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門鈴聲響起。


    “你好,你的外賣到了。”門外響起聲音。


    正盤腿坐在沙發上打遊戲的蘇向晚一愣,她什麽時候點的外賣?


    原先還在她身邊聚精會神看電視的小女孩,立馬起身跑向門口,喊道:“馬上來馬上來!”


    蘇向晚:“……”


    現在已經是蘇向晚脫離任務的第四天了,出來的落點是在自己家的臥室門前。


    雖然路可以消除身體上的傷痛,但是卻沒有辦法完全消除精神上帶來的汙染值損失。


    蘇向晚直接倒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


    最後是被推醒的。


    睜開眼就看見萵筍那張靠得無比近的臉,蘇向晚猛地清醒過來,要不是周圍還是自己熟悉的擺設,她險些以為自己還在路的副本世界裏沒有出來。


    此時的麵前的萵筍穿著一身血汙的破爛裙子,又恢複了七八歲的模樣,神情有些委屈道:“教母,你睡了好久了,我害怕。”


    蘇向晚搖晃了下還不是很清醒的腦袋,等意識恢複過來後,才逐漸明白現在的局麵。


    她真的把萵筍從副本世界裏麵帶出來了。


    她當時隻是想賭一把,看能不能把萵筍作為道具然後用河神眼珠帶出來,但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想到這,蘇向晚突然感覺有些不妙,路什麽時候這麽好心過。


    她和萵筍要過黑色的珠子,當即發現了個悲劇的事情。


    她還是蘇姝的時候攢下的道具。


    全沒了。


    百分百的是被路回收用來兌換萵筍了。


    蘇向晚難過地清點完手頭上還剩下的道具後,看向一旁有些手足無措的萵筍,道:“我很抱歉,把你帶來了這個陌生的地方。”說到這蘇向晚停頓了下。


    “你要是覺得不適應的話,下次你跟著我去路的世界時,你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世界……”


    話還沒說完,麵前的萵筍撲了過來抱住了蘇向晚,豆大的眼淚說掉就掉,嗚咽道:“我不想,不想離開教母,嗚嗚教母不要趕我走,我吃得不多的,我還可以給教母打掃房子和幹活嗚嗚。”


    蘇向晚沒想到萵筍會是這個反應,過了片刻,輕歎口氣,無奈道:“雇傭童工是違法的。”


    萵筍一愣,似乎聽不懂蘇向晚的話,呆愣住的模樣,莫名有些可愛。


    蘇向晚擦掉她臉上的眼淚,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不喜歡萵筍這個名字,那你有沒有喜歡的字?”


    “隻要是教母為我取的名字我都喜歡。”萵筍埋在蘇向晚懷裏悶聲道。


    取名是大事,一時半會蘇向晚想不出來個什麽,又加上睡了一天一夜,現在緩過神來後,身體的機能也開始反應過來。


    好餓好渴。


    蘇向晚起身去打開冰箱,看見冰箱裏滿滿當當的食物時,下意識疑惑,她什麽時候買的菜?


    但太餓了,蘇向晚簡單的煮了個青菜粥。


    兩人吃完緩過來後,蘇向晚去翻找出穿不下的幹淨上衣,去浴室裏把自己和萵筍兩人收拾的幹淨,將髒衣服直接丟掉。


    收拾好之後,蘇向晚開始認真想萵筍的新名字。


    最後確定了穗歲這兩個字。


    寓意著穗歲平安。


    萵筍執意要跟蘇向晚姓,從穗歲變成了蘇穗歲。


    接下來的幾天,蘇向晚帶蘇穗歲去買生活用品和衣物,以及教她學習關於現代的知識常識和這裏的東西。


    蘇穗歲好歹也是副本的小boss,不但適應了這裏的環境,還迅速掌握了手機等電子產品使用。


    蘇穗歲對電子產品熱愛的趨勢過猛,在被蘇向晚抓包偷偷玩手機通宵不睡覺後,被嚴格掌控了電子產品的使用時間。


    蘇向晚覺得可能是因為她一個人玩有些孤獨,想了想把有些自我意識的瑪利亞放了出來,和蘇穗歲作伴。


    自己則整理下湧進來的大量之前作為蘇姝時的記憶。


    整理下時間線,她大概是在剛成年的時候進去的路,至於進去的方式,和現在進去路的方式一模一樣,是在晚上下晚自習後,莫名其妙的就走進了路裏。


    然後從新手一路艱難的熬到了實力老手,在某次副本裏,意外的看見了一張母親的照片,然後在那個副本裏,她發現了自己的母親曾經也是迷途者。


    在蘇向晚的記憶裏,母親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但是病情穩定,可是在她初中的時候病情莫名開始迅速惡化,來不及治療就離開了。


    那時的她,開始不斷的下副本和向別人打探,她想知道母親到底是因為什麽才走的,是因為病情,還是在副本裏遭遇了什麽。


    因為不斷的下副本,她積攢的道具越來越多,開始帶新人,到後麵成立自己的公會。


    她想讓更多的人可以活著走出路。


    然而,伴隨著公會規模日益龐大以及人心難測,蘇向晚一時沒有防備,她被放出的假消息幹擾,進入一次針對她的副本裏,遭到敵對迷途者們的聯合圍剿。


    其中最致命的是隊友的背叛。


    蘇姝就這麽死了。


    可又奇跡般複活了,她忘記了過去的一切,重新變回普通人,但最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路上。


    蘇向晚一直想不通這個點,在她的認知裏,路不是慈善家,隻有公平的等價交換。


    那麽她複活的代價是什麽?


    蘇向晚一直找不到問題的答案,索性先放到一邊,打電話托自己哥哥回去家裏拿了母親之前的東西過來。


    畢竟她和生物上的父親的關係並不是很好,對方從小就對她並不重視,在母親剛走沒多久,就娶了後媽進門,在後媽的挑撥下,更是對蘇向晚談不上有多關心。


    拿到母親的東西後,蘇向晚反複翻找查看起來,以及去網站論壇裏查找先前記憶裏調查過的線索的相關資料,試圖從中找到新的線索。


    時間這麽消磨到路出現的那天。


    蘇向晚在進去前有猶豫過要不要帶上蘇穗歲,畢竟蘇穗歲的身份過於特殊,說是迷途者,年齡又不夠,說是道具,擁有人形的道具可以說得上是鳳毛麟角的級別,太招惹了。


    一旦與利益扯上關係,本就不可靠的團隊關關會變得更加脆弱。


    蘇向晚不敢賭人性。


    蘇穗歲知道蘇向晚的顧慮之後,直接來了個活人大變玩偶的場麵。


    蘇穗歲處於特殊存在,所以她擁有兩種形態,這麽倒是解決了蘇向晚的問題。


    在收拾好東西後,蘇向晚背著鼓鼓囊囊的背包,麵前垮著的小挎包裏麵裝著瑪利亞和蘇穗歲兩個娃娃,走進了路裏。


    一陣天旋地轉後,蘇向晚在搖搖晃晃裏逐漸醒過來,她發現自己坐在一輛略帶破舊的小型巴車上,位置靠窗,而窗外行駛過的街道被一層濃鬱得化不開的白色霧氣所籠罩著。


    蘇向晚觀察了會,發現街道的場景每隔十幾秒重複,就像是設計背景的程序員為了偷懶,直接將不太重要一個場景片段複製粘貼的模樣。


    蘇向晚:“……”


    蘇向晚將目光移向了旁邊,坐著一個一個身形挺拔的年輕男子。他上半身穿戴著一件灰色的連帽印花衛衣,那衛衣的帽子隨意地耷拉在腦後。而下半身則搭配著一條複古風格的水係牛仔褲,褲腳微微卷起,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腳踝,腳上著簡約的帆布鞋。


    這個男人此刻頭戴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幾乎遮住了他的眼睛,但從露出的下半張臉來看,長相很出色。


    沒有人不喜歡美色,蘇向晚不難免多看了幾眼。


    不知道為什麽越看,蘇向晚越是挪不開目光,總覺得這張臉……有些熟悉。


    大概是蘇向晚的目光過於炙熱。


    男人被迫“醒”了過來,身體微微顫抖著緩緩睜開雙眼。他有些茫然地抬起手,輕輕摘下那頂壓得很低的鴨舌帽。


    顯露出那張隱藏在陰影下的麵龐,隻見男人劍眉星目,五官精致,此時臉露迷茫和蘇向晚對視上,疑惑問道:“這是哪裏?我怎麽在這裏?你是誰?”


    蘇向晚對上那雙眼睛一愣,下意識喊道:“宋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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