步,話題從學生時代的懵懂趣事,又一路聊到了近些年各自見識過的新奇玩意兒,笑聲灑了一路。


    然而,他們全然不知,在餐廳外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轎車裏,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蟄伏其中。這人手裏緊緊握著長焦相機,透過車窗窄窄的縫隙,如暗夜中的幽靈般悄悄地對準他們。鏡頭裏,薛冰和邱風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被清晰無誤地記錄下來。那閃爍的微弱光亮,恰似隱藏在黑暗深處、窺視著人間百態的狡黠眼睛,看似平靜無波的表象之下,暗流已然開始緩緩湧動。隨著相機快門聲“哢嚓哢嚓”不間斷地響起,這看似稀鬆平常卻又暗藏玄機的畫麵,被一格格定格成一張張照片,悄無聲息地卷入了一場未知的風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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