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你往泰祥宮那個方向瞧半天了。你若想要湊湊熱鬧,我推你過去轉轉如何?”


    “不了。我隻是覺得今個兒天氣不錯,出來透透氣罷了。”


    贈給皇祖母的壽禮,他早已遣人送過去了。他現下這般模樣,實在是不適合亮相於人前的。真過去湊了那份熱鬧,隻會徒徒惹下一身笑話來吧。


    除了皇祖母和歡兒,誰又拿過一份真心待他呢?


    皇祖母現下已是見到歡兒了吧?對她可還喜歡?歡兒的性子柔和乖巧,定是能討得皇祖母喜歡的吧……


    若是慕思歡在這兒,一定可以認出現下交談的兩人來。


    那坐在輪椅上的翩翩公子,正是慕思歡相識已久的軒哥哥。而與他對話的姑娘,便是那位靈神醫的唯一徒弟,靜兒是也。


    這位軒哥哥如今能出現在皇宮之內,自是因為他隱藏於人後的顯貴身份了。


    他真正的身份,乃是當今皇上的第十子——夏景軒。


    自他十四歲時惡懲了一個宮女之後,便是被皇上發落至了靖康寺的山下住著,修身養性了多年。


    太後疼惜於他,總想著法子要把他接回宮來。夏景軒心裏不願,便是倔強的在外頭待了許多個年頭。


    若不是太後說請得神醫能救治他的腿疾,他依舊是不想回宮來的。


    時隔多年,他重回到自己的出生之地來,心裏卻是沒有半點兒親近之感的。他整日都待在緊閉的宮門之內,不曾外出與他人交涉過。


    宮裏的人雖是知道他回得宮來了,卻是礙於他那暴戾的脾氣不敢前來與之親近。隻有太後會不時的來看一看他,同他說些閑話。


    好在這腿疾的治療初見成效,不然他是半點兒也待不下去的。


    夏景軒現下靜望著泰祥宮那個方向,又是想起了皇祖母對他說過的話來。


    也不知是那個話多的侍衛跟皇祖母提到的歡兒。皇祖母知曉之後,竟說要幫他把歡兒給娶了回來。


    他以前雖然沒有過這般想法,現下被皇祖母突然提及,卻很是期許了來。


    他已然同皇祖母約定好了。等他腿疾好了,便自個兒向歡兒求親去。歡兒見他治好了腿疾,定是會驚訝一番的吧。


    待他好得全了,定要將歡兒娶了做妻,疼寵一輩子!


    說起來,靈神醫本是不欲給夏景軒救治腿疾的。他這樣的平民百姓,救治太後已是顯了大能了。至於這宮中爭鬥嘛,他是百般不願意攪入其中的。


    若不是太後派兵來請,他現下與靜兒怕是早早到了千裏之外了。


    待他給夏景軒診治之時,其之腿疾果然如他想象那般,並不是因得什麽病症致殘的,而是被人使了毒物才導致雙腿不能行走的。


    這毒物下得隱秘,叫人難以診治得出來。或許宮中亦有人診出過此疾是因為毒物所致的,或是無力診治,或是怕牽連自身,才以病症所致而推脫責任罷了。


    對於宮中禦醫來說,無能醫治是一種罪過,置身事外也是一種保命的手段。


    靈神醫不想帶著靜兒卷入這宮廷裏的勾心鬥角中,便是沒有與太後說明這腿疾的病因。既然她們以為是因病成疾,便就當他是因病成疾吧。


    待治好夏景軒,靈神醫便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來為夏景軒診治之前,靜兒便被人提醒過了。讓她不要惹怒夏景軒,不然難保其之性命。


    她小心翼翼的同夏景軒一番接觸後,頓是有些不解這個說法從何而來了。


    這個被說得殘忍暴戾的人,向來都安安靜靜的待在殿裏,對什麽事都無動於衷的。除了有些冷漠,他一直沒有發過脾氣的時候。甚至於有的時候,靜兒還覺得他有些溫和。


    他跟自己一般年紀,怎會背上那樣惡劣的名聲呢?


    他明明是個皇子,卻很是奇怪的要人稱呼他為爺。不知怎的,靜兒覺得他好像很是討厭自己這個皇子的身份。


    靜兒是靈神醫的得意之徒,自然清楚夏景軒這是中毒之症。她不明白的是,師父明明用的是解毒之法治他,為何又對太後說他是病疾所致呢。


    她知道,師父總歸是有著自己的道理的。是以她雖然疑惑不解,卻是從來沒有對靈神醫問起過此事。


    對夏景軒,她多有好奇。更多的,卻是心疼。他十二歲便被人下毒害成了殘疾,心頭定然很是痛苦的吧。


    這麽些年,也不知他是怎麽熬過來的。


    念及此,靜兒便是不自覺的看向了夏景軒的雙腿去,同時在心裏同情的歎息了一聲。


    雖說師父有一雙妙手,能清了他雙腿之中埋藏的毒素。可是他這雙腿太久沒用了,日後怕也是不能恢複如初的。縱然能夠行走,可能也是步履蹣跚,多有不便之處的。


    他的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排毒之時還得療養一番。他雙腿裏的毒素積存久了,分離出了許多毒素遊走於周身,拖垮了身子。


    要不是太後一直有給夏景軒配備一個太醫在身邊照顧,夏景軒現下肯定是極其虛弱的。


    若是他們在這裏待久一些,定能將夏景軒的狀態調整得更好些。


    治都治了,到時讓師父多留一陣也是沒什麽的吧。


    靜兒一心考慮著他,半點兒沒有意識到自己對他關心得太多了。


    而靈神醫看她與夏景軒走得親近,心裏也是越發的擔憂了。他們這些山野之民,著實不該與皇室中人扯上牽連的。


    “爺,是時候浸藥紮針了。”


    靜兒見夏景軒愣愣的望著泰祥宮的方向發神,還以為他心裏羨慕著那邊的熱鬧,卻因得自卑不敢前去呢。


    她不想他心頭不舒坦,便是尋了個理由,讓他早早回宮治療去。


    “走吧。”


    一說到治療,夏景軒便是信心大增了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夏景軒的雙腿雖然還是老樣子,不得站立。不過這治療有無效用,夏景軒還是體會得到的。


    他自己的身體,自個兒自是非常清楚的。較之以前,他已是察覺到雙腿的細微改變了。


    以前,他就像沒有了下半身的殘廢一般。而現下,他卻是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了那種血肉相連的感覺。


    他的雙腿已然漸漸恢複知覺了,離他站起之時,不會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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