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又道:“想現在離開也可以,那就得看它們現在再吃多少才可以飽。”


    “上一次是幾個人來著,好像是兩個,這次都餓了這麽久了,估計還得再吃幾個才會飽……”說到後麵老人的聲音越來越小聲,又重新恢複先前的沉默寡言。


    眾人臉色各異,氣氛一時陷入難以言喻的寂靜中。


    雖然這臨時組建起來的隊伍,各懷心思,但都清楚著,現在的局麵還沒到互相殘殺的時候,更沒有必要扯破臉皮。


    待在外麵一定會死,而待在屋內到半夜雖然不能保證安全,他們也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了。


    眾人隻能在屋子裏等門外的那些東西退去。


    屋內的沉默將近死寂。


    半晌之後,沉默被一聲顫顫巍巍的聲音打破,“我……我不想死,我想下山,我不想留在這裏,我不想死……”


    是剛才那個女人的隊友,蘇向晚對他隱隱約約有些記憶。


    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挺愛笑的,叫蔣大胡,自我介紹的時候說過在外麵幹的職業是紋身師。


    他介紹的時候還掀起衣袖讓眾人看他兩隻手臂上紋著一大片紋身,笑嘻嘻的說要是出去了,眾人來找他紋身,可以打個五折作為優惠。


    而此時的蔣大胡全身上下都裹得嚴實,就連哭的時候也沒有摘下墨鏡。


    大家被蔣大胡的哭聲吸引過去,看著他有些古怪的行為,對他起了疑心。


    “你怎麽穿這麽嚴實,不熱嗎?”有人出聲道。


    蔣大胡下意識的攏了下衣服,“不用了,我不熱。”


    宋祈安:“現在也不是在外麵了,你可以把墨鏡摘下來了。”


    蔣大胡打了個寒顫:“不不,我不想摘。”


    眾人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很快,蔣大胡的周圍一下子空了下來。


    “你們怎麽離我這麽遠。”蔣大胡有些迷茫看著眾人道。


    “把墨鏡摘下來,不然就隻能請你出去了。”宋祈安又道。


    蔣大胡依舊搖頭,緊緊得護著臉上的墨鏡,“不,不可以。”


    “那隻能請你出去了。”宋祈安冷聲道,他的目光看向蘇向晚,蘇向晚瞬間明白了他眼裏的意思,作勢要向門口走去。


    當蘇向晚的手快碰到門的時候,蔣大胡喊了出聲,“我、我摘,我摘,不要趕我出去。”他顫著手,緩慢的摘下了墨鏡。


    接下來的一幕,讓眾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墨鏡下的左眼眶空蕩著,而右眼球布滿渾濁,就像是眼球蒙上了層灰。


    蔣大胡注意到了眾人的動作和神情,縮了下肩,捂住左眼,喃喃自語:“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從昨天……我睡醒就變成這樣子了 ,剛起床的時候隻是眼睛有點癢,我忍不住了,去撓,眼皮都被撓出血了,可是還是很癢。”


    說到這裏,那股癢意像是又湧了上來,蔣大胡用力撓了幾下,直到撓出血了才停了下來。


    “等不癢了,我的眼球就變成了這個模樣。”蔣大胡指了指布滿灰蒙的右眼。


    “自從上山後,我就感覺到了,有什麽東西……好像在一直吃我的眼球。”


    他抬頭看向眾人,“你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能在留在這裏了……”


    蔣大胡向眾人的方向邁了幾步。“我要下山,我得盡快的下山,不然,不然我會死的!”


    蘇向晚見狀輕微皺眉,低喝了一聲,“站在那裏!別動!”


    蔣大胡停下了腳步,噗通一聲地跪在了地上,朝著眾人的方向,他重重的叩頭。


    “求我——求求你們——救我——”


    因為極度的恐慌和用力的磕頭動作,蔣大胡的僅剩的右眼球竟有大半的部分被擠凸出了眼眶外麵,眼球看起來隨時要掉出來的感覺,越發顯得整張臉越發扭曲猙獰。


    “我可以給你們錢——我可以把我積蓄都給你們,全部都可以給你們——你們現在——現在下山好不好——”蔣大胡大聲哭嚎著,鼻涕眼淚糊了滿臉。


    蘇向晚看了一眼長桌,沒有停留,隨意看似的收回目光。


    她看見了香爐上的斷香,飄逸出了幾縷黑霧,籠罩在桌上的牌位和石像上。


    而蔣大胡的空蕩的左眼眶處,也纏繞著一小縷黑霧,那黑霧隱約朝右眼侵蝕過去。


    蔣大胡整個人怎麽看都已經染上了層沉沉的死氣。


    沒得救了。


    沒有人出聲回應大胡的話,他們都自身難保了,哪還管得了別人。


    等蔣大胡哭得差不多的時候,躲的遠遠的周南行見狀,心頭微動。


    哪怕隻是說上幾句好聽的話也好,也可以讓接近崩潰的人心裏生出幾分感激。


    周南行需要一個可以馬上替他“出頭”的人,麵前就是機會。


    周南行想著想著,不知覺中已經走到蔣大胡身邊,在看到對方那雙詭異的眼睛後,還是強忍著惡心,溫聲安撫道:“你先別激動,大家都是一起進來的,我們肯定會救你的,大家怎麽會拋下你不管呢。”


    “把們字去掉,我可沒有說會救他。”蘇向晚道,走到了宋祈安身邊。


    蔣大胡的模樣看起來已經明顯不太對勁了,這時候對他說這種話,也不怕被賴上。


    “附議。”宋祈安道。


    周南行臉上的神情微微一僵:“我說的我們是指其他……”


    “哎哎!打住,我們倆可沒答應。”程誌斌扒拉住沈唯一,生怕被賴上。


    周南行看向其他人,其他人撇清的撇清,挪開目光的挪開目光,最後看向自己幾個隊友,他們也是一副別扯上我的模樣。


    範桂可張了張口,還是看著這隊友身份上,勸了句:“周南行,你還是別理這事了。”


    周南行的笑都快要掛不住了,沒有回應範桂可的話。


    依舊溫和的對蔣大胡說:“我肯定會幫你的。”


    蔣大胡先一怔,突然猛地死死的抱住周南行的腿,聲音尖銳得刺耳:“你答應我了——必須得救我——下山——我們現在就下山——”


    周南行:“現在外麵那些東西還在,等它們走了,我們再馬上下山好不好。”


    “我保證等那些東西走了,我們馬上下山。”


    蔣大胡靜了片刻,周南行本以為安慰住了他,正要將腿扯出來的時候,蔣大胡不知道突然從哪裏爆發出的力氣,抱著周南行的腿拖著要往外走。


    “下山!必須現在下山!”蔣大胡不停的重複著這句話,眼眶處不斷流出濃暗的血水,臉色愈發猙獰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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