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嬸將剁好的肉末倒進鍋裏頭,攪拌了一會,停了下來,笑眯眯的問眾人要不要試試。


    眾人瞬間都變了臉色,沒有人作出回應。


    胡大嬸的嘴角依舊掛著笑,隻是臉色逐漸發青,瞳孔擴大,“你們既然是來學習怎麽做肥料的,怎麽可以不上手去熟悉一下。”


    胡大嬸指著一個站在邊上的男人說道:“你來。”


    男人哆嗦著往後靠,擺手道:“不,不我不要,你找別……”


    男人話還沒說完,脖子像是被人憑空掐住一樣。


    頭軟綿的歪向了一邊,臉色發紫,眼珠凸出,身體還保持著擺手的動作,直挺僵硬地站著。


    死了。


    他觸犯的死亡條件是拒絕了胡大嬸提出的做肥料要求。


    可是肥料裏麵夾雜著活人的肉,一但參與進去了很容易沾染上怨氣。


    沾染上怨氣的人會更容易招惹上厲鬼,等於觸發死亡禁忌的幾率翻倍。


    胡大嬸又指向了沈唯一:“你來。”


    沈唯一變了變臉色,心裏莫名的泛起不安。


    但好歹經曆了幾次任務世界了,她深呼吸一下,正要應下的時候被程誌斌捂住嘴。


    程誌斌道:“大嬸,讓我來!我來,我就想跟大嬸學。”緊跟著五官疼得扭曲了下,是沈唯一用力在扭著他腰間的軟肉。


    沈唯一下了重手,程誌斌一吃痛鬆開了手。


    “回頭再找你算賬。”沈唯一對程誌斌怒道,又扭頭道:“大嬸,我來!”走幾步上前又被程誌斌攔住。


    程誌斌:“我來我來。”結果又慘遭一腳。


    “程誌斌,我們開始之前說好的。”沈唯一語氣認真了幾分。


    他們兩個開始談之前,約法三章,不背刺對方不強製對方以自身安全為主。


    尤其是生死關頭,自保是一切的前提。


    程誌斌知道沈唯一生氣了,緊緊攔住沈唯一的手還是鬆開了,聳著頭:“好。”


    沈唯一伸手摸摸他的頭,安撫道:“沒事的啦,隻是暫時倒黴一下而已。”


    說完她接過胡嬸的手裏的木棍,認真地去學攪拌著鍋裏的東西。


    蘇向晚看著沈唯一,眉頭微皺,總覺得沈唯一的眉間處,比剛開始看到的時候多了層淡淡的黑色。


    .


    從胡嬸子家裏出來時,多了個小籮筐,裏麵裝著半斤肥料。


    又死了一個人,眾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就連臉上都帶著幾分倦意。


    但為了活著,眾人都強撐著精神,往村尾趕去。


    到的時候,穩婆正好在給大門上鎖,像是要離開一陣子的樣子。


    “你們找老婆子我有什麽事嗎?”穩婆眉目慈祥地說道。


    蘇向晚上前將用肥料換村史的目的說了出來。


    穩婆點點頭:“我進去找給你們。”


    接肥料的時候,蘇向晚注意到了穩婆手上纏了好幾圈的翡翠佛珠。


    玉潤珠圓,品相好且價格昂貴。


    被素色的粗布襯得,更加色澤剔透。


    穩婆拿到肥料後,下意識得撥了下佛珠,然後轉身,重新開了大門。


    屋內一片昏暗,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腐朽年邁的味道。


    蘇向晚的視線掃過屋內,一頓又挪開目光。


    屋內的木窗雖然關著,但是光透進來隱約可以看見些東西。


    蘇向晚看見了靠木窗的桌子上擺著很多紙元寶和黃紙。


    穩婆很快就找到了村史出來,拿給眾人。


    村史很厚一本,紙張的邊角處已經泛黃翻卷。


    蘇向晚接過來後沒有著急走,她看著穩婆給大門上鎖的身影,“阿婆,我們進來的時候在院外看到了三個孩子,是你孫子吧?長得挺可愛的。”。


    穩婆的臉煞白了幾分,不斷撥動著佛珠,“你認錯了,那不是我孫子,是別人家的。”


    眾人看向蘇向晚,眼裏帶著些疑惑,他們進來的時候門口哪裏有看到小孩子,但也沒有一個人出聲去問蘇向晚。


    被眾人這麽盯著的蘇向晚臉不紅心不跳的,“啊,我還以為是阿婆家的呢,因為他們剛才還在說要跟著阿婆換新家來著。”


    “嘩啦——”佛珠掉落在地上,四處分散。


    穩婆顫顫巍巍地蹲下撿珠子,嘴裏囔囔著,“冤有頭債有主……不要找我,我也是幫忙做事的……”


    蘇向晚蹲下幫忙撿地上散落的珠子,宋祈安也跟著蹲下撿。


    其他人見狀,也幫忙去撿地上的珠子。


    人多撿珠子快,穩婆接過珠子,神情怔愣,過了半晌才開口道:“河神迎親的時候才可以砍樹。”


    “砍了樹,你們就什麽都會知道了。”


    .


    天色逐漸昏沉,眾人分開的時候,計劃好了晚上,一部分的人留在屋內,不讓河神那邊的察覺,一部分人見機行事去砍樹。


    前者的風險是可能會有人被挑中當新娘,但比起後者會安全很多。


    後者是一旦被發現不知道會麵臨什麽樣的危機,最大的可能性是砍樹的人全軍覆沒,但也有好處,會更早知道線索,說不定知道事情真相後就可以離開了。


    有利有弊。


    這種沒有要求人數,全憑個人選擇。


    蘇向晚選擇了砍樹,她力氣大,砍得快些,而且她想更快的知道線索,從別人口裏得到的線索,多少都可能會有所保留。


    宋祈安跟著蘇向晚選了砍樹,哪一個選擇對他來說都無所謂,隻要可以跟著蘇向晚就行。


    沈唯一選擇留下,如果去砍樹的話,以她現在沾染上怨氣的情況很容易招惹到那些東西。


    而且沈唯一現在感覺到心很慌,莫名的預感……她好像走不到路的盡頭了,確切的是說她可能要被留在這裏了。


    程誌斌察覺到沈唯一從胡嬸子家裏出來後狀態就不是很好,提出要留下來照顧她。


    沈唯一摸了摸程誌斌的頭,“傻瓜。”


    最後去砍樹的人有六個,蘇向晚、宋祈安、洛小瑩,俞川、孫香香,還有一個叫張來東的矮個男人。


    蘇向晚看了幾眼張來東,張來東在隊伍裏的存在感很低,話也少。


    但蘇向晚感覺他一些下意識的動作和氣質給人一種違和感,再結合這裏的情況,蘇向晚有了猜測。


    蘇向晚幾人和俞川孫香香兩人離得不遠,但張大東在的那組離得有一段距離。


    為了方便行事,張來東搬過來去俞川那裏湊合一晚上。


    回到的時候,楊宗之不在。


    看樣子楊宗之還在別的組那裏躲著。


    天都快黑了,估計是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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