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手上拿著的果子看著鮮嫩水靈,散發著一股誘人的果香。


    蘇向晚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幹癢,迫切地想要……吃一個果子來解解渴。


    [隻是吃一個果子而已,沒有什麽大問題的]


    蘇向晚的腦海裏響起一道誘惑的聲音,她感覺到越發口渴難耐。


    手不自覺抬起伸向果子。


    [隨便哪個果子都好,隻要能解渴就行。]


    那道聲音繼續誘惑道。


    當蘇向晚的手快要觸碰到果子時,猛地轉了方向。


    “啪啪啪——”


    清脆的三聲巴掌聲。


    原先蒼白的小臉上浮現出紅腫的手掌印,很快,半邊臉蛋迅速腫成了豬頭。


    三個小孩都傻眼,愣在那裏,滿臉的不知所措和震驚。


    不是,不應該挑果子嗎!怎麽還打小孩了!


    蘇向晚揉了下手腕,解決問題最快速的部分就是從根本破解,能動手就動手。


    隻見麵前的三個小孩動作一致,垮下臉,張大了嘴像極要哭嗷,搖人過來的樣子。


    蘇向晚手疾眼快地把那三個果子都塞進它們各自的嘴裏。


    果子被塞的突然,它們都下意識咬了下去,腥臭腐爛的果汁爆開,多少都咽到了點果汁。


    它們比誰都更清楚,吃下這果子會發生些什麽。


    頓時,三道怨恨惡毒的目光落在蘇向晚身上。


    蘇向晚微挑眉,“是覺得另外半邊臉也要腫起來,好看起來比較對稱嗎?”


    對方下意識的捂住沒腫起來的半邊臉,還沒來得及放狠話,就軟綿地癱下去。


    化成了幾灘黑血水,緊接著血水滲進土壤裏,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蘇向晚抬頭看了一眼老槐樹又挪開了目光,總感覺老槐樹的枝葉比剛才還要更繁茂了些。


    林小四一直都在她身後的不遠處,牽著牛站著,見蘇向晚看過來,疑惑道:“你剛才怎麽對這空氣自言自語的?”


    說到這,林小四後退了幾步,警惕道:“你該不會是有什麽病吧?”


    蘇向晚:“……”


    蘇向晚簡單的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複述出來,隻是把其中給了三個巴掌的事情換成了用道理去感化他們。


    畢竟這樣子才比較符合她現在文弱書生的人設嘛。


    林小四:“……那它們還挺講道理的。”要不是他剛才目睹了它們挨巴掌的全過程,差一點就信了這書生的話。


    林小四歎了一口氣,將剛才槐樹下三個小孩的來曆說了出來。


    它們統稱為槐鬼。


    生前是杏花村裏夭折的嬰兒或者是因各種緣故而死亡的孩子。


    早些年的時候,村口處是沒有槐樹的,那些沒有活到成年的孩子死後都不可以葬入祖墓,也不能水葬於神河裏。


    村民隻能將屍體運到村外,草草的埋在村外的座孤山上。


    直到有一年,村裏太多的孩童莫名出事,就連新生兒要麽是胎死腹中,要麽就是體弱多病,沒有辦法熬過三天。


    那時,杏花村附近的山上隨處可見的墳墓。


    死去的孩子大部分年紀還小,還未看夠這世間就意外離去,又加上被葬在村外,無法好好安息。


    不甘、憤怒、怨恨。


    積壓已久的怨氣終於爆發,村民們放在村外的牛羊會無緣無故暴斃,外麵大片的草地幹枯。


    天空堆積滿烏雲遮住太陽,卻不下雨,作物沒有陽光,焉巴一片,就連村民們都感覺到一片壓抑。


    緊接著,靠河邊的村民,半夜總是聽見小兒啼哭,出門一看險些被嚇掉了魂。


    哭聲從不遠處的河裏傳出,有幾團漆黑的東西在河水裏漂浮著。


    第二天,外出的村民滿臉驚恐跑回來,指著外麵,道:“墳墓、他們、他們出來了!”


    村長帶著幾個身強力壯的村民外出查看,發現孤山上的墳墓都被刨開了,裏麵一副屍骨也沒有!


    見這種情況,村長隻能再辦一次河神獻祭,向河神大人求助。


    河神滿意祭品,第二天村口憑空多出了一棵槐樹,並且托夢於杏花村的村民們。


    有槐樹在,可以安撫村外的孤魂,而且可以保佑村內剩下的孩童平安長大。


    從那後村民們確實沒有再聽見半夜哭聲。


    唯獨不好的地方,就是槐樹滋陰養魂,那些孤魂都成了槐樹下的槐鬼。


    但槐鬼不怎麽出現,偶爾出現了隻是會作弄一下村民,並無大礙。


    “隻是槐鬼們都有些小氣,這次抓弄不成功,還會來下一次,不過不用擔心,它們沒有什麽壞心思的,遇上了也不用怕。”林小四道。


    蘇向晚無語,確實沒有什麽壞心思,都是明麵上直接想要別人的命。


    想到著蘇向晚看了一眼麵前的林小四,總覺得他有點怪,怎麽說,一個普通的放牛牧童,是怎麽會知道這麽多的。


    “對了,今天客人就在我家留宿怎麽樣?”林小四突然出聲道。


    蘇向晚想了想,剛想拒絕時,腦海裏響起那道旁白聲。


    [牧童邀請書生留宿過夜,書生欣然答應,一同前往住宿。]


    蘇向晚隻能咬牙點頭答應,算了,到時候再見機行事。


    林小四在前麵帶路,進去村子後時不時會遇見村民,他們在看見蘇向晚後並沒有太驚訝,像是習以為常的模樣,甚至和蘇向晚打招呼。


    “小四啊,這又來客人了?”門口個喂雞的阿婆開口道。


    “對,陳婆,是個趕考的書生。”林小四道。


    蘇向晚也跟著禮貌喊了聲陳婆。


    陳婆點點頭,打量著蘇向晚,隨後笑眯著眼道:“哎呀,客人長的俊俏啊,不知道家裏可有婚配?老婆子不是自誇,我家梨花那叫一個賢良淑德。”


    話還沒說完,就被門後的一聲嬌嗔打斷,“阿婆!你怎麽看哪個都說俊俏!今早那個醜得滿臉麻子的你也是這麽誇的!”


    麵容清麗的豆蔻少女探出頭來,滿臉的不悅,在看見門口的蘇向晚後當即一愣,脫口而出,“好俊俏的小郎君。”


    隨後像是意識到自己失禮了,低聲道了句歉後,臉紅起來躲回門外。


    蘇向晚進來後不但換了性別,就連身高也拔了些,本就清秀的臉,再加上書生打扮,平添幾分書卷氣。


    陳婆見孫女這副模樣,知道了女兒家的心思,想要留蘇向晚過夜,一旁的林小四開口道:“陳婆,這是我引導進來的客人,你這樣子不合規矩。”


    陳婆眼裏閃過幾分惋惜,隻能放棄,道:“小郎君,今夜要是瞧見任何動靜都不要開門開窗。”


    “等到了明日的河神獻祭,河神一定會保佑小郎君高中的。”


    蘇向晚點點頭,禮貌的道了聲謝。


    林小四的家就在陳婆家的斜對麵不遠處,他們轉身後,原先躲在門後的陳梨花又探出頭來,癡癡的看著蘇向晚,有些擔憂地小聲念叨著。


    “真好看的小郎君啊,保佑不要被河神大人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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